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去查,一定在最短时间找到当年下毒之人,只是这毒药有什么特征,或者什么反应?”
“此毒名为祭月。”宁初的声音微沉,似乎并不想回忆关于这个毒药的细节,几息后继续说:
“毒药会在中毒者体内存留一年之久,一开始只会使人痴傻疯癫,接着会一点一点腐蚀内脏,中毒之人在毒发后每月十五受蚀骨之痛,全身似被火烧一般,直到痛死。”
景诚的双手剧烈的颤抖,额头止不住的狂跳,居然说这般狠毒的毒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给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下这种药!
宫家妹妹居然是这样死的,怪不得,怪不得连宁初这样不相干的人都忍不住为她查询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了,此毒这样罕见,能寻到的人必定与苗疆有所联系,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处背后的人,给宫家妹妹一个交代。”
宁初看向门口的方向,若新月只是被引开了,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她失踪,看样子,今天也不算是满盘皆输。
宁初伸手拿过景诚身边的软剑,迅速的在胳膊上连划了两剑,鲜血瞬间染红她的整条胳膊。
“你做什么!”
景诚看着她鲜血直流的伤口,赶紧撕开衣袍帮她包扎止血。
“你说的没错,长生阁的追杀,怎么能毫发无伤?”
景诚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初:“所以你就伤了你自己?你完全可以说是我救了你啊。”
宁初摇摇头,这点伤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景湛不是傻子,就算现在骗了他,很快他也会反应过来。
“那也不需要下这么重的手,你的伤口太深了,血很容易止不住的。”
宁初又拿出一根银针,在伤口附近扎了几下,流血的速度慢下来:
“现在至少可以坚持到荣王府找来了。”
景诚看着宁初逐渐苍白的脸,想说什么,又无声的咽了回去。
她有她执着的事情,旁人无权去说什么:“既然我信你,就一定会帮你,不论是隐瞒身份还是查背后之人,只要你对荣王府没有害人之心。”
景诚扶着宁初坐在竹椅上:
“放心,无问都可以沿路找来,荣王府一定也会的,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就算到时候王府的人还没有来,我也会将你送回王府。”
宁初笑了笑,有景二哥在,她自然是放心的,她一次看向竹林外:
“现在,王府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荣王府确实已经得到了宁初失踪的消息。
新月跪在景湛面前,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而景湛早已没有往日的玩世不恭,急切的问:
“什么叫人失踪了?”
“爷,属下是被人故意引开的,发现中计之后再回到寺中,姑娘已经不见了。
“属下在后山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与血迹,顺着血迹找了许久,还是没有发现少谷主的下落,不敢耽搁便回来复命,求王爷多派人手去寻姑娘。”
“本王说过,你的存在是为了保护阿蛮,既然你做不到,那你就不用活了。“景湛抽出新月的佩剑,一剑刺向新月。
新月瘦弱的身躯不断的颤抖,却闭上眼睛没有为自己求情。
在她等待长剑刺身的痛时,忽然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常随徒手抓住景湛的剑,此时也吓得面色惨白日霜但还是壮着胆子为新月求情:
“王爷,此事是新月的错,但求王爷看在她这么多年为王爷做事的份上,给她留一条生路。”
新月是王府护卫中年龄最小,也是话最少的一个,常随等人都将她当做小妹一般,如今,更是没有办法看着她死在王爷剑下。
景湛没有说话,但常随感觉出王爷此时的杀意不减反增,他顾不得还在流血的手,闭上眼睛豁出去赌一次:
“王爷,新月现在是少谷主身边的人,少谷主最是在意自己人,若是知道新月死在王爷剑下,一定会对王爷伤心的。”
常随饿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掌一阵剧痛,是王爷将剑抽了回去,见景湛还是一语不发的站在她们面前,常随面如死灰。
“王爷。”十方比起常随要更细心一些,见王爷收回了剑,便知道常随的话王爷是听进去,趁机附和道:
“常随说的不无道理,不如先留着新月的命,等找到少谷主,在由少谷主处置,若少谷主肯留下新月的命,今后新月也可以在少谷主身边更尽心的保护。”
见景湛身上的肃杀之气减弱,十方知道他赌对了,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长脑子的武夫,十方忍不住摇头:
“王爷,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新月带人马到少谷主失踪的地方,将少谷主寻回来。”
景湛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
“集齐人马即刻出发。”
“王爷可是要亲自去?”
见王爷直接大步走出房门,十方已经知道了答案,对地上还未从恐惧中清醒的新月说:
“还不起来去寻少谷主,若是寻不到,就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说罢就跟着王爷的身影追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木屋中,宁初阖着眼睛休息,景诚则是坐在离她较远的位置,守礼的没有去看她。
黄昏的天气比白日里更凉些,景诚看了看宁初穿的有些单薄,若是这样睡着,很容易着凉:
“宁初,天色暗了,我带你回王府吧。”
宁初合上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半晌,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时辰确实不早了,如果这会儿下山,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在山下应该就能看到新月了:
“这个要药,你连吃三天,身体中的毒素才会清干净。”她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景诚的手上。
“下山吧。”
景诚起身准备离开小木屋,就听到守在外面的无问低声回话:
“主子,有队人过来了。”
宁初嘴角轻启,终于来了。
她推开房门走出木屋,看着不远处疾步向这边赶来的人,她看不清楚来人的相貌,却认出了让她十分熟悉的身影。
景湛,他亲自来了。
宁初说不出她现在是什么心情,有点复杂,她好像既不希望自己猜对了,但是当她确定来人是景湛时,又忍不住发笑。
“景湛!”
宁初也不站在原地了,撒欢儿的朝景湛的方向跑去,留下景诚主仆二人一脸复杂的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