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一袭夜行衣出现在萧月茹的房间里,将要传递给萧月茹的消息写在了纸上递给他。
可纸张上面却并非是他们的那种猜测的可能。
“陛下病重,昏迷不醒,不至三日,容妃宫中一切如常,并无特殊。”
并无特殊?
萧月茹不放心的追着问了一句,“并无特殊的意思,是说他宫中没有半分防备?甚至也不从暗地里安排了人?”
他摇了摇头,彻底否认了萧月茹心中的那个想法。
萧月茹瘫软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纸张陷入了沉思。
“这不可能?”
三皇子明明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让皇帝死去。
“我还是不能相信,他还没有拿到传位诏书。”
“人死,并不是什么轻而易举便能够控制的事,他能够控制让陛下的病情变好变坏,但……如此折腾下去,只能让他的身子更加虚弱。”
若是三皇子有半分顾念着平日里的父子关系,都不应该如此行为,让他那般虚弱。
他们无论怎么都想不明白三皇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但现在老皇帝的身子怕是不能再拖。
他们也不能再坐以待毙,等候着三皇子发难。
只能先行自己动手。
“若是我们动手,他便知晓我们小区已经从宫外通了信息,怕是会直接对我们痛下杀手,到时若是他真的不顾惜父子情意向陛下挥刀,那岂不是……”
刘益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懂它的含义是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起来。
直到陆今寒开口。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让他彻底失去一切,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他们手里的势力是可以和三皇子鱼死网破。
终究一直顾念着老皇帝的身子,不肯如此行为。
他们几人目光一对,最后一拍即合。
……
时光过得飞快,三皇子却越发的有些应接不暇。
他看着坐在一旁人就十分逍遥喝茶的丞相,皱了皱眉。
“老师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可如今……这满桌子的奏章,都是让本宫拿出老皇帝侧,封本宫为太子的文书,可那东西本宫哪里有?”
他身上之所以已经有了金黄线的装饰,自然是因为他自己已经将自己当做了皇太子。
可没有名正言顺的圣旨,他终究只能够坐着表面上的三皇子。
“你怕什么?”
丞相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窝囊的男人。
“你从前一向胆大,怎么反而自从好似一切都摆上钉钉了之后,却变得更加胆小了起来?难不成……是你想要打退堂鼓?”
“您在说什么……”
三皇子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但却还强挺着开口。
“我只是害怕……老师筹谋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到达了今日这一步,如果有一步踏错,让大群人知道了我与老师之间的谋算,那岂不是……”
他做出一副既是为了他好的模样。
可丞相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我是你的老师,我自然知道你什么样是真,什么样是假,怎么?七皇子回来了,你便觉得他又有资本与你抢这些了是吗?”
三皇子低着头,其中含义不谋而合。
“真是可笑。”
丞相正了正身上的装饰,瞧着他那副明明心虚,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他虽是七皇子,可却是个从小便没人要的东西,就算是如今入了京城又如何,他手上有什么能够与你争?就凭勇安那个女儿?还是他那女婿?真是可笑。”
他们从来都不曾落在丞相的眼里。
丞相也从来都不曾将他们视为真正的敌人。
“一些还不曾见过大世面的小孩罢了,真以为自己……看起来赢了几分,就觉得一切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丞相走上前去,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他。
“这东西让容妃喂给皇上,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然不会拒绝。”
三皇子点了点头,根本没有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反而直接让人交给了容妃。
容妃看着面前的瓶子,神色中满是惧意。
“为何还要让他服用这种东西?如今他们可都在宫中,若是有所察觉,本宫便是死罪。”
他看着前来传话的下人,想要知道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
“丞相的本意,便是说了让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您不必知道这是一种缘故。”
若是放在从前,他当然愿意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笼子。
可是现在,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凭什么不能知道这一切,凭什么要被你们蒙在鼓里,又凭什么……装作你们做这些事的傀儡?”
他闹着脾气,想要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却被走进屋子的三皇子一句话轻飘飘的压制了下来
“母亲。不管这是什么,都是老师给您来助我成就大业的东西,母亲真的不愿意为我而牺牲?”
看着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容妃心底里那半分挣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是害怕……怕这药,会毁了你所有的计划。”
三皇子笑了笑,只是将那药又重新放回了他的手上,还紧紧握着。
“母亲放心,他自是不会影响到我,只是还希望母亲能够按照之前一样的手法,将这药给陛下服下。”
他拗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神色里带着忧愁。
“你要小心些,别出了事故。”
三皇子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母亲,我们的计划马上就成功了,只要您再稍微忍一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绝不会再让你受旁人欺凌。”
容妃这些年来心中所忌惮的全都是年少时自己所受的那些苦楚。
始终不愿意将自己一生荣辱,全都交于一个男人手中。
如今他的孩子争气了,他也不必在每一日七上八下的过着日子。
傍晚。
他便按照丞相之前吩咐的流程喂给了皇帝。
这次不同以往。
老皇帝喝下了药物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却清醒了过来。
男人看着面前挚爱了多年的女人,目光中却满是失望与责怪。
“贱……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