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膳楼那边,姬悠然一走,厉无意他们就没理由待下去了,瑶池宫那三位也跟着离席。
皇甫瑶和裴月婵回了神武阁楼,司倾羽则是和慕长风一起泛舟天河上。
宽逾百丈的河面上弥散着画舫龙舟,在岸边能听到人群喧嚷,到了河中心就只剩下水波声和四周女子宛转悠扬的歌喉,静谧的河水仿佛与夜空连为一体,身旁是点点“繁星”包围着小木舟,天上是点点繁星簇拥着明月。
司倾羽侧身坐在船舷上伸出手拨弄着清澈的河水,慕长风枕着胳膊躺在船上看星星。
许久,司倾羽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慕郎现在是何职务?”
“神武堂副堂主。”
“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会有危险么?”
慕长风沉默片刻,“也许会。”
随即笑道:
“毕竟是通玄殿嘛,身居高位不可能没有危险的。不过和平时期应该没太大问题。”
他没有告诉她上一任副堂主的修为和死因。
司倾羽也没有多问,轻轻走过去和他并排躺下,缓缓开口道:
“不知以后还能否像这般悠闲。”
慕长风轻笑道:
“当然会了,我才不要一直被绑在通玄殿,烦都烦死了。”
司倾羽也笑了,身躯一滚趴到了慕长风身上,直勾勾地看着他,红着脸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
慕长风笑意更甚,“等我站稳脚跟,就去找你们宫主说事,我现在也算是她的上级了,哼哼。”
司倾羽调侃道:
“那你是不是也算我的上级了?”
慕长风一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手指勾起她精美的下颌,凑近了说道:
“好像是这样诶,那本大人要你侍寝,你从不从?”
司倾羽一副被胁迫无奈的样子,偏过头,咬唇道:
“妾身......不敢不从。”
看得慕长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瑶池宫圣女么?太妖了吧?
不过我喜欢。
当然他也不敢在船上胡来,就拉着她回到宿舍狠狠潜规则了一番。
第二日清晨,慕长风告别了厉无意和司倾羽他们,前往神武堂赴任。
其实厉无意他们好几个人的排名也足以在通玄殿任职,不过他们每次都只是为了挣那些贡献值,用来向通玄殿索取物资建设宗门。
不久,慕长风来到昨日的大殿上。
依旧是昨日的二人,依旧是昨日的位置。
不过此刻慕长风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他那三千青丝半披半束,插一支细长金簪,身着一袭黑白相间金边立领云雷纹锦袍,两侧护肩末端微微翘起,腰间系一条黑色饕餮纹腰带,挂着一块镀有“武”字的身份令牌,脚踏一双鹰纹短靴,配合上那俊武非凡的容貌和挺立的身材,烨然若神人。
慕长风一对星眸静静看向高台上的姬悠然,开口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干什么了吧?”
姬悠然美目始终盯着他,缓缓说道:
“还不行,你要先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
慕长风无奈,“行,怎么个培训法?”
姬悠然笑道:
“我带你去典狱堂,你先跟着楚堂主混一个月好了。”
“一个月?”慕长风面色一沉,“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姬悠然磨了磨牙,“那就一周。”
“成交。”
慕长风跟着她在通玄殿转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暗无天日的地下宫殿,里面血腥气息浓得让人窒息,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和哀求声让人毛骨悚人。
姬悠然看了眼那染血的石制大门,说道:
“就是这了,我就不进去了。”
门口守卫恭敬地行了礼,打开了石门,慕长风皱着眉头,缓缓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宛如阿鼻地狱:
黑暗压抑散发着恶臭的牢房中囚禁着一个个形容枯槁、双目无神的犯人,前方刑架上绑着的犯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好肉,刚长出来嫩红的新肉又被旁边的差吏面无表情地割下,也只让已经昏迷的犯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有男有女。卫兵提着桶穿行在各个刑讯室内,桶里或盛满鲜血,或堆积着碎肢皮肉,沿途留下一路红痕。
慕长风新换的鞋子底部已经粘上了一层稠密的紫红色液体。
慕长风拦住一个卫兵,询问着楚堂主的位置。
那人一愣,看到慕长风腰间的令牌,空洞的双目终于有了一点神采,恭敬行礼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就继续去忙活了。
慕长风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进去,终于找到了一间相对还算干净的小屋,里面有一个小型的刑架,还有一位容貌姣好却是满脸血污、不着片缕的女子,几根钢钉穿过她的手腕和小腹,将其钉在刑架上。
一位面色凶恶、皮肤极其粗糙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将一根细长的铁签一丝不苟地插进她的右手指缝。
虽然已经对周围的声音有些麻木了,但那女子的惨叫声还是让他心神再度一凝,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你就是楚堂主么?”
那男子像是工作中被打扰,神色不悦,缓缓转身道:
“有何贵干?”声音如同两片粗糙的金属片相互摩擦发出的一样。
“姬悠......姬堂主让我来跟着你一周。”
那男子点点头,转身继续,小屋内又充斥着那女子的哭叫声,还有他那嘶哑的声音:“我叫楚江河。”
慕长风看着他不顾那女子的哀求,将她十根手指都插上了铁签,转身又拿起了通红的烙铁,忍不住发问道:
“我究竟要做什么?”
楚江河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不是让你跟着我么?那你跟着我就好了。”
“滋!”
烙铁已经贴到那女子腰间柔嫩的肌肤上,伴随着她的尖叫声,轻轻碾动着。
慕长风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
“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至于如此......”
楚江河缓缓停手,那女子已经昏了过去。
他转头,回答道:
“谁知道呢?你不如去问问文事堂的人。”
慕长风心中一阵恼怒,“所以你并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就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折磨她么?”
楚江河抬起浑浊的双眼看着他,“我只是接到任务,要让这个女人受尽折磨,于是我就这么做了,有什么问题么?”
慕长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问!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