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染一眼就认出了九歌，这个女人他见过，是一直跟在宁初身边的人。
“她发生什么了？”
九歌见到躺在床上的宁初，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找到了。
她快步走上前，拿出药丸喂宁初，可刚喂进去没多久，宁初的嘴角和鼻子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九歌和宫墨染都有些懵，尤其是宫墨染，见宁初开始流血，赶忙拿出帕子擦拭。
“你给她喂了什么！”
九歌皱着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主子一直吃的药，为什么这次反而更严重了。
想到刚刚大夫的话，又看着一直止不住血的宁初，宫墨染彻底慌了神。
他一直都知道，妹妹这次回来是有自己的目的，他一直以为只要事情处理完了，她自然会回到宫家。
到时候他会将欠她的全部弥补给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刚刚找到的妹妹会这般不知生死的躺在他面前。
宫墨染紧紧攥住宁初的手，将头抵在宁初的手上，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宁初的手上。
房间中一片安静，九歌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没有说话。
“二哥，别怕。。。”
宁初的声音微弱，宫墨染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到宁初半睁着眼睛，似乎清醒了，又似乎还在睡着。
“妹妹，你怎么样？”见宁初有了反应，宫墨染立刻趴在宁初的嘴边，让自己能更清楚的听到她的声音。
可宁初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嘴里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二哥，别哭。。。”
宫墨染几近崩溃的晃着宁初的身子，不断的喊着宁初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过来。
直到管家匆匆忙忙的回来，才阻止了宫墨染的哭喊。
“二爷，荣王来了。”
“不见，让他滚！”宫墨染恨不得提剑杀了荣王景湛。
若不是他不准宁初回来，自己早就可以将妹妹接回来了。
而且妹妹现在会这样躺在这里，会大半夜的离开王府来敲宫家的门，必是景湛做了什么。
他现在没有时间找景湛算账，更不想让他在这里碍眼。
“二爷，跟着来的还有荣王府的风神医，要不还是让他给这位姑娘看看吧。”
管家不敢说荣王那架势根本拦不住，就连皇宫，荣王若是想进，也不见得有人拦得住。
九歌没有接话，现在就算是风归音真的有点本事也救不了宁初了，更何况那男人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半吊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啊！！”
忽然，躺在床上的宁初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便是不停的在床上挣扎，好像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宫墨染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扶住宁初不住颤抖的肩膀：“你怎么了？”
回答宫墨染的只有宁初一声声的哀嚎。
“阿蛮！”
景湛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宁初的惨叫，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些，推开宫墨染的房门，直径走到宁初的身边。
宁初身上的’祭月‘已经开始发作了，全身的血液就像被煮熟了一般沸腾，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
“啊！”宁初哀嚎着推开景湛与宫墨染的手，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骨头碎了的声音。
景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宁初，心碎成一团，他不知道宁初现在再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只想若能替她承受这份痛他会立刻去做。
“风归音，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景湛猩红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风归音。
风归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到宁初的身边，景湛和宫墨染已经将床围住。
他不敢让景湛让位置，只能伸手推了推宫墨染，示意他给自己让个位置。
好在比起景湛，宫墨染更好说话一些，让出了一些位置给他诊脉。
宁初痛苦的呻吟着，就算是在不清醒的状况下，依旧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渐渐的下嘴唇被她咬出了血痕，景湛轻轻的掰开宁初的嘴，然后将胳膊抵在宁初的嘴上。
又一阵剧痛，宁初狠狠的咬在景湛的胳膊上，不出半刻，景湛的胳膊就被咬出血来。
景湛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一边托着宁初的头，一边紧张的看着风归音，似乎胳膊上的伤对他没有一丝影响一般。
风归音此时内心的震惊绝对不亚于往常的任何一次，这个宁初，到底是靠什么坚持到现在的。
这样非人的折磨若是让他来受，他宁愿一死。
见风归音收回手却没有施诊开药的意思，景湛急忙问：“如何了？”
风归音摇摇头，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看着眼前痛的惨叫的女子，风归音伸手在她的脖颈处迅速敲了一记。
宁初惨叫声戛然而止，见宁初被打昏，宫墨染上前就是一掌，直接将风归音打的吐出一口血。
“你做了什么！”
风归音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见景湛冰冷的眸子看着他，苦笑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她此时承受的痛犹如将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生生的敲碎，就算我现在打晕了她，她也很快会痛醒，我只是想帮她博一刻的轻松而已。”
景湛此时抿着嘴，表情森冷含戾：“怎么样才能治？”
风归音依旧跪在地上，他跟在景湛身边几年，他们之间早就相处的如朋友一般，风归音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愧疚。
他知道宁初中毒就算没有他依旧会在今天毒发，依旧会这般不省人事，却不需要耽搁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救治。
最重要的是，他就算在这里，也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王爷，宁初此毒名为‘祭月’，是苗疆特有的一种蛊毒，毒性非常的凶猛，此毒无解，在医书上对解毒也只是简单带过。”
风归音看着景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宁初姑娘中毒已深，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她活到现在已经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啊！”
昏迷中的宁初有发出惨叫，景湛赶紧上前扶住宁初的身子，不让她在挣扎中伤到自己。
风归音咬了咬牙，终于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爷，中此毒所承受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忍受的，更何况这样一个弱女子，宁初的脉像已经快没有了，这样让她痛苦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