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看到了……那个谁?
薛贵!
软轿里的人,竟然是薛贵!
当初她刚穿越过来,将薛贵的两条腿废了,原本以为这人以后就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当个废物,可没料到他还能坐软轿出来?
他这副趾高气昂的派头,真的很欠揍。
宓潇潇将土土揽在怀里,抬脚跟上了前面的软轿。
后面的季英等人也远远地跟着她。
越往前走,越是繁闹。
空气中,隐约还有脂粉香气。
宓潇潇正好奇薛贵要去哪里,后面的季英忽然上前:“王妃……咱们,还要往前走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
“怎么?”宓潇潇回头,见季英的目光有些飘忽。
前面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吗?
季英压低声音,“再往前,就是摘翠楼了。”
“摘翠楼,我不能去吗?”
“摘翠楼……是那种地方……”
宓潇潇见季英的脸隐隐有些发红,立马明了了。
原来,摘翠楼,是那种地方!
可是,薛贵身为一个废人,为什么要来“那种地方”?
难道,他还可以人道?
宓潇潇心里,蓦地窜起一把火。
那个垃圾,都已经被她废了双腿了,凭什么还能人道?
她将土土往季英怀里一丢:“摘翠楼是吧?里面的姑娘们不知与墨州城晚葭楼的姑娘们相比,谁会更胜一筹?且让我去审判一下。”
季英将胡乱扒拉的土土往怀里塞了塞,见宓潇潇双目放光,心里隐约有不妙的预感。
王妃这是,要进摘翠楼里?
可那种地方,王妃怎么能去?
“王妃!”季英红着脸拦住宓潇潇:“咱们还是回去吧?天晚了,在外面不安全……”
宓潇潇看了看季英,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黑甲卫,奇道:“有你们跟着呢,再不安全,也安全了。”
季英的脸色,黑中透着红。
宓潇潇忽然一拍脑门:“季英,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她这话一出口,季英的脸更红了。
不仅更红,而且还结巴上了。
“不……没,没有……”
宓潇潇摇摇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小季啊,你身为黑甲卫副统领,那可是要应付很多大场面的,所以你的见识,一定要足够开阔,足够宽广。今夜,我就带你见识见识,青楼的滋味。”
季英一脸苦相。
宓潇潇往前看了看,见那顶软轿,在一栋风格轻佻的小楼前停下了。
她目光上移,看到了小楼的牌匾:摘翠楼。
果然。
几个家仆上前,将里面的薛贵抬了出来。
原来薛贵坐在一个简易轮椅上。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薛贵的半张侧脸。
尽管只是半张侧脸,也足够令宓潇潇恶心得想吐了。
她又想起刚穿越来的那一日,薛贵将她压在身下……
哼,既然今天这么巧地又遇到了,那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宓潇潇撸了撸袖子,朝摘翠楼走去。
季英还想劝她:“王妃,咱们这样不好吧?若是让王爷知道……”
宓潇潇顿住脚步。
季英还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才刚一放松,便见宓潇潇在他怀里的土土头上拍了拍。
“摘翠楼那种地方,不适合小朋友诶,土土你就不要去了。”
“旺!”
土土晃着小脑袋,两只眼睛放光,兴奋得不行。
宓潇潇朝它摇了摇手指,将它从季英怀里拎出来,丢给后面的一名黑甲卫。
“季英,你带三个人随我进去,剩下的抱好土土,在外面等。”
季英头皮一阵发麻。
宓潇潇朝摘翠楼看了看,见门口有不少的美貌姑娘们在挥着帕子拉客,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晚葭楼的待遇。
一般这种青楼,都不许女人进的。
罢了,那她就翻墙吧,反正有黑甲卫跟着。
于是在宓潇潇的命令下,季英和另一名黑甲卫架着宓潇潇,直接从后门处飞上了二楼的栏杆。
天晚了,正是放纵玩乐的好时候,摘翠楼里热闹的很。
宓潇潇遮着自己的脸,在楼里转悠了一会,果然就发现了薛贵。
因为此人坐着轮椅,很是扎眼。
宓潇潇原本以为,薛贵既然已经残了,或许会低调一些。随便挑一个花楼小娘子便完事了。
谁知,这位残废的胃口还真不小。
薛家也是豪贵之家,家底丰厚得很,因此薛贵的小厮一出手,就是几十两的金子。
摘翠楼的鸨儿和姑娘们瞧见金灿灿的元宝,顿时乐开了花。
宓潇潇命季英架着自己,趴在三楼一间雅房的后窗上。
虽说是雅房,可房间里的陈设,着实是有些不雅的。
宓潇潇咳嗽了一声,扭头去看季英:“小季,如何?”
季英的脸,已经红成了熟虾。
见宓潇潇忽然发问,这位黑甲卫副统领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何?
自然是很不如何了!
季英此刻,一颗心都在淌泪。
王爷只是命令让他保护王妃,可没让他将王妃带到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能是王妃这种妇道人家来的呢?若是王爷知道了,只怕他们这一队的黑甲卫,都要惨了!
宓潇潇好奇地盯着季英:“小季,你的脸怎么一会红一会白的?你到底熟没熟?”
“啊?”
季英没懂宓潇潇的梗。
宓潇潇伸手指了指房间内:“瞧见没有?里面即将干的事情,就是男女阴阳调和之大事,正所谓敦伦是也。你们也都不小了,赫连诀都不教你们生理课的吗?”
宓潇潇说完,想到了赫连诀那张万年如寒冰一般的禁欲脸。
让赫连诀教他们生理课,似乎有些勉强。
不过……赫连诀不行,赫连璟可以啊!
毕竟那为十四殿下,整天都是一副骚包至极的气势。
“其实赫连璟倒是可以……”
季英生怕宓潇潇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忙提醒她看屋内:“王妃,里面开始清人了。”
宓潇潇看过去,微微吃了一惊。
她不禁,再次感慨起薛贵下身的坚韧来。
薛贵这厮,居然在屋子里留了三个姑娘!
那可是三个貌美如花,精力旺盛的姑娘!
虽说是清人,也不过是将鸨儿和一些不那么美貌的女子们都轰了出去。
此刻屋内,就只剩下三个貌美女子,和淫虫薛贵。
宓潇潇简直没法去看薛贵脸上淫荡的笑。
看上一眼,就想自插双目。
太猥琐了,太恶心了,太适合催吐了。
宓潇潇垂下视线,忽然有些后悔让季英他们跟着她来看现场直播了。
毕竟若是给这些黑甲卫上生理课,应该挑选一些具有美感的……呃……模型……绘画……或者话本子……
可是眼前的薛贵,别说美感了,他那副哈喇子乱流的遭污样子,很难像个人。
简直就像癞蛤蟆本体。
而且还是瘸了腿的癞蛤蟆……
宓潇潇越想越恶心,忍不住“呕”了一下。
她被屋内的癞蛤蟆真实的恶心到了。
季英一阵紧张:“王妃,您可是身体不适?”
季英原本想着,若是宓潇潇身体不适,他就可以在里面的人还未开始表演之前,将宓潇潇带回王府。
可宓潇潇是什么人?仇人在前,她怎会退却?
她低头缓了一会:“无碍,他们还未真正入港,再看看。”
季英:“……”
宓潇潇见身后的人不答,忽然又起了教学之心。
“小季,你们是不是不知道,‘入港’是什么意思?”
季英不想知道。
此刻宓潇潇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妙。
宓潇潇轻轻地在窗子上一拍,好为人师地解释:“入港这个词嘛,那可是微妙得很。形容男女阴阳大合的时候,真正……嗯咳,就是那个意思。”
难得,她竟也不好意思了一把。
其实关于男女之事,她的间接经验极其丰富,直接经验嘛……嗯,还是零蛋。
不过,这也阻挡不了她好为人师的热情。
“你懂了吧?”
季英恍惚觉得自己懂了,又恍惚觉得自己没懂。
宓潇潇见他憋红一张脸,呆呆的,便凝神朝屋内看去。
简直,不忍直视……
只见那三个貌美的女子似乎丝毫不觉得薛贵是只蛤蟆,三人上前,对着薛贵就是一番亲热。
宓潇潇捏了捏自己怀内的小布包。
看来上次,她将此人废得还不够彻底。
今晚嘛……她决定先将他下面给废了,摧毁他男人的尊严,再慢慢地折磨他的身体。
“小季,你看那些姑娘们,多熟练。”
宓潇潇一边看,一边讲解。
季英根本就不敢看。
可王妃有令,他又不得不看。
可怜的季副统领,都快从后窗处掉下去了。
季英眼神飘忽,看看这里瞄瞄那里,就是不敢去看屋内辣眼的场景。
他的眼神正飘忽着,忽然,愣住了。
只见这栋摘翠楼的檐顶处,正静静蛰伏着一人。
花楼灯影下,这人脸上的银质面具,流溢出冰冷摄入的暗光。
季英腿一软,差点从后窗处掉下去!
赫连诀朝他做了个手势。
季英秒懂,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而檐顶处的人影一闪,便顶替了刚才季英的位置,趴在后窗上,恰在宓潇潇的身后。
宓潇潇毫无所觉,正双眸炯炯地盯着屋内。
“小季小季,脱了脱了……咳,虽然很辣双目,不过你们黑甲卫在赫连诀那个禁欲王的带领下,一定没看过这种场面吧?所以今晚,还是要好好见识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