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说完,给了凌宴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然后便走了。
凌宴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有点懵。
其实……他当真是有点不懂的。
什么叫做气氛正好?什么又叫做想玩点花样?
他又想起来宓潇潇撒向平昌的药粉,想来她送给自己的这个布包,也应是打架的时候防身用的。
凌宴捏着那小布包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放进了怀中。
虽说赫连诀并未当场惩戒宓潇潇,可她对赫连诀有种天然的恐惧感,所以一整天都在担心这狗阎罗会来秋后算账。
忐忑了一天,临到傍晚,宓潇潇对蓝心道:“这个时辰,王爷也该从军营回府了。蓝心,你去,偷偷地在内院门口候着,若是王爷回府后要来咱们这里……你就提前跑回来告知我。”
宓潇潇的本意是,若提前知道赫连诀要来找她麻烦,她好提前应对。
结果在两个丫头眼中,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蓝心与绿湖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
她们家王妃,终于懂得要主动靠近王爷了。
蓝心脆亮地应了一声就跑走了,宓潇潇则焦急难耐地在屋中等着,她心里是十万个不想赫连诀来找她,毕竟那狗阎罗酷厉异常,每次见他她都提心吊胆,于她的身心健康实在是大大的不利。
眼看太阳落山,暮色起了,宓潇潇双手合十地屋中祈祷:求求老天爷让赫连诀把我忘了吧,希望他回府后直接去濯枫院,要么就去找平昌郡主,可千万不要来找我!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没听到她的祈祷,她这边祈祷的话音刚落,那边蓝心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王妃,王妃!太好了,王爷一踏进内院,就朝着咱们的院子过来了!”
宓潇潇浑身一抖,坏了!
他当真是来秋后算账了!
她“腾”地站了起来,两个丫头则忙忙地跑去端水,宓潇潇见她们这般忙活,不解问:“你们干嘛呢?”
“王爷马上就到了,当然是要给王妃您重新梳洗一番。”
宓潇潇扶额:“你们觉得就你们家王妃我这副尊容,还有重新梳洗的必要吗?”
蓝心却不认同宓潇潇的话:“王妃,其实您长得非常标致,就是脸上的那块疤,过于……过于……”
过于丑陋,招人嫌恶。
宓潇潇不等蓝心将话说完,便道:“行了,别忙活了,我现在不需要梳洗,我需要一把梯子。”
绿湖讶然:“王妃要梯子做什么?”
要梯子,自然是为了躲你们家王爷!
不然她哪有那般闲情逸致,爬到屋顶上看夕阳?
宓潇潇将梯子立在围墙边上,身姿矫健地爬了上去,爬到墙头后,便让两个丫头将梯子给撤了。
“快点拿开,别一会让赫连诀瞧见了!等会赫连诀来,若要找我,你们就说,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可千万别说我在房顶上,知道了吗?”
两个丫头仰脸看着屋顶上的宓潇潇,甚为惆怅。
还以为她们家王妃终于开窍了呢,却不料……
“快点撤梯子,别愣着,等会你们若是说漏了嘴,我可要重重地罚你们!”宓潇潇冲两个丫头扬了扬拳头。
蓝心与绿湖只得照做。
梯子撤了下去,宓潇潇在屋顶上找了一个好位置,刚好围墙外种了好几棵大树,她便将身子隐在树叶间,偷偷地往远处看去。
果然,很快,就瞧见了赫连诀的身影。
他身姿挺拔,阔步而来,转过一处竹丛,又转过一处回廊,眼看他颀长如玉树的身姿上了石桥,再一错眼,居然就瞧不见了。
宓潇潇揉了揉眼,什么情况?
她在屋顶上换了个角度,眯眼仔细朝石桥上望,确实是没有了那男人的身影。
唯见桥下河水悠悠。
“难道是掉进河里了?若当真掉进去就好了,也省得来找我的麻烦了……”
宓潇潇小声嘀咕。
却不料,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冷沉嗓音。
“王妃何故要咒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