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抱着凌宴的胳膊,宛若狼狗附身,咬得毫不留情。
凌宴一边痛叫,一边扬手朝宓潇潇的脑袋拍下去。
谁知他的手刚刚扬起,便觉窗外一道黑影骤然飞入,紧接着自己扬起的右手蓦地一痛!
竟是被那黑影狠狠踹了一脚!
凌宴痛得眼前发黑,怀疑自己的手腕都要断掉了。
宓潇潇嘴里叼着凌宴的手臂,恶狗一般不肯松嘴。
那黑影捏起她的后颈,不知在她什么穴位上一点,她痛得松了牙齿,紧接着身子一轻,就被那黑影给扛在了肩头。
一阵天旋地转中,宓潇潇听得林莽惊恐喊道:“殿下!”
殿下?
把自己扛在肩上的,居然是赫连诀?
因为打架而汹涌澎拜的荷尔蒙一下子退去了,对于九殿阎罗的本能恐惧重新占领了宓潇潇的内心。
她心中一声哀嚎,朝跌在地上的凌宴投去求救的一眼。
凌宴被赫连诀踹得手腕都要废了,他坐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忽然一扭头瞧见了宓潇潇投过来的求救目光。
小世子将头一转,下巴一扬,只当没看到。
开玩笑,刚刚才干过仗,他才不要管这丑女人的死活呢!
“殿下,饶了我吧!”
林莽跪在了地上。
赫连诀神情冷冽,并不废话,直接抓起他的胳膊,带着肩头的宓潇潇一起,又从窗口飞了下去。
百姓们都仰脸看着赫连诀如黑鹰一般稳稳落于白马上,发出阵阵惊叹声。
林莽被他扔在随风脚下,宓潇潇,则被掷在白马背上,他扬鞭一甩,白马便如一道白电,猛地冲入黑夜中。
厢房内,月葭颤颤巍巍爬了起来:“世子……”
凌宴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发现骨头没断,这才放了心。
他见赫连诀带着宓潇潇远去,目光一阵复杂:“这九王妃,乃是宰相宓具文嫡女,可在京都时,却并未听说相府嫡女脸上有疤相貌丑陋。这是不是,很奇怪?”
白马沿着白河疾速奔腾,带着水汽的夜风扑在脸上,一阵冰凉,宛若宓潇潇此刻的一颗心。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今夜,她明明是去晚葭楼查探穿越回去的线索的,谁知不仅碰上了凌宴喝花酒,还碰见了赫连诀抓林莽!
老天爷,她这究竟是什么运气?
宓潇潇简直不敢想,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疾速奔腾的白驹蓦地停下了。
宓潇潇乱跳的心脏,也猛地一停!
白河哗哗流淌,宓潇潇僵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
赫连诀垂眸,冷沉的眸光如含着万千刀刃,紧盯身下的女人。
她真的,很不让他省心。
这女人明明昨晚才在圆叶寺外发过癫,怎么今夜,又和那凌宴搅合在了一起?
小世子和九王妃一起喝花酒?还刚好与林莽找了同一个姑娘?
亦或是,这宓茵茵当真与京都有所勾结,凌宴就是与她在晚葭楼接头的?
可为何要那么麻烦地选在晚葭楼?他们二人在王府内岂不是更方便?
赫连诀心内翻腾,一时想干脆杀了这女人算了,一了百了。
可一时又觉得可以留她一条小命,毕竟,她医术很不错。
更深一层,他便不愿去想了。
比如此刻,望着她在月光下如净瓷般的一截后颈,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覆了上去。
宓潇潇浑身汗毛一炸,蓦地尖叫起来:“啊啊啊我我我错了!王爷你饶了我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积极认错,总是不会错的。
赫连诀的大掌贴在她颈后顿了顿,接着便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骤然与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对上,宓潇潇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你与凌宴,关系何时那般好了?”赫连诀沉声发问。
“嗯?”
宓潇潇有点懵,她与凌宴,何时关系好了?
刚刚不是还在干架吗?
“我……我们俩关系一般……嗯,很一般……”
“一般到,一起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