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懵得很彻底。
宓具文?
跟她?
可相像?
她下意识地摇头:“不像。”
黑衣人擒着她衣领的手,蓦地一紧。
宓潇潇的眉头,也是一紧。
这人问的问题,都好奇怪啊。
干嘛要这么关心她跟宓具文的相貌?
宓具文那张脸,虽然在中年男子里,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他和原主的脸,真是一点都不像。
所以,眼前这个黑衣人问这种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是几月出生的?”
黑衣人紧接着再次发问。
宓潇潇小声道:“忘了……”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原主以前在宰相府,过的跟狗一样,自然没人给她过生辰。
所以她对自己的生日,毫无印象。
黑衣人却不信,以为她在撒谎,手上一个用力,就将宓潇潇的身子提了起来。
“忘了?你堂堂宰相府嫡女,怎会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宓潇潇心内发苦。
妈的,她真倒霉。
这位杀手,就不能雷厉风行一点吗?
干嘛像个老婆子一样问东问西?
她忽地想起来,那晚在白河,遇到的刺杀赫连诀的杀手了。
啧啧,瞧瞧人家的排场,人家的气势。
再瞧瞧眼前这一个。
真是,嫌弃。
杀手和杀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黑衣人见她不回话,另一只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快说!”
宓潇潇疼得两眼冒泪光,不敢再腹诽了。
她闷闷地道:“我……我当日从京都嫁去澜渊王府的时候,半路上被柔然的人劫持了。然后摔落下马,撞到了脑袋……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说的,纯纯是扯淡。
黑衣人却神色凝重。
宓潇潇看到,他的两道眉毛,深深地纠结在了一起。
那人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又问:“你身上,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宓潇潇一凛,这个真的有!
她整个人,都很怪!
毕竟,她可是天外来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有……”她咽了口唾沫:“我生来……脸上就有一块青黑色的疤,丑得天怒人怨,狗憎鬼嫌的……大哥,这块疤,是不是特别特别怪异?”
那人右手攥紧。
明显,有点不耐烦。
他直觉,这女人不老实。
可是,他没有证据。
宓潇潇见他目露凶光,生怕此人一个激动,就将她砍个稀碎。
于是连忙跟他商量。
“大大大哥,实不相瞒……我如今,只是澜渊王府的下堂妇,你绑我,实在是没什么油水可言……但,但是……跟我一起的,可是镇国公府的小世子凌宴!他啊,浑身都是宝,你若将他绑了,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快活似神仙!他就住在我隔壁……大哥,怎么样,你心动不?”
宓潇潇此刻,宛若保险推销员上身。
黑衣人明显愣住了。
紧接着,宓潇潇听到自己的头顶,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碾碎的声响。
“喀嚓!”一声,震得她心肝发颤。
她面前的黑衣人亦是一颤。
起风了,将某人的墨蓝的衣衫吹得飘摇若舞。
小世子盘膝坐在瓦房上,一手托腮,满心的惆怅。
一截枯枝,被碾碎在他的脚下。
原本还以为,他与宓潇潇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两人怎么说,也生出了几分革命情谊。
结果,那女人竟卖他卖得如此丝滑。
关键时刻,足见人品。
所以,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丑东西。
他是不救呢,还是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