宋允歌眼看着听到这话的王笑初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
再给王笑初推过去一把椅子以后，她没有再说有关以后的任何一句话，只让王笑初将事情从头到尾讲给她和江文雯听。
“我、我要是说了的话你们能让我留在律所吗？”王笑初声音颤抖的问，眼神里满是祈求和期待。
江文雯没有一丝感情的牵动了下嘴角看着她的眼睛反问：“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将一个随时有可能背叛律所的人留下？还是在律所差点被同行业抵制出局之后？你会吗？”
王笑初没有说话，只沉默低着头，但她的答案早已清晰明了。
办公室里面沉默了好一阵王笑初才终于再次开口，再次开口语气竟莫名的强硬了许多。
“既然说出来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那我无可奉告。如果文雯姐宋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先走了，今天下班之前我会办理好离职手续。”
听到这话的江文雯五官全部皱紧，用仿佛在看一个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王笑初。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说一个客观事实。”
“好一个客观事实。”
江文雯嗤笑一声后当即将视线转向宋允歌：“允歌，报案，按照原本的流程处理。我要追究影响我律所名誉的责任。”
宋允歌最后看了王笑初一眼，默默走到办公桌前马上要拨通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我比你要更了解简婉之会是什么人，如果你还是选择相信简婉之将错误继续下去，将她当作救命稻草的话我敢保证，她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始终低垂着脑袋的王笑初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宋允歌，但却并不是如两人所想的认清现实，而是眼神坚定的看着宋允歌：“即便我说了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彻底失去简小姐的帮助。如果不说，我至少还有一条退路不是吗？”
“别说了允歌赶紧报警，我倒要看看这条退路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江文雯一边说一便朝着宋允歌的位置走过去，从她的手中直接拿过电话拨通。
“去办理离职手续吧，结清剩下的工资。”
宋允歌话应刚落，刚刚挂断电话的江文雯就接了一句：“如果后续认定了你有责任的话我们会依照责任判定向你个人要求经济赔偿，做好准备。虽然你现在还是实习但也算是律师，你应该知道这个责任逃不掉。”
“出去收拾东西吧。”
王笑初离开后，江文雯是努力控制着脾气才没有将桌子上的电话扫到地上去。
“真是一语成谶，当初我就担心她会给律所带来麻烦，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到的那么快，还是用这种方式。”
“简婉之真行，跑到律所里面来撬我们的人，真是小瞧她了。”
“对不起文雯。”
宋允歌轻轻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歉意的对江文雯说。
“简婉之这么做是想要针对我，平白让律所和你受到了牵连。”
江文雯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走到宋允歌身边嗔怪着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需要分的这么清楚了，刚刚的话也不是在怪你。真正有问题的人都还没有道歉你凭什么愧疚？”
见宋允歌愧意并没有完全消散，江文雯紧接着又说：“如果今天这事情是因为我才发生你会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
“对啊，你都不会怪我，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当初上学的时候我给你惹出那么多麻烦，让你因为我挨骂你不是也从来没有怪过我？宋允歌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这样和我分的这么清楚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正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王笑初脸上已然没有了刚刚离开时的坚定，声音也再次开始发颤。
“宋律，请问你有简小姐其他的联系方式吗？她之前的号码应该是出了一点问题，所以……”
宋允歌和江文雯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从始至终简婉之不过将王笑初当成一个筹码垫脚石，从没有人在过河后感谢垫脚石，更何况那个人是简婉之。
“就算是有，我们凭什么给你？”
宋允歌压下江文雯的手朝着她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在王笑初而言只会是奚落，要想让王笑初认清现实还是要用事实。
“据我所知简婉之应该只有那么一个联系方式，她的画廊经常会和其他画手搞合作轻易不会更换。”宋允歌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王笑初面前。
当着王笑初的面，用她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简婉之的号码。
在三声机械提示音以后，电话接通，简婉之带着些慵懒不耐烦的一声‘什么事’清晰的传进了王笑初的耳朵里面。
看着王笑初的瞳孔逐渐放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宋允歌才淡淡的朝着电话里面说了一声打错了，不等简婉之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的第一时间王笑初就用自己的手机又给简婉之拨了一遍。
虽是同样的号码，结果却既然不同。
在冰冷的‘无人接听’提示音过后电话直接自动挂断。
“怎么可能，她说了要让我去做她画廊的法律顾问的。”
王笑初不信邪的又打了一遍，敲击屏幕的手指几乎用上了全部力气，仿佛这样就能打通。
可答案却只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怎么会？”
王笑初无力的垂下手臂靠在办公室的玻璃门上，一副被现实压垮的模样。
“有什么不会的。你现在对简婉之还有什么价值吗？她凭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王笑初猛地转头看向说话的江文雯：“怎么没有，她亲口和我说的欣赏我，愿意培养我，以后让我当她画廊的法律顾问的。”
说话间，王笑初的眼神逐渐涣散，不像是在和江文雯说，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法律顾问？她那个画廊都不知道……”江文雯看了宋允歌一眼，欲言又止，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然调转了话题，“一个专业的律师团队和一个初出茅庐甚至还需要她找人慢慢培养的实习生，不是送分的选择题吗？这种话你都相信？”
“可她说了，她亲口答应我的！”
“亲口说的？有证据吗？有法律效力吗？婚礼现场有那么多赌咒发誓的你看她们……”
江文雯的话又一次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这一次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宋允歌，而是低头接着喝水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朝着宋允歌的位置瞟了一眼。
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像模像样的翻看起了桌上的文件，时不时用手指轻微滑动几下后又拿起水杯，趁着喝水的时候看宋允歌的反应。
宋允歌知道江文雯忽然噤声的原因和她有关，碍于王笑初也在，她并没有立刻和江文雯说什么而是让王笑初出去继续办理离职手续。
“这件事就是简婉之让我做的，如果你们需要我站出来指认她的话，我会做。”
“想好了？”
王笑初怔怔的点头：“反正她也只是把我当作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我又有什么帮她隐瞒的必要。”
说罢，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看向宋允歌：“那瓶香水就是她让我拍下律所照片的时候给我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那几张照片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一个小时后，傅氏。
“少夫人，傅总现在在开会，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