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悚然一惊。
她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望着门口的方向,不耐烦道:“放肆!本郡主已经睡了,你居然敢惊扰我休息?”
她的声音满含怒意,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盛气凌人。乘风毕竟是护卫,声气不自觉就弱了两分。
“郡主恕罪,王爷有要事,要请郡主过去问话。郡主若是执意不起来,就别怪属下动粗了!”
乘风性格木讷,不如随风那样懂得变通,所以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会显得有些被动。
平昌冷冷一笑:“这是我的闺房,你一个下人,敢闯进来?你若是敢进,我就敢向皇帝舅舅告状,说你想要非礼我!”
乘风准备推门的手猛地一停。
本来,大晚上的,男人进女人的房间就很不妥,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刁蛮的小郡主,于是更加不妥了。
乘风正左右为难之时,旁边蓦地伸出一只手,霍然将房门推开了。
凌宴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事关王妃失踪一事,平昌,你就别作了,赶紧起来跟我们走!”
平昌没想到凌宴也跟着来了,更没料到凌宴居然会直接推门而入,气得抓起枕头就扔了出去:“凌宴,你给我滚!”
凌宴抬手抓住枕头,冲拦住他的两个丫头冷脸道:“还不快些进去给郡主穿衣服?这里可是九王府,若是惹恼了九王爷,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九殿阎罗的名头,早已传遍整个大周,平昌的丫头们想了想赫连诀那些血淋淋的传闻,登时吓得变色,忙进了里间为平昌穿衣。
平昌气得不行,仍是大叫:“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听外人的话,不听我的?都给我滚出去!”
凌宴见平昌如此泼辣,便故意道:“咦?平昌,你为何执意不肯去见九王爷?莫非,九王妃失踪一事,真的与你有关?”
平昌在里面立马没了声音。
似是被吓到了。
凌宴的神色一沉。
紧接着,平昌一下子掀开帷幔,她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昂着下巴对凌宴道:“你乱说什么呢?那个丑八怪自己跑了,关我什么事?不就是去见九哥哥吗?去就去!”
她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凌宴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赫连诀立在月色下,浑身沐着冷月清辉,容色冰寒。
他见平昌走了过来,便沉声道:“宓茵茵失踪那日,你见过她?”
平昌一脸困惑:“我怎么知道她是哪天失踪的?真是莫名其妙!”
赫连诀眸光锐利:“蓝心说,你在十四离开之后,去过落芙院。你是不是和宓茵茵说了什么?那个女人,即便想要离开,也没那个本事。她是如何从王府逃走的?又如何出了墨州城?是不是你在帮她?”
平昌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九哥哥,你别开玩笑了!你也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女人,怎么会帮她呢?”
赫连诀迫近她一步:“帮她,或许就是在帮你自己。”
平昌心里狠狠一跳。
赫连诀的目光雪亮,刀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她心里其实是很慌张的。
可她勉强维持着镇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赫连诀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不放过她眼神中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他看出来了,平昌在伪装。
尽管她伪装的很好,可他还是看出来了。
他又逼近她一步,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告诉我,你们两个究竟做了什么?她跑去哪里了?”
平昌面色大骇,猛烈摇头:“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跑哪去了?九哥哥,我都说了,我没有……”
“看着我的眼睛”,赫连诀声音如铁:“再说一遍。”
平昌再怎么演技好,毕竟也是一个没什么经历的女人,而赫连诀在沙场淬炼许多年,两人的视线甫一对上,平昌立马就觉得抵挡不住,立马就移开了目光。
赫连诀抓住了这个空隙,心里重重一跳。
这个平昌,果然有问题!
虽然他此刻还没找到有力的证据,可就凭她闪躲了那个眼神,足以说明,她在心虚。
赫连诀体内叫嚣着无边的怒意,他一把攫住了平昌的下巴,厉声喝问:“告诉我,宓茵茵,究竟在哪里?”
平昌吃痛,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结结巴巴道:“九哥哥……你……你就这样不信我吗……”
“再不说,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赫连诀的手慢慢向下,掐住了平昌的脖子。
平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的九哥哥,居然会因为那个丑陋的贱人,想要亲手掐死她?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大声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九哥哥,你怎么能为了那个女人,就胡乱冤枉我呢?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赫连诀简直想要将她给掐死。
可平昌毕竟是长公主的独生女儿,若是真将她杀了,长公主和皇上那里,都不好交代。
赫连诀松开了手,冷冷盯了她半晌,“好,你要证据是不是?那我就给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