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七满脸的泪水,疾冲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一把把雨七搂在了怀里,“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雨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大喊了一声,“我想吃烤鱼——”
疾冲听了,噗哧就笑出了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唉呀,想吃烤鱼说就行了,干嘛要哭呢?”
雨七紧紧地抱着疾冲,就好像她马上就要失去他一样。
“等我去多抓几条回来,养在府里,你想吃的时候就吃,怎么样?”
雨七依在他怀里,不住地点头。
哭声却越来越大,大到疾冲的笑容也渐渐没有了。
他也紧紧地抱着雨七,不再说话。
安静的夜里,整个房间里都回旋着雨七的哭声,那哭声伤心至极,没有地方躲藏,有的从窗缝和门缝钻了出去,飘荡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凄凉。
“你是……”
疾冲低声说,“听说我要出征了吗?”
雨七顿了一下,大哭变成了抽泣。
出征?这么快就要开战了吗?
疾冲揍起雨七的脸,看着他,笑着,“别担心,我和大哥都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雨七渐渐止住了哭,王世子,也要出征?
她明白,如果炀王要他死,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也是凶多吉少的。
雨七动动嘴唇,“什么时候走?”
疾冲刮刮她的脸,“七天之后。”
七天……连十天的相处时间都不能有吗?雨七再次陷入无奈之中。
是吧,自己太贪心了。
能遇见,就已经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换了,自己怎么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七天,也好啊。
她再一次紧紧地抱紧了疾冲。
疾冲想留下睡,可是雨七想到自己肩膀上的伤,怕被疾冲发现,便狠心地把疾冲撵了回去。
这些天疾冲只要有时间就会陪着雨七,那天她哭真的把他吓坏了。
这天是四夫人的寿宴,雨七和疾冲一同进宫去贺寿。
寿宴过后,大家在大殿看歌舞。
溍王把王世子李烥祺叫到后面。
“父亲有事要交代?”
溍王思忖着,看着屏风另一面的疾冲和雨七,面色凝重。
“那个雨七,根本不是什么颖国的公主。”
“什么——”
“她是炀国的夜煞,就在你和疾冲去迎接颖国公主的那天,她杀了公主,代替公主来到这儿。”
李烥祺拧起了眉毛,“疾冲知道吗?”
溍王摇摇头,“我怕他们已经有了感情,疾冲是个重情义的,若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好办。”
李烥祺思忖着,替弟弟惋惜,“父亲有何打算?”
“她留在这里,不管是为了收集情报,还是另有所图,都是个隐患。”
李烥祺明白,父亲虽然平日里以德治国,与人为善,但是遇到这种事,他也绝不会手软的。
“你在城中多加人手,告知心腹,密切观注川王府的动向。”
李烥祺点点头。
“再等两天,你和疾冲出征之后,我会派人将她拿住,至于如何处置,等战事结束再义。”
“好。”
李烥祺嘴上答应着,可心里并不好过。
他没想到会被这个小姑娘骗了这么多时日,可怜的弟弟,更是已然决心,非她不娶。若是出征归来,发现王妃被囚,他该多难过啊。
他们父子二人说完之后回到席间。
疾冲和雨七正拿着酒杯给大家敬酒,看见李烥祺便将她拉住。
“哎,大哥,找你半天了,去哪儿了啊,来来来,满上。”
说着他就给李烥祺倒酒。
雨七看着李烥祺,满脸的担心,虽然自己是不会下手,但她不知道,遥姬她们会何时动手。炀王即已下了杀令,必然会有所动作。
“大哥……”
雨七微微张了张嘴,“听说你就要出征了。”
李烥祺和她对视着,心里即防备又无奈,他轻轻点点头。
疾冲已经倒好了酒递到大哥手中,“来,大哥,这一杯就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雨七也跟着举起手中酒,“我会在家,恭候殿下和川王凯旋归来。”
李烥祺欣然一笑,也举起酒杯,大声应道,“好!干!”
三人一同饮下。
疾冲又带她去向大臣将军们敬酒,雨七的眼睛,缓缓离开李烥祺。李烥祺看在眼里,想着父亲说的话,心中不禁唏嘘。
这雨七……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分开的时候,李烥祺见四夫人拉着雨七说话,就把疾冲叫到一边。
“雨七是病了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疾冲叹了口气道,“唉……自从她知道我要出征,就哭得不行,可心疼死我了。”
“她不想你出征吗?”
“那倒没有,不过她虽然没说,瞎子都能看出来,再说了,哪个姑娘希望丈夫出去打仗的,”他冲着大哥得意地笑笑,“她舍不得我。”
大哥看他满脸辛福的样子,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心情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