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九歌拦下眼前已经慌了神的新月,快速嘱咐她:
“你马上到十里街的宁宅,找一个叫阿星的人,让她把主子的药材交给你,然后到宫家来找我。”
宫家?
“我这就去。”
九歌看着新月消失在雨中,也起身往宫家的方向赶去。
风归音偷偷的看了看景湛的脸色,十方为景湛撑着伞,雨伞遮住了他一半的脸,但是风归音依然能从那半张脸中看出他此刻的情绪实在不好。
也是,自己在意的女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一心想跑到别的男人家,换睡都会心情不佳。
景湛现在的心情的确是差到了极点,但是与风归音想的不同。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宁初,他甚至希望宁初真的在宫家,至少证明她是平安的。
景湛直接从伞中走出来,目光直视今夜狼狈至极的风归音:
“我本王若是知道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才能知道阿蛮的情况,断不会让你这么做,现在你最好祈祷她在宫家。”
景湛没有管风归音此时复杂的心情,转身分付常随为他准备两匹快马。
常随用最快的速度牵来两匹马,看着景湛与风归音上马离开。
他转身看十方,十方摇了摇头,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既然王爷只带了风归音,那他们就只需要守在王府,等着王爷将宁初姑娘带回来就可以。
九歌想的没有错,宁初此时确实在宫家。
她与九歌分开后,一个人在雨中行走,只是体力不支,精神也越来越恍惚,慢慢的就在雨中失去了方向。
她好像做梦一般,在大雨滂沱中不断的走,不断的想要回到温暖的地方,想要回到她的家。
她在雨中寻找着,这么多年,她每次做梦都是回到了宫家,回到了爹娘都在的时候,回到了她还是宫墨烟的时候。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终于找到了那条熟悉的路,找到了那扇熟悉的门。
宁初虚弱的走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拍门。
拍了很久,就在宁初觉得梦就要醒了,她依然没有办法回家时,那扇在梦中永远敲不开的门居然开了。
开门的奴仆看门口站着的是个从未见过的姑娘,这姑娘浑身浇透,脸色苍白,只是这般情况下依然能看出她绝色的容颜。
“姑娘,你找谁?”
话音刚落,眼前的姑娘就直直的倒在门口。
门房不敢耽搁,赶紧叫来了管家。
管家看看宁初身上不菲的布料犹豫了一下。
这姑娘虽然从没有来过宫家,但这样子也像是好人家的女儿,帮一把也算是结了善缘。
万一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若是救了她,对宫家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个助力。
老管家不在多犹豫,让门房为宁初撑伞,然后一个人跑到宫墨染的房前敲门。
夜已经深了,宫墨染听到管家说门口晕倒了一位姑娘,狐疑的穿上衣服为管家开门。
在听说那姑娘长相惊艳并且穿着讲究时,宫墨染心中只浮现出一个人。
他急匆匆的跑到大门口,宁初依然是躺在地上,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在打伞。
宫墨染轻轻将躺在地上的女人翻过来,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宁初的脸。
“快叫大夫。”
宫墨染焦急的把宁初抱了起来,便吩咐下人拿热水,边往自己的房间跑。
宁初的身上冰冷,雨水将她浇透了,宫墨染叫来丫头为宁初把身上的试衣服换下来,自己在门口等着大夫。
等丫鬟将宁初换好后,宫墨染才又走进屋里,守在宁初的身边。
他见宁初的头发还是湿的,就拿起帕子为她擦头发,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宁初苍白的脸上。
这么晚了,为什么宁初会从荣王府冒雨来宫家,难道是王府出了什么事?
他摸了摸宁初滚烫的额头,让人为宁初弄来了生姜水,想要喂她喝一些,可就是怎么也喂不进去。
就在宫墨染一筹莫展时,管家终于将大夫找来了。
宫墨染紧张的看着大夫为宁初诊脉,大夫诊的半刻钟就站起来,拿起一箱,一比走一边嘟囔着:
“此女气息已无,准备后事吧。”
宫墨染听到后勃然大怒,上前就将大夫一脚踢倒在地上,大夫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被他这么一踹,啊哟啊哟的半天起不来。
宫墨染拽起装死的大夫,将他重新拉到宁初面前:“我妹妹好好的,只是浇了雨,染了风寒,你这庸医居然敢说她死了。”
大夫先是被宫墨染踹了一脚,现在又被他像拖牲口般拖起来,早就吓破了胆,赶紧跑到宁初身边重新把脉。
这姑娘五脏俱损,脉象几乎也没没有了,明明就是快死了,怎么可能只是风寒而已。
外人都说宫家二爷为了找自己的妹妹疯魔了一段时间,现在是在路边找了个快死的女子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明明是看宫家来请大夫,想着宫家是富贵人家,肯定会给多些诊金,就算大雨天不愿意出诊也来了。
谁知道居然碰到这样的事情,大夫心下懊恼,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分。
生怕这位宫家二爷下一秒就把自己给劈了。
“她怎么样,说!”
大夫额上的汗水和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听宫墨染问,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宫墨染面前:
“二爷,这姑娘的脉象确实没了,并且并且五脏六腑受损严重,根本活不过今夜,您就是杀了在下,在下也是这话啊。”
“不可能!”宫墨染的面色十分难看,对于大夫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是神医,不可能自己落成这副样子,定是你这庸医不会治,给爷滚出去。”
宫墨染红着眼睛将大夫的医箱连着大夫一起丢了出去,转头吩咐被这一变故愣在一边的管家:
“再去找个大夫,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给我找个好的来。”
说完不在理会他,而是直径坐在宁初的榻上,握着宁初冰凉的手,却怎么也握不热:
“烟儿放心,哥哥会给你找大夫,不会听那庸医胡说八道。”
“哐”的一声响,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宫墨染惊觉的立刻拿起床边的佩剑,将宁初挡在身后,冷眼打量着走进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