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羡神色有些癫狂,双眸赤红,就像当初他易躁症发作的时候。
以前怎么不觉得呢,他果然还是红眼睛的时候最顺眼。
他想让人把我押下去关起来,可此刻面对病发的他,没人敢进来。
还是我主动配合去往偏殿。
看尤羡如今的样子,应该是我对死了几次,禁术的力量逐渐衰弱,快要撑不住了。
我被囚禁在偏殿,每日,尤羡都会按时来取我半碗血。
「邀华,别怪我,这是你欠容舒的。」
自从上次见到我手腕的红痣,尤羡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也仅限于不再唤我「虚伪的女人」「毒妇」。
我接过尤羡递过来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这样下去不行,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回家之路遥遥无期,我得加把火才行。
「是哪个庸医告诉你,每日一碗血就能替容舒稳固灵根的?」
「你终于肯救她了?」语调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笑了。
所以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救容舒?
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我感恩戴德,三岁小孩儿都做不出这么蠢的事。
不过……我会让他如愿的。
我将匕首放入他的掌心,随即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注视中狠狠将匕首刺入心脏。
「小红眼,你还真是笨……」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我唤出了从前为他取的外号。
「最有用的当然是心头血啊。」我染血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眼中含泪。「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在尤羡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我的手适时垂落,打断他要问出的话。
似是而非的话,刻意营造的凄美氛围。
意识溃散之前,我看见尤羡的双瞳又变成红色,我听见了他颤抖着声音唤太医。
他很痛苦,却在极力忍耐。
对……就是这样,怎么只能我一个人疼呢。
我就是要你,亲手,毁掉自己生的希望。
7.
我不是什么好人,帮容舒稳固灵根,自然也不是出于好心。
要知道我那灵根里可还积攒着浊气呢,拿了我的东西当然要付出代价,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这我可不允许。
既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总得发泄一下这些年受的窝囊气。
我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如果是我自己拿着匕首刺的话,恐怕戏还没演完,伤就没了。
醒来的时候,守在我身边的是容舒风光霁月的官配大师兄。
纪云泽对我救了容舒的事表示感谢。
我只是摆了摆手,吊儿郎当的斜躺在床上,拿起床头的葡萄塞进嘴里。
纪云泽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赤霄宗的大师兄,又贵为一国皇子,最是注重规矩和礼节。
我在赤霄宗时,就没少因为规矩挨罚。
只是现在他可管不了我,是他亲自向掌门揭露我的「罪行」,将我逐出师门。
我现在既不用维持人设做女主的垫脚石,也不用再看他脸色。
想如何便如何。
「容舒这次确实过分了,她带回来的灵兽蛋已经孵化,是只很可爱得小家伙,明日我便带它来陪你。」
「我知你心中委屈,你不必强装坚强,以后有我在,定不叫旁人再欺辱你半分。」
此话一出,我差点没被葡萄汁呛死,手边适时出现一杯茶,我一饮而尽才感觉又活过来。
连忙挥开纪云泽为我顺气的手,我往里缩了缩,离他和那盘葡萄远一点。
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和葡萄。
纪云泽是容舒的官配,两人青梅竹马,一同进赤霄宗修炼。
若要说这个偏的,连亲妈都不认识的剧情,还有什么是正常的,那就是男女主的感情线。
但是现在纪云泽的状态很不对劲。
就算是要道谢,也没必要说那么暧昧的话。
就好像……
「啪嗒!」
锁链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看向脚上精致小巧的锁链,险些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试着扯了扯锁链,我放弃挣扎,成大字型,毫无形象的躺回床上。
这上面有阵法,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我,也很难打开。
我以为亲手养大的九黎,对我竟然抱有那种心思已经很令我震惊了。
没想到向来风光霁月的纪云泽,竟然也是个变态。
囚禁play?
呵,让我死了算了。
纪云泽坐在我身侧,把玩着我的手。
「邀华你知道吗?我很早以前就认定你了,你和我见过的那些女孩儿都不一样,你鲜活、自信还很神秘,好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你的一丝兴趣。」
我翻了个身,顺势抽回手。
废话,你们在我眼里都是NPC,试问有谁会在意一串数据呢。
他还在继续,「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总是会扮做容舒的模样去做好事,甚至救了一国的国君,我不是很明白,容舒明明处处针对你,为什么你还要在暗中帮助她?」
我发了个白眼,腹中诽谤。
你以为我想,身不由己,我能有什么办法。
面对我的冷漠,纪云泽毫不在意,附身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却让我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我对你很感兴趣,只可惜没有接近你的机会,所以我拒绝了容舒的示好,并且告诉她我看上你了,只有在她陷害你时,我才能以主持公道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可你实在是太淡漠了,面对所有人的误解也不愿解释半句,我好想看看当你身处绝境时会是什么表情?」
「她还算有些用处,竟然能哄骗得那两个蠢货团团转。」
他挑起我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尖轻嗅。
「本来我是想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的,但是没想到会被一些事绊住,更没想到九黎那个蠢货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杀了你。」
「我以为就要失去你了,可你竟然又活了过来,怎么办呢?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8.
我用力挥开他的手,骂他「死变态!」
可我越骂,纪云泽就笑得越开心。
我摆烂了,放弃和变态讲道理。
除了不能离开这座宫殿,纪云泽几乎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但他似乎很忙,每天只是来匆匆看我一眼就离开。
从伺候我的宫女口中,我知道尤羡发病了,他把自己锁在寝里,将国事托付给纪云泽。
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两个情敌会这么快就握手言和,虽然现在可能算不上是情敌。
想来那日,纪云泽对我说的话被尤羡听到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快病发。
好一招一石二鸟,纪云泽真是好算计。
他看我看得很严,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找到逃走的机会。
人在闲的发慌的时候,谁也想象不到会做出什么。
我每天都在探索新的死法,上吊、割腕、洗澡溺死。
死法千千万,每天来一遍,死倒是死不了,伺候我的宫女倒是吓跑一个又一个。
连系统都震惊了,说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能作死的人。
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纪云泽终于松口了,准许我在皇宫中自由行走。
刚重获自由,我就干了一件大事。
把尤羡放走了,并贴心的帮他用灵草稳住病情。
离开前,尤羡的表情很复杂。
「我会查明真相,如果是容舒欺骗了我,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届时,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
他还想凑过来抱我,被我手中的鞭子抵住胸口。
「我可不敢,毕竟我只有一条命,可禁不起你的折腾,你的爱我也无福消受,还是留给你的容舒吧。」
尤羡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有他的暗卫保护,他会平安离开这里,纪云泽不能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自身难保,也就没法再将时间精力放在我身上。
9.
我的行为激怒了纪云泽。
还是那根熟悉的金链子,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纪云泽,梗着脖子,主打死猪不怕开水烫。
纪云泽拿我没办法,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手中的杯子上,茶杯碎裂,茶水四溅。
他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中的水渍,怒极反笑。
「你就这么贱,尤羡那个蠢货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出来,对容舒百般献殷勤,这样的人,你就不嫌脏吗?」
「竟然为了他对付我,邀华,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与纪云泽相交不多,对他的认知也仅限于原剧情,谁知道他是个黑芝麻糊陷的汤圆。
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纪云泽竟然会暗恋我,或许也不是暗恋,就是占有欲作祟,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拒绝他的人。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真是贱得可怕。
见我不语,纪云泽站起身向我走来,我迅速拿出一把匕首横于颈间,用力之大,脖子迅速出现一道血痕,也止住了纪云泽的脚步。
「我就是喜欢尤羡,他喜欢温婉的女子我就可以扮作容舒的样子,他受伤我恨不得代替他疼,他发病我就可以为了他数次不顾危险在魔界边缘寻找灵草。」
「任你是宗门大师兄,一国皇子又如何,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
纪云泽双目猩红,我却笑得肆意。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仅喜欢尤羡,我还喜欢九黎,他可是我亲手养大的,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你如何比得了,我就是喜欢他们,就算是死了,我也喜欢。」
我刻意咬住死这个字,纪云泽果然被刺激到了。
拂袖离开。
对了,生气就对了,愤怒和嫉妒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人。
纪云泽再怎么厉害,现在也是在别人的地盘,更何况尤羡身边还有九黎。
就在尤羡夺回皇宫那日,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容舒,她是来向我炫耀的。
在她口中,纪云泽为了她不惜和尤羡作对,甚至做出囚禁一国君王的惊天之举。
而尤羡和九黎,更是为了夺回她如今正带领军队与纪云泽厮杀。
为了彰显出自己的重要性,她甚至还穿上了一身凤袍,只是这凤袍似乎有些不合身。
袖子长了,胸口处也略空了些。
她向我展示着手中的戒指,那是我的空间戒指。
故作懊恼的叹息:「我也不想要的,可是尤羡说反正你如今都是废人了,留着这些天材地宝也只是暴殄天物,我才是最适合拥有他的人。」
「对了,还有九黎,你辛辛苦苦将他养大却是便宜了我,我不过就是告诉他,如果他的阿姐知道了他的龌龊心思,一定会很恶心,他就害怕了,为了让我保守他的秘密心甘情愿做我的走狗,他对你忠心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这枚戒指可就是他亲手递给我的。」
我定定的看着空间戒指发呆,失魂落魄的样子取悦了容舒。
她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将我押下床榻给她行礼,却被纪云泽设下的结界挡住。
她高高扬起的头颅终于摆正了,看见我脚腕上的锁链,脸色比我这个被锁住的人还难看。
「我缠着他要了许久的玄金锁链,一件上品灵器,他始终不给我,就为了拿来锁住你?贱人,竟然敢背着我勾引云泽!」
我嘴角抽搐,「这么说,被这破链子锁住,我还得感恩戴德喽。」
容舒才不管我说什么,面色扭曲,强行驱动灵力,周围的宫女被她误伤。
看她还想直接杀了她们,我也淡定不下去了。
抽出鞭子,直接打破结界,缠住容舒的脖子。
「还不快走!」宫女们闻言,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
只剩下我和容舒,她已经疯了,看着我手中的鞭子,神色癫狂。
她骂我不知廉耻,骂我介入她和纪云泽之间,言辞匮乏,骂来骂去就那几句,听得我都烦了。
我打了个哈欠,拽动手中的鞭子,拉扯着她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直到衣服凌乱,精心梳好的发髻散落,额头鲜血淋漓才停下来。
我赤脚走到她身边,徒手扯断了现在已经是废物一件的锁链,借助鞭子上的灵气将锁链狠狠贯穿她的琵琶骨。
容舒疼的撕心裂肺,不断求饶。
直到厮杀的声音从宫门传到这里,我才松手。
容舒得到片刻喘息,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呵,呵呵。」
她看向我,「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什么不需要做,就能让这些男人为了我赴汤蹈火,只需要我一句话,他们就能厌恶你,甚至杀了你吗?」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因为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这个世界因我而存在,你是杀不了我的!」
我轻笑:「是吗?」看着眼前的蠢货,我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那就让我们看看,天命之女的气运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吧。」
10.
我带着容舒来到魔域边缘没多久,舔狗三人组就匆匆赶到。
「邀华,别冲动,那里危险,你先带着容舒退回来!」
人未到,声先至,尤羡一脸焦急,却听不出到底是在为谁担心。
倒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的容舒醒了,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悬空,目光所及皆是龇着獠牙的魔物,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
我不耐烦的看着她,「再叫就把你舌头割了!」
容舒不敢在说话了,只是一双湿漉漉的眼望向尤羡。
纪云泽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邀华乖,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紫米糕,要是回去晚了可就凉了,你要是不喜欢她,那我帮你杀了她好不好,别脏了自己的手。」
九黎也在劝说我,「阿姐,快到我这里来,没有你,我会死的!」
容舒都没来得及说话,尤羡急了。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现在有危险的明明是容舒,你们两个一个是她喜欢的人,一个是她最疼爱的弟弟,怎么能不顾她的安危!」
他像是想到什么,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怒意和……解脱。
「邀华,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你从容舒那里打听到我们相处的细节,故意迷惑我,让我怀疑容舒,以为你才是救了我的那个人。」
「容舒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连我都险些被你给骗过去,现在呢,你又是要闹哪出,莫不是还要逼我娶你!」
「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
地上的容舒,对我做口型。
她说:「我说过,我会赢的。」
我又踢了她一脚,看着她因为痛苦蜷缩着身体,看着尤羡满脸心疼。
「尤羡,如果我说,今天我和容舒只有一个能活,你会选谁?」
尤羡毫不犹豫的说道:「容舒!」
说着,他走过来轻柔的将容舒扶起来,为她擦去脸上的脏污。
我和她之间,隔着一个尤羡。
我看到容舒低头拭泪,无声的对我说:「永别了……」
随即狠狠推了一把尤羡,他对容舒毫无防备,一时没站稳,直直将我撞下悬崖。
我看到他们在呼唤我,九黎更是直接跳下来,在空中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用身体替我阻挡魔物的侵蚀。
他说:「姐姐,从前是我懦弱,不敢面对你,但是以后都不会了,能和你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可是我嫌恶心啊,连和你死在同一个地方,都嫌晦气。」
九黎被我用鞭子甩上去,同时趁着魔物啃咬我的空档,以手为笔,以鲜血为墨。
画出一个阵法。
这是我从秘境中的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这片大陆没有仙人,魔域的封印也在日益衰弱,等到封印被破,届时便是生灵涂炭。
这个阵法,可以代替仙人之力,将封印加固,届时时光流转,希望会出现真正的气运之子。
而阵法的代价便是……
「吾以此身祭天地,灵泽起,诸魔灭!」
魔物受了刺激,发疯一般啃食我的血肉,很快,我的身影消失。
而那些吞食过我血肉的魔,在四散到魔域各处之后,纷纷爆体而亡,周围的魔物也受到波及,灰飞烟灭。
有点点星光从魔域各个角落飘出,飞向魔域深处封印所在的位置。
脆弱得几乎如同一张纸的结界再次坚不可摧。
11.
我并没有立刻回到现实世界,我的意识好像也随着献祭破碎了,散落在大陆各处。
又好像是我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一部分。
山涧清风是我,林间小溪是我,就连飞鸟鱼虫也是我。
我看见了九黎跪倒在结界边缘,日夜击打,想冲进去再把我的尸体捞出来。
但是何必呢,他明明已经看见我的尸体被吞噬殆尽,明明所有人都听见了我在吟唱咒语。
他们都知道我已经消失了,却还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为了不让这个傻子,把我辛辛苦苦稳固的结界再破坏掉。
我以透明的灵体出现在他面前。
见了我,他先是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又想来拥抱我,却只是穿过我的灵体。
「姐姐,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所以才出来见我?」
我嗤笑,「真是好大一张脸,你觉得自己哪儿来的资格得到我的原谅?」
他低垂着头,我才发现,他的头上多出许多白头发。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你要寻死觅活那是你的事,可魔域的封印是我好不容易才加固的,你要是把它毁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我也不看他是什么反应,离开了。
徒留他在原地。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也挺好。」
他的手放在结界上,又颓然的放下。
「可我怎么能再任性的伤害你了呢。」
「姐姐,我错了。」他啜泣着,「我是真的知错了,你能不能回来。」
此后魔域边缘,一直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经年累月的清除残留的浊气,若有人误闯进来,都会被他安稳的送出去。
他嘴里常常呢喃:「姐姐,既然守护苍生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替你延续这份希望。」
直到他的身体因为吸收太多浊气而崩坏。
他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结界边缘,手伸向魔域,似乎想抓住什么。
我还看到了纪云泽,自从我死后,他道心受损,修为大跌,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
也因为之前他肆意妄为,囚禁一国皇帝,挑起两国纷争,被废去修为送给尤羡赔罪。
他被关进当初囚禁我对我地牢,日日承受我当初遭受的一切,那地牢里,还有九黎不远万里从魔域送来的蚀心蛊。
至于尤羡,在亲眼见证我死后,便彻底疯魔了,以往被他刻意模糊的细节此刻都变得清晰。
他查清楚了一切,又拿蚀心蛊严刑逼供容舒。
终于确定,我就是救他的人,甚至知道了我所使用的禁术。
他在黄陵里为我建了衣冠冢,又重新让人赶制了一套凤袍。
我的灵根又被他从容舒身体里挖出来,他对容舒说。
「你不配拥有她的东西。」
手上的储物戒摘不下来了,就把容舒的手指剁掉。
他还是没变,喜欢谁就对谁倾尽一切的好,为她扫除一切障碍。
只是这样的尤羡,真让人恶心。
没有我,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想到我从前会去魔域为他寻灵草,便将容舒也丢进那里,一日找不到灵草便不能离开。
「你不是很喜欢抢别人的功劳吗?作戏,当然要作到底啊!」
容舒体内本就有我灵根带去的浊气,现在又在浊气遍布的地方,即便被九黎吸收了一些,也还是杯水车薪,没过多久就全身溃烂,流血流脓。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脸和身材,全都面目全非。
最终守护了丑陋的样子,一头撞死在结界上。
死前还一直念叨,自己才是天命之女,所有人都该爱她护她,她才是世界的中心。
可天命之子从来都不是生来便是,只有被众生认可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天命所归。
我曾怀疑过容舒是不是被人给穿了,但是系统说她的灵魂就是自己的,从未变过。
直到我被囚禁,它才发现原来有流浪系统,看中了容舒身上的气运,便绑定了她,告诉她,她是天命之女,无需做什么就能成为世间的主宰。
等到世界线发生偏离,容舒的气运出现波动后,那个系统偷走气运便跑了,留下这个世界不断发生动荡。
「检测到极其强大的气运之力,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果然,我猜的没错,帮助女主成仙的目的也是稳定世界。
所以只要我解决掉威胁这个世界的隐患。
剩下的一切就可以交给时间。
……
系统说,我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他不仅将我送回车祸前一天,还告诉我车祸是我那个私生子弟弟的手笔。
它还顺手帮我把身体里,所有的疾病隐患都清除了。
只要我不像之前一样作死,百年之后寿终正寝不是问题。
我举手表示,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回到现代之后,我以收集了私生子蓄意卖凶杀人的证据,并且拒不和解,他被我送进监狱。
他那小三上位的妈还想找我爸做主,但可惜他早就被别的小妖精勾走了。
她每天忙着和外面的小妖精斗智斗勇,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管不了了。
公司现在完全是由我做主。
饭桌上,我那被酒色掏空的父亲,亲手为我倒了一杯酒。
「邀华啊,爸爸年纪也大了,你看能不能把你弟弟提前捞出来,好继承爸爸的衣钵。」
我端着高脚杯摇晃,「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您现在还有什么是能够给他继承的呢,你的无能吗?」
他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拿着我给的钱养老。
反正他也只是看在和小三多年情分的份上提一嘴,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年老色衰的女人,和我这个摇钱树过不去。
我没有再养小猫,有时路过猫咖的时候会站在门口看看。
我也开了很多家流浪动物救治所,有时候,也会看着路边撒丫子跑的小动物发呆。
它们很可爱,但我还是更喜欢我那只瘦瘦小小的猫,下辈子,希望它能遇见一个能保护它的人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