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风平浪静
有名小鼠2021-09-08 16:165,008

  瞧见岸上来了援兵,这股子袭扰之敌来的快,退的也快。

  一声呼哨之后,尚且能动弹的都退回道小舟上,凭借着小舟的灵活性,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秦霁云呆呆地望着二赖子的尸首,沉默不语。

  叶眠迟走过来,拍拍秦霁云的肩膀,说道:“你先回舱内收拾一下,这边我们来处置。”

  秦霁云将他的手拨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就在这而待着。”

  叶眠迟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不勉强,叫来了一名镖师看着,免得这位小祖宗出了什么意外。

  待得粮船靠岸后,陈贺与张路上船时,瞧见的就是秦霁云染了一身的鲜血呆坐在二赖子尸首旁的模样。

  张路见船上众人皆在善后,叫了名镖师去将叶眠迟找来。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张路低声问道。

  “死了的这个,就是将秦老弟掳上船的,为了救秦老弟,挨了三刀。”叶眠迟回答道。

  张路原本登船前还想着找人算账,这会瞧见人已经没了,也就闭口不言。

  陈贺瞧见劫船的悍匪还留有几个活口,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便想将人给灭口。

  “留着有用。”戚不悔将他拦了下来。

  “你们问不出什么的,待会官府上来了反倒是个麻烦!”陈贺手上用了劲,戚不悔却稳稳地不动。

  这时,秦霁云却开口道:“叔,不要留了。让他们陪二赖子一道走。”

  戚不悔有些诧异地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秦霁云会说出这些话来。

  “头儿,公子说的对,就让他们陪二赖子一道走吧!”

  “二赖子这辈子没讨上个媳妇,到了下面便是有几个仆人使唤也是好的。”

  戚不悔环顾了船上的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无言地看着他。

  松开了挡住陈贺的手,戚不悔转身不看。

  几声闷哼响起后,袭船的悍匪便没有了活口。

  秦霁云问张路道:“张先生,霁云往日过于天真了。”

  张路瞧着他心绪低沉的样子,想了想,说道:“公子被秦家保护的很好,没有瞧见过这些也是正常。想要在这个世道上活下去,哪个手底下不沾点冤魂。”

  秦霁云在后世过惯了太平日子,却是无法习惯这封建王朝动辄取人性命的做事方式,便对张路说:“您让我先想想。”

  张路也不勉强他,看了一眼二赖子的尸首,对秦霁云说道:“让人先替他收拾了吧。”

  秦霁云挥挥手,立马有水手过来将人抬走了。

  远处的岸堤上,亮起了一串火把,渐渐地形成了一条小火龙,看着像是官府的人过来了。

  陈贺瞧见了,冷哼一声道:“永远都是事情结束了才到。”

  张路回头看了一眼,问陈贺道:“这边是谁管事?”

  陈贺回道:“我也没仔细问,就是给靳家在这边的人手留了话,叫他们找人过来搭把手。没想到来的是这帮废物!”

  陈贺原本以为至少是靳家军退下来的军士,没想到竟是官府里的,和这些文官打交道甚是麻烦。

  戚不悔却说道:“这里原本的官员想来逃的逃散的散,这会能来的应该是官府里能动用的所有力量了,聊胜于无。我去会会他们。”

  说着便下了船,迎着火龙的队伍过去了。

  张路瞧着秦霁云身上的血迹,便劝他道:“公子,官府的人来了,您去船舱里避一避。”

  秦霁云摇摇头,说道:“免不了搜船,我去找他们要身仆役的衣裳,充作小厮吧。”

  说着便回舱去清洗了。

  张路与陈贺对望一眼,跟着走了过去,守在舱门外。

  叶眠迟见这位小祖宗终于肯走了,招呼了镖师们将船上的兵器都收了起来,又抓了水手问道:“你们头的东西都藏好了吗,瞧这阵仗,来的人怕是不好糊弄。”

  水手也有些皱眉,说道:“原本这水道沿线的官府都是打点好的,只是这边新上任的不知道是什么章程。小的已经叫人去处置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们身上。”

  叶眠迟一把将人甩开,说道:“爷爷我是怕这事的人么?只是离京前便算好了时日,被这么一耽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的成,忒是烦人!”

  水手拍拍自己的衣襟,也不理他,转身便离开了。

  叶眠迟这会也没心思和人计较,皱着眉头远远地瞧着戚不悔与人交涉。

  秦霁云的船舱内放了几套衣裳,是戚不悔从水手那边搜罗来的,虽说有些破旧了,勉强也还能穿。

  因为是被二赖子路上船来的,乔装的东西也都没带着,这会清洗过后,就露出白皙的皮肤来。

  好在船舱里还有些金桔,便找了个杯盏,将金桔挤出汁水细细地涂在了脸上。因着橘皮的缘故,露在外头的皮肤泛了黄,瞧着便有些面黄肌瘦起来。

  打开舱门,便是张路与陈贺瞧见了也是一愣。

  秦霁云低下头,装作有些怯懦的样子,说道:“不知道官爷想问些什么?”

  张路笑道:“公子这样还真像是个小厮。”

  秦霁云瘪瘪嘴,说道:“我去水手那边的船舱里待着,你们去寻叶大哥,混进威远镖局做个镖师吧。”

  三人便各自离去。

  没多久,戚不悔便领着一队人上了船。

  为首的官员瞧着黝黑却处处透着精干,叶眠迟瞧见了,心里咯噔一下,便越发警觉起来。

  戚不悔走到叶眠迟身边,低声说道:“有点麻烦,见机行事。”

  官员打量了叶眠迟一眼,似笑非笑,也不问也不搭理,径直往船舱走去。

  叶眠迟一惊,伸手要拦,却被戚不悔拉住了。

  回头惊讶了忘了戚不悔一眼,就瞧见他轻轻摇头,示意叶眠迟不要冲动。

  待上传的官兵都跟走往前走了,叶眠迟才轻声问道:“什么来头?”

  戚不悔道:“当地百姓推选出来的,我瞧着他的身形,似是高手。”

  叶眠迟自然也是瞧出来了,只是听戚不悔的意思,这位怕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怕是抬出靳家也未必管用。

  二人在船舱上瞪了不多久,就瞧见二人手下的水手和镖师都陆陆续续地被官兵给赶了出来,便是张路与陈贺也在其中,唯独未瞧见秦霁云的摄影。

  几人用眼色交流了,皆不知那官员用意为何,这会也只能静静地在甲板上等候。

  过了一会,那名官员才缓缓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踱到戚不悔与叶眠迟的面前,脸上满是嘲弄地对他二人说道:“虽说商人逐利,但有的钱能赚,有的钱烫手。”

  若不是被戚不悔挡着,平日里做惯了大爷的叶眠迟便要冲上去用拳头与他理论了。

  官员环顾了叶眠迟一圈,对着他硕大的肚子冷笑了一声,眼神便转开了,在张路与陈贺身上又打了一个转,才回到戚不悔的身上,说道:

  “派个人和我回去录口供,其他人留在船上不得四处走动。”

  “这些劫船之人的尸首我要带走,你们的人你们便自行处置,要安放在义庄又或是一把火化了,都由你们自便。”

  说着便带着随自己来的官兵下船离开。

  瞧见人走远了,张路与陈贺赶忙回舱房去寻秦霁云,就瞧见他坐在放了兵器的箱子上愣神。

  “公子,你怎么样?”二人有些心急地问道。

  秦霁云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就是有些吃惊。”

  二人欲再问,就见秦霁云摆摆手,说道:“我有些累,想歇会,你们先出去吧!”

  张路与陈贺对视一眼,倒也没抗令,齐齐去外头守着。

  秦霁云见人都出去了,也没坚持什么形象,从箱子上下来后便在地上躺下,沉沉地睡着了。

  待戚不悔与叶眠迟将上头的事情都安顿好了,进到船舱里来寻人时,就瞧见站在货舱外像木桩子似的张路与陈贺,戚不悔便问道:

  “霁云怎么样了?”

  张路摇摇头说:“不肯说,这会睡着了,瞧着有心思,这会也不好去唤他。”

  几人都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知道这会秦霁云的心绪绷得紧,也不去吵他。

  叫了人回秦霁云的船舱里找了被褥拿过来给他盖上,四人便默默地坐在了货舱外的地上,直到一声悠长的“咕噜”声将四人惊动了。

  戚不悔笑道:“知道饿了便是好事,我去叫人做些易克化的吃食。”

  瞧见戚不悔离开,叶眠迟用肩膀拱拱张路,道:“说说,秦老弟究竟怎么回事?”

  张路苦着一张脸说道:“我们都被那官员赶了出去,真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前头问了公子他又不肯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陈贺点点头似是佐证地说道:“要不,还是告诉大公子吧吗,许是他会有法子。”

  叶眠迟迟疑了一会,似乎也没有旁的法子了,便应道:“也只能这般行事了。”

  说着便去舱房里寻信鸽去了。

  信鸽在船舱里并未受到惊扰,因此这会被叶眠迟提到甲板上时仍旧精神奕奕的,笼子一打开便扑啦啦地飞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天空中。

  叶眠迟瞧着手上握着的小竹管久久无语,只是传信之事耽误不得,只好拿着小竹管去找戚不悔借鸽子。

  戚不悔双手一摊,说道:“我这里也没鸽子了,先前放出去的都还没回来。不过船上之事我已通知南国,想来大公子那边很快便能收到消息。”

  叶眠迟叹气一声,说道:“但愿大公子那边能找到线索。”

  戚不悔瞧着叶眠迟若有所思,反倒引起了叶眠迟的注意,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戚不悔说道:“我瞧着这波人是冲着霁云来的,目的明确,心动果断。”

  叶眠迟闻言有些惊讶,说道:“霁云会在船上,纯粹是意外,若不是你手底下那人,霁云这会还好好地待在京城里,怎么会惹来人找他寻仇?”

  戚不悔瞧着他,说道:“未必是仇家,许是霁云挡了旁人的道了。”

  叶眠迟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只是要寻出谋划了这次袭击的人,范围却是很大:

  “不想还不知道,我这会一盘算,被秦老弟挡了路的还真不少,若是往这方面去查,这能找出来的人怕也是海了去了。”

  戚不悔点点头,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尽快到达龙山府,避免路上再出什么岔子。”

  二人正说着,就瞧见洪望海颤颤巍巍地过到了这边的船上,寻到了戚不悔与叶眠迟,紧张地问道:“公子他怎么样?”

  洪望海在遇袭之处便被水手给打晕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了,这会才悠悠苏醒,听闻秦霁云受了惊,赶紧过来瞧瞧情况,好向秦老爷子汇报。

  “秦老弟现在睡下了,洪老若是不介意,便在我们这里先休息着,待他醒了你们再见也不迟。”

  洪望海见叶眠迟说的甚是有理,一时间找不出什么错处来,便答应了下来,被戚不悔叫来的水手带下去休息了。

  “这会就咱们俩人了,不妨说说各自的看法吧。”叶眠迟说道。

  戚不悔挑挑眉,问道:“说什么?”

  叶眠迟望着外头的江水,说道:“我原先瞧着那些来袭船之人训练有素,还以为是宫里头那位派出来的。只是后来想想,便是他手中的戚家军军士,想要在水上来去自如,怕也弄不出这么些人来。”

  “这些人极擅水性,想来是常年生活在水边的。”

  戚不悔闻言,问道:“你是说,这些是蜀州过来的?霁云和墨家可没什么利益冲突。”

  叶眠迟定定地望着戚不悔,似笑非笑地说道:“墨家也并非全无可能,便是戚当家的你,手上不也有这么些人么?”

  戚不悔脸色微变,看向叶眠迟道:“怎么,你是疑心我操办了这一切?”

  叶眠迟淡定地回道:“这个可能并非没有。谁让掳他上船的是你的人呢?只是这会儿死无对证罢了。”

  戚不悔闻言并未反驳,任由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不是我。”

  叶眠迟冷嗤一声,转过身望着外头平静的江水,不再作声。

  就在二人相对无语时,有水手过来与二人说道:“公子醒了,这会在船舱里用膳,请二位大佬过去说话。”

  秦霁云性子开朗又没架子,很快便与船上的水手镖师们混熟了关系,因此他对二人的称呼,很快便成了水手镖师们对二人的通称。

  戚不悔与叶眠迟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船舱,就瞧见秦霁云在呼噜呼噜地喝着粥,不时地被热粥烫了舌头。

  瞧见二人进来,指指船舱内的椅子让二人坐下,径直将热粥唑干净。

  将碗筷放下后,秦霁云对二人说道:“前头进来寻我那官员,是秦家的人。”

  不仅是戚不悔与叶眠迟,便是守在门旁的张路与陈贺也吓了一跳。

  原来当年秦老将军解散了亲卫,送了不少盘缠给他们,让他们各自奔前程去,走的越远越好。

  亲卫中有一个姓徐名达的,原本就是青州府人,本着落叶归乡的想法,回了青州府落脚,娶妻生子后便在青州安顿下来。

  因着受秦老将军的恩情,徐达便将报效秦家的思想和一身武学都传给了下一代。

  今日登船的本地官员,就是徐达的孙子,徐宗。

  徐宗心中对秦老将军的仰望并不比父亲低,因此从小也是在祖父和父亲的熏陶小成长起来,还学了一身的武艺。

  原本也是在青州府过着安稳的日子的,却是没想到战火蔓延到青州后,百姓们流离失所,徐家也跟着街坊四处迁移。

  直到到了附近的地方,官员都跑走了,百姓们占据了这里与各方势力盘旋,渐渐地徐宗便有了名声,被百姓们推举着成了这里的官员。

  就如当初淮州牧守薛青山一般,朝廷并不在意这些小地方的主事者是什么人,能管住人不出乱子便好。

  因此徐宗整合了当地百姓和迁徙来的百姓,组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团练队伍,维护着一地的祥和。

  原本靳家军与起义军都撤退了,附近已很久没有其他的势力进来,这两日却突然多了些疑似行伍之人的队伍,因此团练便注意了起来,趁着旁人没有防备,将人一举拿下了。

  一经审问才知道,竟是被人派了来,要在这里埋伏秦家的船队。

  徐宗闻言吃惊之后便是大怒,竟是要对自己的偶像家里动手,这怎么行!

  便寻了人四处搜索,还真的就让他又抓了不少人起来。

  因此那些偷袭粮船的悍匪才没能等到事先安排好的援军。

  秦霁云当时便问徐宗道:“大人既然以秦家为荣,为何我从未听家人说起过?”

  徐宗有些羞愧地说道:“小人还未闯荡出名堂,怎好去秦家显眼。若非今日公子遇袭,小的也不准备现身相认。”

  屋内几人闻言皆是惊讶不已,秦家在外头怎么还有这般始终的亲卫之后?

  秦霁云也点头道:“我对此也是将信将疑,只是抓到的人都在他府里,几位先生可有兴趣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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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退避:我有皇位要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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