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会暴露的,老五你跟几个兄弟,带着他们换个地方医治。”蒋海做这个决定也很纠结,他不能让雇主处于危险中,却也不能看着自己兄弟就这样死去。
“老大,不行,张三和马顺都已经发热了,再耽误下去怕是来不及了,药都是配好的,越早熬越好。”五当家的是他们镖局中唯一懂医术的,跟着镖局这么多年,治疗刀伤剑伤特别厉害了。
“我知道一个方法,搭的火灶几乎不会冒烟。”谢明真一着急脱口而出,还习惯性的举了手。
谢老太爷和谢君舒都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谢明真心虚的拉着谢明远往空旷处走。
“哥,你帮我。”
“好。”朱纯一脸跃跃欲试。
“蠢,你要点脸吧,人家是叫人家自己的亲哥哥。”李逸第一万次觉得自己交友不慎,太丢脸了有木有。
“妹妹,我们要干什么?”朱纯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朋友的讥讽,三两步跑到谢明真身边。
谢明真指挥他们挖两个相邻的坑,连着的部分从里面打通,其中一个坑边上挖三条两三米左右的通道。把锅放在这个坑上,缝隙用土封死,通道上放一些树枝,上面盖上土,柴火从另一个坑往坐锅的这个坑塞,烟从三个通道走,最后烟尘颗粒物覆盖在通道上。
谢明远和朱纯可能是觉得好玩,都兴冲冲的听指挥挖坑,朱纯觉得削尖的木棍不好用,甚至掏出了自己的匕首来挖。
这是谢明真在图书馆一本杂书上看的,好像是未来打仗的时候大家都会的。反正她这样捯饬下来,确实基本没有烟。
“哎呀,这比生在地上好多了,不只是没烟,火苗也不会被风吹的乱跑,这药熬的也快。”五当家的很激动,野外风大,不好控制火苗,熬个药往往需要很长时间。
“谢姑娘懂得真多。”蒋海想不通世家小姐怎么会懂生火搭灶的事,不过确实好用,以后跑镖,兄弟们能少受点累。
“谢姑娘怎么会懂这么江湖的东西?”龙七也是职业病,问出来就后悔了,他现在只是朱纯的护卫。
“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谢明真心虚,下意识编了个理由。
“既然好用,就再挖两个,阿远你带人去挖,刚才你妹妹说的,记住了吗?”谢君舒看了看龙七,直觉这不是个简单的下人,但不管他什么身份,这么审问他闺女都让他不喜。
“记住了,二叔。”谢明远觉得他要是敢说他没记住,他二叔可能会撕了他,哎呦喂,二叔的脸色太吓人了。
“走,去看看你祖母。”谢君舒带着谢明真就走。
“妹妹。”朱纯看谢明真要走,情急之下喊道。
谢明真回头,挑眉示意他有话直说。
“哦,这把匕首送给你。”朱纯本来不是想说这个的。
李逸想挖个洞钻进去,有送小姑娘匕首的吗?不是,重点是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这蠢猪是在干什么。
“谢谢你。”谢明真笑着接过匕首,这小孩憨憨的挺好玩。
谢君舒这一次直接上手了,抓着闺女的胳膊就走。留下一脸傻笑得朱纯。
陆嬷嬷指挥者谢家下人利用几棵树,简单用布围了个区域。陈氏陪着谢老太太都在里面休息,谢老太太年纪大了,今天又是惊吓,又是爬山,身体多少有些受不住。
“祖母,真真给你捶捶腿。”谢明真趁机挤到她祖母跟前,她爹实在太吓人了。谢君舒看了看一脸倦容的母亲,蔫蔫的妻子,终究啥也没说,看了闺女一眼,给母亲行礼后,退了出去。
吃过晚饭,谢君舒带上谢明真往一边偏僻处走。“真真,取些被子,皮子出来,粮食也取一些吧。”
谢君舒也不想闺女这种情况下冒险,只是冬天的山里太冷了,有被子都不一定暖和,何况好多人还没有,毕竟更多的行礼都被舍弃了。
“好。”谢明真毫不犹豫,一会地上已经堆起小山般的被子和皮子,还有两袋子粮食。
也不知道她爹怎么跟护院交代的。一盏茶后,在大家惊喜的眼光中,护院放下东西对谢君舒行礼道:“老爷,东西取回来了。”
“还是谢老爷想的周到,让赶马的还带回了这么多东西。”
“对对,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可是难熬了。”
“我还想着晚上坐这烟道上,凑合一晚上。”
还是她爹厉害,含糊的一句话就让大家自行脑补。
护院看着他家小姐,也是一脸无奈,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他们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好不好。
谢明真随后也就释然了,果然是自己做贼心虚。人们遇到自己解释不了的事情,哪怕归为神迹,也要自己给个解释。谢明**得也许某一天她也可以上演神迹。
谢君舒让忠叔给大家分发,谢明真和素青两人和用一张狼皮和一床锦被,两人把皮子铺地上,盖了被子,被子上再搭上外衣,还是不行,一晚上被窝都暖不热,感觉哪哪都在进风。
次日,早饭后,谢明真站在一块石头上,越过树林,看到官道南边的山坡。明显被人修整的一层一层像梯田一样的地块上长满了灌木,仿佛好多年都没人耕种了。
“哥,为什么好好的田都荒了?”11岁的谢明远已经开始抽条,8岁的谢明真只到他胸口,但她站在石头上,两人一样高了。
谢明远扶着谢明真,担心她摔着,“谁知道呢,许是地多,种不过来。”谢明远也不是很确定。
“是因为战争,十几年前,西北各州常遭西罗国骚扰,官道边的地,老百姓不敢种了。”李逸双手背后,一双桃花眼微眯,也望着对面的山坡,表情难得严肃。
谢明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理由,更没有想到是从一个看着玩世不恭的少年嘴里说出来的,下意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打听的,进入西北地界,沿着官道,好多田都荒了,我们就跟当地老百姓打听了,他们亲口说的。”朱纯仿佛是担心谢明真不相信似的强调。
“自从镇西大将军坐镇西北,西罗就再没扰边,也有十多年了吧?”谢明远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这些事自然比李逸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