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咬了咬嘴唇:“殿下,我,我……”
凌宴蹙眉,“当真不愿意吗?”
小世子更加觉得不对劲了。
他身边的丫头,怎会有人不想爬上他的床呢?
简直不合常理!
他黑了脸,盯着宓潇潇。
宓潇潇此刻,真的很想一砖头把这小世子给拍晕。
年纪轻轻的,好好学习不行吗?居然乱搞男女关系。
俗话还说呢,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小世子可好,怎么就逮着身边的人啃呢?
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卉儿就好了。
宓潇潇急的额头浸出薄汗,望着凌宴撒谎道:“奴婢,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只是……”
凌宴不耐烦:“只是什么?说!”
“只是……我,我有病!”
宓潇潇忽然大喝一声。
她蓦地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拒绝理由。
她有病!
不适合当他的通房丫头!
宓潇潇脸上的敷衍表情太明显了,凌宴想信她,都糊弄不了自己。
“有病?当初你们被指派到我身边的时候,府中的嬷嬷们可都专门检查过的。若是真有病,绝对到不了我身边伺候。”
宓潇潇一想,也是啊。
但是,眼下是什么时候?
她可绝对不能松口。
她咬了咬牙:“奴婢这病,以前是没有的,就是最近……最近才开始发作……”
凌宴“哦?”了一声,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是吗?那你是什么病,说来听听。”
他这样的神态,明显是不信她。
宓潇潇硬着头皮道:“我……我晚上睡觉,会梦游,会打人!所以绝对不能当殿下的通房丫头,若是睡着了冲撞了殿下……”
她一边说,一边默默地跪了下去。
此时此刻,下跪或许能让凌宴心软一点。
只是她心里可太憋屈了。
罢了罢了,为了逃出去,这点自尊,她就先不要吧。
凌宴听得冷笑:“梦游?”
宓潇潇点头:“对!”
凌宴想了想,“行,今晚你就睡在这马车内,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梦游法。”
宓潇潇:“?”
这小世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都说了自己梦游了,他不是应该快点将她赶走吗?
她愣在那里不动。
凌宴看了看外面的日光,冷哼一声,凉飕飕地盯着她。
宓潇潇心情极为复杂。
她觉得凌宴是跟自己卯上了。
但是如今还没离开墨州城,她就只能先忍耐。
等到了晚上,刚好已经出了墨州城,到时候再借着梦游偷偷溜走,似乎,也还不错。
她微微定了心,便又沉默地侯在凌宴身侧。
凌宴总觉得她很有问题。
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这婢女的问题究竟在哪。
就只好将她强留在身边,暗中观察。
又过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城门口。
凌宴命小厮将自己的腰牌递过去,很快,门口的守卫就放了行。
宓潇潇紧张地等待着,看着马车一辆一辆地出了城门,她的心里微微放松了些。
只要出了墨州城,就算是她成功了第一步。
接下来,她就要偷偷跑掉了。
可是凌宴始终将她留在身边,看来,她只能等晚上了。
暮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因为赶路,所以一切从简。
凌宴出门,带的东西非常全。
晚上也不用专门去找店住宿,马车内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很舒服地过上一晚。
有人生火做饭,有人收拾铺盖。
宓潇潇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只能在旁边打下手。
可是她从没干过婢女的活,手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生疏笨拙。
凌宴已经观察了她一天,也琢磨了她一天了。
心里,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但是,他觉得太不可能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疯狂的事情?
但是那个丑王妃,也的确不像个正常女人……
小世子思前想后,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抓挠一般,颇不宁静。
眼前这个卉儿,明显有很大的问题。
她虽然看起来和卉儿很像,但是她的反应和动作实在是不像一个婢女。
若说她是被人假扮的……
若说那九王妃之前就故意逃跑过,这次很有可能也会趁着他的马车逃跑……
若说这卉儿说不准就是那丑王妃……
凌宴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腾”地站了起来,下了马车。
宓潇潇正待在马车内,笨手笨脚地帮一个婢女整理铺盖,乍然见凌宴下了车,她心里一喜。
小世子要在外面溜达吗?
那她是不是可以找机会溜了?
没想到凌宴却在下面对她道:“卉儿,下来。”
宓潇潇一僵,听话地下了马车。
外面,夜色渐渐深了。
各个马车外面都挂了灯笼,在夜色当中看去,长长的一条灯龙,还挺好看的。
宓潇潇在心里感慨,这小世子出趟门,当真是花费颇多。
凌宴朝她勾勾手,带着她朝暗影中走去。
宓潇潇心里有犯起嘀咕了,这个人,不会趁着月黑风高,对她做点什么吧?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小世子,虽然生得英俊潇洒,但却保不齐他背地里是个变态。
毕竟,他今天都用核桃砸了自己两次!
宓潇潇跟着凌宴走入草丛里,越走,心里越忐忑。
忽然,前面的凌宴猛地往旁边一跳,指着宓潇潇的脚下惊叫一声:“蛇!”
宓潇潇立马吓得灵魂都出窍了。
她难以自控地“啊!”地尖叫一声,蹦起来就往旁边窜。
凌宴却站在原地,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宓潇潇一路连窜带蹦。
宓潇潇蹦着蹦着,觉得小世子的反应很奇怪。
不是看见蛇了吗?
他虽然不怕蛇,可是见了蛇,在大叫一声之后,又为何如此镇定?
并且眼睛不去看地上的蛇,干嘛要盯着自己?
宓潇潇瞬间懵了。
她不蹦了,遥遥地看向凌宴。
“殿……殿下,外面这么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