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蓝茉听了,忽然觉得自己就有希望了!只要灵均坚持不和慧中同房,那他们自然不会有孩子。她决定以后和灵均同房,再不用任何的避孕措施了!如果她能怀孕,能为灵均生下一个孩子的话,那么她才真正有翻身的机会了!
蓝茉心里有了主意,就装作善解人意地对唐灵均道:“灵均,这既然是老爷子的意思,那你自然不该违逆了他。不然,老爷子会不高兴的。”
唐灵均听了,就长叹了一声道:“蓝茉,你越是善解人意,我越发觉得对不起你。”
蓝茉听了,就莞尔一笑道:“灵均,我没事的。慧中姐大难不死回了来,你的确该对她做些表示呀。”
唐灵均就握了蓝茉的手道:“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不会听我爷爷的。”
蓝茉便依偎在唐灵均怀里,温存了半响,就又问:“灵均,你说这会不会是慧中姐的意思?”
唐灵均听了,就一怔,方问:“你的意思是这笔钱是慧中串掇了老爷子来向我要的?”
蓝茉听了,就笑了一笑,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家老爷子这么有钱,又哪里短这区区二十万元?这笔钱对老爷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嘛!灵均,我只是猜测而已。不过,你回去了,千万不要再去问慧中姐,你想呀,她现在这么得老爷子的宠,只怕是她说什么,老爷子就信什么。你说了,总是没你的好果子吃。”
唐灵均听了,就点头想了想,方道:“嗯,你说的是。”说罢他眉头一蹙,蓝茉说的有几分道理,并不排除慧中借老爷子的势,故意欺压与他。
这一天,唐斐年却是没有出去。从上午八点半开始,除了一个小时的会议,他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忙着处理文件,他桌上的电话几乎三五分钟就响一次。他拿起电话,一会儿和客户用英文交楼,一会就又用法语介绍唐氏。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唐斐年舒缓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杯子,起身就要去倒咖啡。之前,端茶倒水的这些个伙计,都是由秀中代劳的。但今天秀中也忙,因为心底莫名涌动的情愫,她能不去扰唐斐年,就尽量不去相扰。
唐斐年看着空空的杯子,习惯性地就叫了一声:“慧中——”
沈秀中听了,一下就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隔着雕花的暗门,二人四目相对。
唐斐年的眼睛深沉而又炙热。秀中站了起来,捋了捋头发,尽量将声音放平静:“小叔,有什么事?”虽然是在公司,但她面对唐斐年,还是习惯性地叫他一声小叔。
早在秀中进公司第一天,唐斐年就嘱咐过她的:这里是公司,不是唐宅,见了他要以总经理呼之。不过,这个规矩,秀中总是不自觉地忘记,唐斐年见她记不住,也是不提了。
唐斐年本想开口说:“慧中,给我倒杯咖啡吧。”但话到嘴边,他顿时又吞了下去。还是——还是不要烦她了!
“没什么。我只想问你,那份传往加拿大美邦的合同拟定好了没有?”唐斐年改口道。
“哦。小叔,马上就好,你再等十分钟。”
唐斐年听了,就点了点头。他弯下腰来,自己去饮水机旁倒了咖啡,加了古巴糖。唐斐年喝了一口,随即就皱起了眉头。同样是咖啡和糖,怎么秀中泡的,不苦不涩,就那样入口呢?他心里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秀中看见了,心里就有点酸。平常这些琐事,都是他替小叔做的。她不是傻子,小叔这是刻意要和她保持距离。
她想了想,便又坐回到了位置上。保持距离?难道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她低着头,又埋头修改起文件来。她义无反顾地从夏威夷回了来,她想过唐灵均会因此痛恨她,对她大打出手,对她恶言相向。她预料到蓝茉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天会让她认识唐斐年。
她预算到了开头,可却笃不定这过程的走向。她愈要掩饰,心里反而愈发想念。整整一个上午,她只要一抬头,就会怔怔地朝着唐斐年英挺的背影出神。
沈秀中,难不成你真的爱上他了吗?她痛苦地撑着头,心想,如果能有一种药,吃了就能够忘掉这些,那就好了。她被心里炙热的情感折磨的魂不守舍,可面对唐斐年还要尽量装作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纵然她自诩演技好,可心底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意,她担心唐斐年会觉察出来。
哎!难道唐斐年不是已经觉察出来了么?这几天,他故意远着自己,扮高冷,装深沉,和自己若即若离地说话!沈秀中将文件修改好,更是深深叹了口气。不想再这样煎熬下去了,有那么一刻,她想走到唐斐年的身边,提出辞职不干了!对付唐灵均,或许可以用别的方法!
正思伊人,伊人忽然就从办公椅上起了来,将雕花的玻璃门打开,快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了。
“慧中,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唐斐年看出她的不对劲,心里本想不理的,但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她的上司,又是灵均的叔叔,总是要关心一下的吧。
沈秀中听了,就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慢慢迎上了唐斐年的双目,摇头道:“没有,我很好。”
说着,她又勉强朝他笑了一笑。
唐斐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又问:“这几天,你和灵均的关系怎样?”
“小叔。其实我和他关系怎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慧中,那你有想过以后怎样么?难道,就这样和灵均,不咸不淡地过下去?”
“小叔,不要再说了,行不行?”秀中低了头,将目光低下了。“有许多事,我都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开始的。如果现在再让我进唐家,我一定深思熟虑。”
唐斐年听了,忽然就不愿意走了。他咬着唇,低声追问了一句:“慧中,许多事——你指的是哪些事?”
“小叔,你不要再问了,行不行?我的心,很乱很乱。”秀中垂着头,一缕长发从脸颊上拂过,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想哭,但又不知从何哭起。“慧中,你让我怎么说?”唐斐年看着她飘逸柔顺的长发,很想伸出手,将它们往她脑后拂过去。他讶异地发现,自己真的就这样做了。
秀中感觉到了,她几乎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唐斐年。他的眼睛深沉如潭,带着令人窒息的蛊惑力量,令她一刻也不能从他的脸上移去。
两人就那样默默望了许久。
“对不起,慧中,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的冒失。”理智恢复,唐斐年艰难道了一句。同时,他的身子已经站了起来。
“没事,不要紧,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秀中抬起眼,忽然又弯下腰,坐回到办公椅上,低声道:“
小叔,如果你不是唐家的人,该有多好?”她揉了揉眼睛,一下就泄露了自己的心意。
不管了,不管了,统统不管了!她再次迎上唐斐年的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唐斐年听了,目光闪烁,嘴唇微抖,显见他此刻的情绪非常非常激动!他的眸子闪亮,他的双手颤抖。一刹那之间,他可以笃定认为:慧中对他,果然也是有好感的。情不自禁之间,她对自己回馈了情意。
“如果我不是唐家人,你也不会因此认识我。”他收敛起心里种种的波澜,缓缓告诉他。他惊讶于自己神语气的平静,心底压抑着那样波澜起伏的感情,可面上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
慧中!不要怪我!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到底要顾及人伦。
秀中听了,目光即刻灰暗了。她定了一定,心里忽然感谢起唐斐年来了。她要的就是他的含蓄,刚才他对着自己,没有泄露丝毫心意,令她也保持了几分颜面。很遗憾,这个在她心里堪称完美的男人姓唐。因为妹妹的干系,她不该和他有什么的,什么都不该有。她感谢他的克制和理智。
“小叔,我还要忙一会,你还有什么事吗?”她目无表情地淡淡问。
“没有。对了,今天下午我有事就不来公司了,如果有人打电话,你帮我接一下。”唐斐年见她神色如常了,交待了过后,就默默地走了。
下了班,秀中驱车驶入车库,很快就上了二楼。刚进休息室,就见门里有人。唐灵均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
“怎么是你?”唐灵均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她的房间,令她十分气结。
她这样敌我分明的态度,一下就惹恼了唐灵均。“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是我?这难道不也是我房间吗?”他抱着胳膊,不悦问。
“找我有事?如果有,还请长话短说。”沈秀中只想这快狗皮膏药早点离开。
唐灵均便沉住怒气道:“桃木款子我今天已经支付了。沈慧中,你满意了?”
沈秀中一听,只觉得莫名其妙。“唐灵均,什么款子不款子的?”
唐灵均听了,就嘲笑了一声,说道:“装,沈慧中,你再给我装!这笔款子,难道不是你撺掇了爷爷来问我要的吗?”
沈秀中听了,想了想,心里立刻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爷爷叫人将那些桃木都运进了园子来了?
”
唐灵均听了,就点头道:“沈慧中,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我爷爷待你可真是比我一百倍地好呀!早上他不过提了一下,可到了下午,那园子里的桃树一棵一棵地都栽好了!”
“这笔钱是你给的?”沈秀中蹙紧了眉头。老爷子的意思,更是明白不过了。老爷子这是煞费苦心地要他们重修旧好呀!沈秀中倒有些感叹起来了。只可惜——她不是慧中本尊。老爷子的好心只能打水漂了。
唐灵均就问:“真不是你要求的?”
沈秀中听了,便嗤之以鼻道:“唐灵均,我有这样下作吗?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吗?”唐灵均看着义正词严的样子,心里忽想起了蓝茉的话。算了,不要将她惹急了。惹急了,让爷爷知道了,自己又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便悠然道:“是不是的,反正这笔钱我是为你支付的,你得感谢我。”
沈秀中听了,瞪了眼睛道:“唐灵均,你可以将那些桃木再运走。你放心,爷爷知道了,我会去解释的。”
唐灵均听了,就咬着牙道:“沈慧中,你是要故意给我难堪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得意!你被爷爷捧得多高,也会摔得多痛!”
“唐灵均,我不劳你告诫。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虽然我不拦你和蓝茉的道,但保不定你们的破事,爷爷还是会知道。”
沈秀中这话一下戳到了唐灵均的心窝上。他担心的也是这个。之前,因为父母隐瞒的好,老爷子横竖是不知道。或许他也知道,只是不大清晨内情。现在听了慧中这样说,他真的担心了。本来,他就不那么有希望调入总部,这再出什么岔子,那他在老爷子跟前,就再也不能翻身了!
“沈慧中——”唐灵均恶狠狠地道:“蓝茉与这件事上,是无辜的!你到底要怎样?如果你不回来,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可为了给你挪位子,她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
“无辜?难道她不是小三吗?这世道真是变了!你如果有胆,就不要和蓝茉偷偷摸摸地在外姘居,有本事,你将蓝茉带回来,让老爷子过目呀!只可惜,到底是她晚了一步,这要在古代,也就只委屈她做妾了!”
沈秀中心里郁闷,这见了唐灵均,心里就会想起妹妹,气就不打一处来,因此便将故意激怒他。
唐灵均是个最不经激之人,他听了这话,怒从心起,一下就将沈秀中拽起,秀中脚下一滑,‘咕咚’一声,就摔倒在地。
她的额头,捧在沙发角上,顿时鲜血直流。唐灵均一见,心里也慌了!他今天过来,只想教训慧中一下的,谁叫她从不正眼瞧他一眼?
“慧中,慧中,你怎么样?”唐灵均弯下身,将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
沈秀中知道自己是蹭破了皮,她将唐灵均的手甩开,大声道:“唐灵均,你给我走,给我滚!”她伸出食指,站了起来,只叫他出去。
唐灵均被她摄人的眼睛吓着了!“你确定你没事,我就走!”
“滚!”见他还不走,沈秀中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将他推攘出去了。
唐灵均被她推的出了门,他本还不想走的,但他听见了楼底下桃姐的声音:“少爷,少爷,太太叫您过去呢!”
唐灵均想了想,又看了看休息室的门,料到慧中应该无什么大碍,便匆匆下了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