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诀嘴角抽了一下。
他凝着面色靠近她一步:“你若是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头上来一条。”
刚睡醒的宓潇潇有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想了想,摇摇头,又拉着手里的袖袍擦了擦口水。
赫连诀:“……”
这衣服,是不能要了。
他干脆抬手将外袍脱了下来。
宓潇潇眼睁睁地看着赫连诀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惊得瞪大眼睛,连连往床后缩:“王……王爷你脱衣服干什么?你冷静一点!”
她颤抖的叫声冲破帐帘传到了外面,外面站着的几个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平昌的反应最激烈,她气得面容扭曲,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乘风死死地挡住了。
凌宴眼眸微眯,盯着帐帘,若有所思。
营帐内,赫连诀望着缩在床角的女人,冷冷一哼,然后伸手将她捞了过来。
“王妃睡够了,该干活了。”
宓潇潇听了此言,方才想起来她还有解药要研制,她猛地一拍脑门,下了床就往外冲。
才冲了两步,就又被赫连诀抓住了手腕。
她恼怒地瞪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
赫连诀却指一指她光着的两只脚丫:“鞋。”
宓潇潇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她“哦”了一声,俯身找鞋穿。
结果找了半天,才只找到了一只,另一只怎么都找不着了。
赫连诀两手抱臂站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找鞋,只觉得这女人亏得是会医术,要不然,他当真是留不得她的。
弱智成这副鬼样子,别说是九王妃了,就算是王府的佣人,她都没资格当。
宓潇潇找鞋找得满头大汗,忽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赫连诀的视线一瞬不移地盯在她的身上,见她面色有异,便问:“怎么?”
宓潇潇,想起来那只鞋在哪里了。
但她不敢说。
她扭头望着赫连诀,欲言又止。
赫连诀越看她,越觉得她很有问题,便凉声道:“那只鞋呢?”
宓潇潇朝他笑一笑:“王爷,那个……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赫连诀的冷笑更甚:“为何?”
“因为,呃……”
宓潇潇抓了抓后脑勺:“不为什么。”
赫连诀上前一步,盯紧她的眼睛:“另外一只鞋,究竟在哪?”
宓潇潇却忽然道:“算了,那只不要了,我就穿一只鞋走路,挺好的。”
她说完还点点头,然后抬脚就往外走。
赫连诀拎着她的领子,将她又拎了回来。
“宓茵茵”,赫连诀语声沉冷:“别搞花样,那只鞋究竟在哪?”
他说着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宓潇潇一看见他摸匕首,脑门当即一懵,连忙回身扑到床上,在被窝里一通翻找,将那只鞋拎了出来。
赫连诀:“……”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宓潇潇:“你把鞋,放被子里?”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宓潇潇一边穿鞋,一边“嗯”了一声。
赫连诀气笑了,这女人,是怎么“嗯”得如此丝滑的?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鞋放被窝里?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宓潇潇捞到自己面前,怒道:“宓茵茵!”
宓潇潇不敢与他对视。
她此刻怂如鹌鹑。
其实,她很想告诉赫连诀,她并不是把鞋子放被窝里,她的初衷,是把鞋子放他的床上。
重点是,他的床上!
昨晚睡觉的时候,她刚闭上眼睛,就想到了赫连诀对她做的种种。尤其是这张床榻上,被褥上,枕头上,甚至空气中,全都是赫连诀的味道。
当她被赫连诀的气味包裹的时候,她脑海中,就全是这个男人了。
她想到这男人的种种行径,一时气愤难当,将满身的脏污蹭到他的床榻上,已不能消解她当时的愤懑。
所以,她一时激愤,就拿了只鞋子扔在了他的床上。
所以她并不是把鞋扔到被窝里,然后她抱着鞋子睡,因为她睡的时候根本没盖被子。
当时想的是,等醒过来,再把鞋穿上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刚刚她醒过来,居然把此事给忘记了。
于是,场面就这样尴尬了起来。
她尴尬到不敢看赫连诀的眼睛。
赫连诀狠狠盯着她,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将这女人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看看她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
他其实想对她做很多事情。
然而,现在却并不是好时机。
还有那么多的将士,没有解毒。
赫连诀想到这里,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捏一捏眉心,努力将心底的火气压制下去。
“去,先把解药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