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出了车祸,我和系统做了交易,进入小世界帮助女主修炼成仙。
可是我的任务失败了,女主灵根破碎,再无修炼的可能。
而我作为罪魁祸首,被她的拥护者们囚禁在地牢。
日日受蛊虫折磨。
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当我要离开这个世界时。
他们却又祈求我留下。
可从始至终,他们在我眼里,不过只是助我回家的工具人罢了。
1
「邀华,容舒姐姐已经醒了,她不怪你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灵兽,但她为了替你拖住灵兽,灵根破碎。」
「这笔债,难道不该你来偿还吗?」
我被手臂粗的手链吊在地牢的墙上,脚不沾地,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
但这些和胸口的蚀心蛊比起来,就是大巫见小巫。
少年的质问仍在耳边,眼神仿若淬了毒。
若不是还需要我心甘情愿的生剖灵根给容舒,九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将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忍着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望向他。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个被我亲手养大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动过的恻隐之心。
初见他时,他还只是族中的弃子。
七八岁的孩子,瘦的都能看见骨头。
面对其他人的辱骂、踢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自己的头,拼尽全力蜷缩起身体。
他眼中仍旧闪烁着对生命的期盼,让我动容。
我想起了曾经养的一只小猫,它只是一只流浪猫,被熊孩子欺负得奄奄一息,身上还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我好不容易才养活了它,用爱让它生出血肉。
但就在我出门上班的时候,它从窗户缝里溜出去,它想来找我,却被人用水泥封进洞里,活生生窒息而死。
它死前,应该也和他一样,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希望我破开水泥将它抱出来。
所以我救了他,即便后来知道他就是为了女主,操纵蛊虫屠了一城百姓的男三九黎,我也还是想努力让他走上正途。
是救他,也是为了救那一城的百姓。
可即便我做了这么多,也还是敌不过容舒的两句话。
在容舒的支持下,他一声不吭的回到苗域夺回少主的位置,成为容舒指向我最锋利的一把剑。
按照如今的进度,我的任务已经被判定无法完成。
幸而系统告诉我,它已经检测到位面漏洞,这些年我的兢兢业业它都看在眼里,因此它仍旧愿意送我回去。
只要死亡,就能离开。
思及至此,我看向九黎的眼神充斥着嘲讽。
「容舒不过是施舍给你几个眼神,你就心甘情愿做她身边的一条狗,一口一个姐姐。」
「我养了你十年,你理应唤我一声娘亲,你说是吧……不孝子?」
什么让容舒独自面对灵兽,若不是她,灵兽怎么会从内圈平白无故跑到外圈,她亲手将我推向灵兽,想让我替她去死。
可她身上还有灵兽的蛋,灵兽当然不会放过她。
等我好不容易将她救回去,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我不救她。
凭借着强大的主角光环,空口白牙,却也让她的拥护者们,理所当然的要我拿灵根救她。
许是从未被我骂过,在他面前我总会毫无保留的对他好,永远都会原谅他,九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对他的好,被他当做理所应当。
养条狗,都会对我摇尾巴。
而养他,只是农夫与蛇罢了。
现在我的任务结束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
我只想快些回去,我才刚斗赢那个私生子,抢回妈妈的公司。
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就出了车祸,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变故。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胸口愈发剧烈的疼痛,继续刺激九黎。
2.
「你不是想替容舒报仇吗?那就来啊!杀了我,说不定能让你的容舒姐姐高看你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番话刺激到他,少年眼尾泛红,浸着几分水光。
他操控蛊虫的手在颤抖,我的心也随着他的手跳动。
他说:「邀华,离开你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不过两年不见,你就变成了这副令人憎恶的模样。」
「我不能再任由你一错再错!」
我懒得再听他讲这些屁话,另一个世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收拾。
我开始剧烈的挣扎,锁链在墙上来回碰撞的声音响彻地牢。
九黎驱动蚀心蛊,看着我倏的喷出一口血。
闭上眼大吼:「你别再挣扎了,这里有锁灵阵,你是逃不出去的!」
见我充耳不闻,他忍不住冲上前掐住我的脖子。
「我让你别动了!」
下一瞬他又松了手上的力道,软下语气。
「阿姐,你不是一向最疼我了,算我求求你,帮我救救容舒好不好?」
撒娇的口吻一如从前,他只要想要什么,只要宠物撒个娇,第二天我就会送到他面前。
此刻,我心中除了恶心再无其他感觉。
我勾起唇角,看向九黎,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冲他的脸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别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不过就是不敢杀我。」
「我猜猜看,是不是尤羡让你劝说我的,硬的不成就来软的,你还真是听话啊。」
「孬种!」
「你若是现在就杀了我,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只可惜你没这个胆量,只能永远做一只寄人篱下的……狗。」
九黎眼睛都红了,怒极反笑,笑的喘不上来气,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话音刚落,他另一只手掌也落在我脖子上。
一点点收紧,感受到死亡的接近,我的心里只有释然。
我终于……要自由了。
模糊的视野中,我好像看到了少年眼中的痛苦,懊悔。
装什么?
要是真对我有所愧疚,又怎么会听信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给我定罪。
直到现在,他也是只是想折磨我,让我求饶。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的手松开了,他就是想让我不断在死亡边缘徘徊,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害怕。
但是他忘了,他养的蚀心蛊还在我体内,蛊虫感应到主人要杀我的心思,不遗余力的在我的心脏处捣鼓。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九黎慌了,拿衣袖想擦去我嘴角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凉,破损的心脏不再跳动。
我听到了少年凄厉的呼喊。
「阿姐!」
「阿姐,求你别死,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的阿黎啊!」
我的阿黎早就死了。
你……不配。
3.
我以为醒来后会看到继母虚伪的笑容,可没想到,自己躺在一座冰棺里。
系统告诉我,由于位面漏洞的存在,我只能遵循剧情,被尤羡扔下魔域,被魔物杀死。
在我假死这段时间,我的灵根早已被给了容舒。
此刻,我就是一介凡人。
想到之前少年的呼唤,我只觉得充满了嘲讽。
什么舍不得我死,不过就是因为我死了,灵根的灵力也会随之消散,即便是及时换到容舒身上,也没有我用的时候效果好。
这就是我亲手养大的狼崽子。
是那个说会努力修炼,长大后换他保护我的九黎。
在容舒对我空口白牙的陷害时,毫不犹豫的站到她身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
容舒还以为有了我的天灵根,她就能轻松修炼成仙?
若真是如此,都不用她费尽心思算我,我自己就会将灵根双手奉上。
毕竟,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能成仙。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我的灵根,早在我多次,在魔域边缘寻找灵草的时候,就被浊气侵染。
先前那些浊气,被我用禁术封印在灵根中。
每月都需要重新封印,重头经历一遍浊气入体的感觉,让我一度想要自杀,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救姐姐,我早就死了。
没了我的压制,想来灵根中的浊气要不了多久就会爆发。
届时,若是容舒知道,自己的舔狗们给她换上的灵根,会让她生不如死,不知道作何感想。
想来那时的局面定然会很有趣。
尤羡在取走我的灵根后,本来准备把我的尸体给烧了,谁知道九黎突然找回一点良心,把我的尸体带走放入冰棺中。
每日都来诉说往事,天天都在恶心我。
所以,当他一如往日提着一壶酒来我坟前……哦不,是棺材前,情深意切的开始悼念我的时候。
我从冰棺中坐起身,头发散乱,七窍流血。
声音幽幽的,得益于此处空旷,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还是被我吓到了,九黎手中的酒瓶落在地上,瓶身碎裂,酒香四溢。
我闻出了这是我亲手所酿的桃花醉。
在这个世界里,喝酒,是我唯一能发泄情绪的活动。
只有喝醉了,在梦里,才没有这些烦人的人和事。
我能在梦里见到去世的妈妈,她会温柔的唤我。
「邀华,该回家吃饭了。」
所以我的酒窖里堆满了酒,桃花醉最烈,却因我放了灵药,所以即便是我宿醉,第二日也不会头疼,不会耽误任务。
可是后来,因为容舒一句喜欢,
这小子就把我大半个酒窖搬空,为博美人一笑。
现在还拿我酿的酒来祭拜我。
好小子,你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
忍一时小叶增生,退一步心肌梗塞。
我从系统空间中抽出一根鞭子,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这鞭子是极品灵器,被打中的人会暂时被封住灵力,而催动这根鞭子无需灵力,只要认主就会随主人的心意而动。
完全不似别的灵器,催动一次便耗费大量灵力,正适合还未经历洗髓的女主。
这可是我九死一生才从上个秘境带出,还没来得及送给女主保命,就被抓进地牢,现在正好便宜了我。
也幸好系统靠谱,知道我灵力尽失,帮我把储物戒里的东西全都挪到了系统空间。
想到这些年我累死累活,给女主找各种天材地宝,替她养舔狗。
给她的暧昧对象疗伤治病,还要面对她官配的骚扰。
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真TM憋屈。
4.
越想我越生气,手上的力气使不完,落在九黎身上的鞭子一下比一下重。
他还想用蛊虫,被我按住命门,用药药倒,让他连催动蛊虫的力气都没有。
等到他出气多,进气少了,我才收回鞭子,伸出脚踩在他脸上。
「你人都是我养的,我会不知道你的弱点?」
九黎的脸被散落的头发盖住,明明很狼狈,却有笑声传出,在这片空间回荡,比我刚才渗人多了。
「我就知道,阿姐最喜欢我了,被我逼到绝境才舍得打我。」
说着,他的手颤抖着握住我的脚,我甚至还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拇指在摩挲。
握着鞭子的手也止不住颤抖,纯粹被恶心的。
我一下子就把脚收回来,顺带踢了一脚,将她踢得远远的。
打不过就恶心我,好歹毒的招式。
趁他身上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解除,我提起裙摆连忙离开这个鬼地方。
身后传来九黎的质问。
「你是不是还想去找尤羡,他心里只有容舒姐姐,他会杀了你的!」
九黎努力想往我的方向爬,一脸我是负心汉的表情。
我如今不想再探究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按照剧情,我该死在尤羡手上。
而一心爱着容舒的尤羡,只要见了我恐怕就会迫不及待,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报仇。
4.
尤羡对我的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容舒没有按照剧情发展,温柔的替他疗伤。
而是把受伤后灰头土脸的尤羡当做乞丐,只是挡了她的路便要杀了他。
我阻止了她,之后又扮做她的样子替尤羡疗伤,帮助他回到皇宫后,为了治疗他的易躁症,每过半年都要去魔域边缘,为他寻找灵草。
我的灵根就是在寻找灵草时,一次次被浊气侵染。
后来为了永绝后患,我用一种禁术将尤羡与我的命相连,只要我一日不死,尤羡的怪病就不会发作,等他和女主一起成仙,他的病自然就好了。
所以我不太明白尤羡对我的恨究竟从何而起,虽说很多事我都是以容舒的名义做的,但好歹初次相见时我也算救了他一命。
可他见了我,却只会说我是个恶毒又虚伪的女人,身为一国帝王的他,在别人面前冷血无情,却对容舒百般讨好。
甚至为了独占容舒,发兵攻打他国,就为了让身为他国皇子的男主纪云泽交出容舒。
即便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也毫不在乎。
在系统给我的原本的剧情里,女主本该是坚韧不拔的,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阻止她的修仙之路。
她心中有大爱,知道只有大陆重新出现仙人,才能让这片大陆的灵气重新复苏,才能阻止日后魔族冲出封印。
为此,她在各种凶险的秘境中穿梭,不仅收获了宝物,还有许多追随者,最终找到了传说中可以洗去多余灵根的仙草。
之后修为一日千里,飞升为仙。
真正的女主,应该是凭借个人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会依附于男人,以后成为挑起两国战事的祸水。
系统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天命女主容舒竟然会与剧情偏差得这么远。
这个世界已经重启了很多次,每次都会走向毁灭的结局,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矫正剧情,最重要的是要让容舒成仙。
但现在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了,联系上容舒的改变,似乎尤羡对我莫名的恶意也就不难解释。
也好,我想有容舒在一旁助力,我的回家之路应该会很顺利。
5.
我是被九黎护送着进入皇宫的。
我的灵根现在没有了,只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凡人。
即便会些拳脚功夫,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也不想牵连无辜,只是让阻拦我的御林军,暂时失去动弹的能力。
空间里的药又不能对凡人使用,因此我没走几步便浑身浴血。
再次向系统确认,除了尤羡,谁都杀不死我后,我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身后刺来的长枪短剑。
但这样走属实是太慢了,等九黎赶到时,离尤羡为容舒建的金屋还有一大段距离。
我赤着脚,身上的白裙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的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凡人与修仙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九黎抬手间便扇飞一大片人。
九黎目眦欲裂,见我如此狼狈,解下外衫就要给我披上,被我拒绝,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一件披风。
少年的眉眼耷拉着,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自嘲。
看到周围士兵的刀上还有我的鲜血,转身向他们走去,一脸的戾气。
趁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我连忙抬手揪住他的耳朵就往里走。
九黎的表情立刻转阴为晴,乖乖弯腰跟着我,让我能轻松一点。
如果不是怕他发疯伤及无辜,我也不会把他带走。
不过不得不说,有他在,这一路上没人敢拦,确实比我自己闯轻松很多,虽然不会死,但确实挺累的。
出乎意料的,我以为会看到尤羡和容舒腻歪的画面。
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容舒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半死不活。
九黎不是说容舒已经醒了吗?
有了我的灵根她应该活蹦乱跳才对。
尤羡看向我的眼神就跟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嗯……也差不多,毕竟老婆快死了。
我轻抚下巴,仔细端详容舒。
看样子是我的灵根对这个新主人很不满意,它在排斥容舒。
女主光环,现在已经弱到,只能迷惑这几个舔狗了吗?
许是被我眼中的玩味刺激到,尤羡冲到我面前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传来,不是先前九黎故意折磨我的感觉,他是真的想直接掐死我。
我翻着白眼,这一个两个能不能有点新意,一刀给个透心凉多干脆利落。
可怜我的脖子遭老罪了。
我的灵魂渐渐离开身体。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我看向尤羡的眼神充斥着挑衅,甚至还有闲心挑挑眉。
来吧,杀了我,送我回去,然后你就等着发病,清醒的看着自己沦为一个疯子,死在自己手里。
希望就在眼前,但灵魂与身体之间始终有着一缕联系。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门外闯进来,速度之快甚至还有破风声,一拳重重落在尤羡脸上。
我的灵魂也被撞回身体里,脖子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咳嗽。
看来还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还是得走剧情,让他把我推进魔窟。
九黎将我护在身后,他一向看尤羡不顺眼。
我见过太多次他为了容舒和尤羡争风吃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这还是第一次护着我,真是稀奇。
「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尤羡随手擦去嘴角的血,眼神在我和九黎身上来回扫视,让人浑身不舒服。
「伤害她?九黎,你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你忘了她从前是怎么欺负容舒的?」
「容舒一向最疼你,她把你当亲弟弟看待,鼓励你回到苗域,没有她,你怎么会有现在的风光!」
说罢,他还想越过九黎来抓我,被一只手臂挡住。
「无论她从前做过什么,但她现在已经知错了,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而且,你没资格杀她!」
说到激动之处,九黎的本命蛊——一条银蛇爬上他的肩膀。
看到这条蛇我就感到身上隐隐作痛,嫌弃的后退一步。
尤羡被九黎激怒,额头青筋暴起,怒到极致,他反倒清醒不少。
「我怎么会杀她呢,九黎 ……一直以来要杀她不是你吗?
「是你毛遂自荐,主动去地牢折磨她,我本来只是想杀了她的,还是你说,你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剖出灵根救容舒。」
见九黎面色惨白,尤羡不忘再添上一把火。
「要说心狠,我又怎么比的上你,就连太医都说从未见过如此酷刑,邀华可是被活活疼死的。」
「虽不知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她又活过来,但我想如果有一天你无路可去了,我的慎刑司倒是可以给你留个位置。」
「够了,别说了!」九黎不能接受,他甚至不敢看我,转身跑出去。
呵,孬种。
6.
尤羡冷静下来,倒是不着急杀我。
「为什么你的灵根不能为容舒所用?」他沉着一张脸,眼中积蓄着风暴。
面对他帝王的威压,我仿佛在家里一样悠闲,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淡,真难喝。
直到尤羡快忍不住了,我才一手撑着下巴,眉眼含笑。
「或许我的灵根也跟我一样是个犟种吧,最是厌恶两面三刀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拉对方下水。」
尤羡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衣摆无风自动,视线定格在我脆弱的脖子上,又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越过桌子,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之大,我甚至能听到骨头在咔咔作响。
「说!你手腕上的红痣是从哪儿来的!」
我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你没事儿吧,还能是哪儿来的,当然是生来就有,与生俱来懂吗?」
我确实想死,但是缺胳膊断腿可不是我想要的。
他还是不放手,把我逼急了,一口咬上去,我用的力道很大,手腕鲜血淋漓也没能换来尤羡一眼。
直到我牙都酸了,他才松手。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尤羡一向挺直的脊背此刻佝偻着。
他嘴里呢喃着:「这不可能,救我的人分明就是容舒,她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骗我。」
嚯,我算是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了。
为了方便,我一向喜欢穿劲装,手腕处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容舒喜欢轻纱广袖长裙。
在假扮容舒走剧情救尤羡时,我自然也是她的打扮,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看见了手腕上的红痣,而容舒却没有。
我忍不住坏心眼的想,要是尤羡在杀了我后,知道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
鳄鱼的眼泪,我不需要。
尤羡步步后退,又来到床边撸起容舒的袖子,在手腕处来回翻看、磨蹭,恨不得蹭下一层皮。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认错,一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