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高的王座,寂静的空气,幽暗的大殿内四周只有些许烛火照亮着,仿佛怕吵到什么,那烛火燃得很是小心翼翼。
索图推开殿门走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本来走路没什么声音的他更放轻了脚步,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王座下的身影。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那是两个人,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抱在怀里坐在台阶上,衣袍拖在地上,长发也是散落的,看似不正经的动作里,却是给怀里的那人以最舒服的姿势躺着,一动不动。
“吾的阿颜坏了。”这句隐隐带着不知担忧还是高兴的话语就那样脱口而出。
自言自语的话语带着诡异,索图抬头看了一眼该隐怀中只露出一半侧脸的洛颜,顿了一下,道:“皇,您希望的已经得到了,可您以后别再以身犯险了。”
“以吾为引,让吾的阿颜永堕黑暗。”该隐无所谓地一笑,在洛颜的额间印下一吻,吾的阿颜。
索图无奈闭了下眼睛,该隐要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即使他警告了洛颜再多,最后还是如此结局,万幸的是,他的子孙很强大,没有毁了自己。
“皇,血族此刻都人心浮动,要求开战的声音越来越多,还请您主持大局。”
该隐眼睛半合,眼尾瞟向索图,冰冷莫测,“索图,让他们安分点,吾并不想干他们所说的那些蠢事,还有,吾更喜欢他们处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度日,而不是直接弄死。”
“是,皇。”索图低头应道。
该隐随意摆了摆手,索图识趣地退了出去。临末,索图叹了口气,叹这不知算好还是算坏的结局。洛颜还是变成了该隐想要的样子,之后也会如该隐般强大……孤独。
人鱼族的事情,就是一切的开端,该隐把他自己,把洛颜,把人鱼族全部都算入了一个局中,一开始,他就知道人鱼族的阴谋,强大如该隐,活了数万年,那些计谋心思又怎么能逃的过他的眼睛呢。
所以他装作不知道地任由洛颜去做,也支持着洛颜为了他去冒险,在洛颜看来,或许这是该隐的妥协,实际上不过是他的顺势而为,他借着人鱼族的手,让他亲身经历着被背叛被伤害,亲手摒弃这个世界,那保护洛颜的地狱之力何尝又不是该隐在他身上埋下的种子呢。人鱼族也果然没让该隐失望,对了还有人类,他们很好地把一切的丑恶,一切的虚假表现得淋漓尽致。
该隐是感谢他们的,感谢他们让他的阿颜看清这个世界,以后啊,他的阿颜只剩他了,这样很好呢。
“吾从来不说假话的。”空荡的大殿响彻该隐的自言自语,继而消散。他说要改变洛颜的灵魂,并不是空话,只是,他自己下不去手亲手摧毁他的阿颜,只能由旁人来做了。
可是,如果洛颜做不到,死了,该隐也将再次被封印,如果是这样你问他犹豫吗?该隐绝对给你一个‘怎么会’的高傲眼神。他对这个世间没有任何留恋,若是他想要的那人死了,他会觉得还不如沉睡来得好。
这就是该隐,这才是真正的血皇姿态,疯狂而又决绝。
……
洛颜醒了,有些厌倦般地醒了,他睁开那双十分璀璨的紫眸,隐隐的光线调皮的跳入他的眼睛,本来很美,可是洛颜闭上了眼睛,带着厌恶道:“太刺眼了。”
该隐挥袖,所有的烛火瞬间寂灭,他把人从怀里抱起来道:“醒了,阿颜。”
洛颜睁开眼睛看向前方,该隐那双深邃的紫瞳就那样印入了他的眼睛里,那里面藏着最纯净的紫色,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漂亮……”洛颜下意识脱口而出。
“嗯。”该隐轻声应着,而后道:“那换给阿颜怎么样?”
洛颜想也没想摇头,“会疼。”
“有不疼的法子。”
“我不要剥夺你的东西,你的东西就要属于你!”洛颜突然瞪大眼睛,执拗道。
该隐安抚地拍着洛颜的后背,“好,吾不给行了吧。”
洛颜终于不再瞪着眼了,很是乖顺地点点头,“别再把自己东西给任何人了,那样……太蠢了。”
“吾蠢?”该隐难得露出惊讶,他没想过有生之年有人会说他血皇蠢的!
“反正不是个聪明的。”洛颜肯定道。
该隐危险地看着洛颜,道:“阿颜再说一遍。”
洛颜想了想,歪头道:“你很聪明。”
“你在敷衍吾。”改隐身上的气场已然外放。
“对呀,你想听假话我也说了,你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洛颜依旧歪着头带着不解,此刻那单纯的紫眸简直就是无辜到了极点。
该隐扶额,这说话的方式还是没变,真是失败的调教。
“你怎么了?”
“吾头疼。”
“用我给你揉揉吗?”
“不用。”
“好吧。”洛颜从该隐腿上下来坐到该隐的旁边看着黑漆漆的大殿,接着从耳朵上取下一个物件递给该隐,“囔,这是你的竖琴,还给你。”
该隐看着那小小的金色竖琴没有接过来,反而抓着洛颜的手让他握住了竖琴,“送给阿颜了。”
洛颜没有收回手,“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更何况,我又不会弹这东西,要来干什么。”
“吾教你。”
“不要。”洛颜有些恼了,直接把手伸到该隐耳朵旁,就想来个一针见血似的戴耳环。
该隐一把手轻松拦住洛颜突如其来的‘暗算’,“吾的东西送出去不会再要回来,随你处置。”
洛颜眼睛一闪,道:“那我处置的话,就是给你啊。”
洛颜跟该隐玩着文字游戏,该隐则懒懒道:“不想要扔了。”
洛颜打掉该隐的手,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他妈差点丢了命拿回来的,丢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洛颜有些粗鲁地把那个挂坠一样的竖琴带回了耳朵。拿就拿,他再要,他跟他要钱!
“你别后悔。”
“不会。”该隐斩钉截铁道,那磁性莫测的声音万分认真。
洛颜站起来就迈脚打算离开。
“阿颜去哪?”
“睡觉。”
“……”该隐没有阻止,只是脑袋放在膝盖上看着洛颜离开,他的阿颜醒来后还是变了很多……
不喜欢光亮,厌倦般的眼神,那是熟悉的样子,就如另一个他一样……阿颜是合心意的情人呢。
洛颜丝毫不知他在该隐的心目中上升到了情人。而那把竖琴就是明证,夏娃是亚当的肋骨所诞生的,夏娃是亚当的妻子,肋骨代表着情人,所以肋骨在该隐的概念里就是如果送人了,那那人就是自己的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