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来看你了!”花老爹说这话时极像在战场上喊“我们胜利了”一样的豪迈。
至于么?
“您不是前几天刚来过的么?”花楚君看着花老爹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拆穿他。
好在花老爹脸皮够厚,“你看你这孩子,别人都不知道有多盼着自家娘家来个人看看,说说话,你怎么还像嫌弃似的呢?”
花楚君一撇嘴,“什么叫像?我就是嫌弃。”
花老爹也没生气,将一个食盒一放,“你表姑母多日不见你,怪想你的,做些点心让我给你送来。”
花楚君坐直了,“我什么时候出来的表姑母?”
“这叫什么话?你表姑母一直很疼你的呢,从前你小时候她就夸你比别人聪明,你不记得了?”
花楚君打量着花老爹,“请问亲爹,表姑母是咱们家的哪门子亲戚?”
“你这孩子真顽皮,装傻还蛮可爱的,难怪女婿会喜欢。”
我能说我是真傻么……
“你表姑母啊,不就是为父姨母家的女儿?她夫家是枢密礼房副承旨常大人。你年纪小,从前记不得这些,不过现在要记得,告诉给女婿才是啊。要知道,这也是强大的亲戚网,将来都是有用处的。”
花楚君一点没留情面,“谁对谁有用处?不是史少言对他们有用处么?”
“都是亲人嘛,你这孩子还较什么真?”
看着老爹脾气出奇的好,花楚君脑中闪出一个桃色问题,“自古文人骚客身边都有一个温柔多情的表妹,老爹,您的初恋不会是这位表姑母吧?”
难得见花老爹的老脸一红,“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表姑母已经嫁人了。”
“嫁人之前呢?难道没和您满脸跑眉毛?”
花老爹想发火又不敢得罪自家闺女,他咳嗽一声,“不许胡说!对了,你姑母给你做了点心,你快拿出来尝尝合不合你胃口。你姑母做点心最好吃了!”
花楚君一面打开食盒拿点心,一面道,“您连人家做的点心都吃过,还说没事?您可记得瞒着点花夫人,别叫夫人抓住您的错和您上演抓土豆丝……哎哟!”
花楚君话刚说到一半,吃到嘴晨的点心硌到了牙。
花楚君连忙漱口,看了看自己的牙,还好牙还在。
“这什么点心还说好吃呢?差点没硌飞我的老牙!”花楚君拿起点心时才看清,点心中竟然有一枚大戒指。
花楚君猛然抬头,见花老爹手拈须髯,完全没惊讶。
“您给出的主意么?往点心里放戒指?求婚啊?!”
“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给你送礼么?我一想,从祖宅回来后,你就喜欢吃,我就给你表姑母出这么个主意,戒指放在点心里你肯定能收啊,还有份惊喜,多好。”
“馊主意!”花楚君揉了揉自己的腮,看着食盒里的点心,“不是每个点心都有戒指吧?”
“怎么会?”花老爹颇为得意,“有的点心里有银票呢!”
咳咳,花楚君庆幸自己是吃到戒指了,而不是银票,想想都觉得脏。
花楚君第一次对点心没什么好感了,“老爹,您快拿着点心回去吧,心意领了成么?如果让您女婿知道您唱这么一出,别说亲戚,连好脸色都不会给您的。”
花老爹想到从前一直对自己没露过笑脸的女婿,现在见自己至少要唤声“岳父”,想想都是女儿的功劳,于是道,“好好,为父都听你的,将点心拿回去就是。不过你要告诉给女婿你表姑父是谁,记得让女婿关照一二。”
花楚君嗤之以鼻,“没想到您对情敌还挺好的。”
“你这孩子别瞎说,记得为父的话!”
“记得了,没事您就回去吧。”花楚君打发走花老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牙。
还好没事,不然怎么吃东西?怎样享受生活?
帘子一挑,飞镖飞了进来,绕了一圈,最后落在花楚君身边。
“你做为一只信鸽,是不是应该传个信什么的?”花楚君对飞镖说。
飞镖咕咕叫了两声。
“好,我就当你认下来。”花楚君拿出笔,写下一行字,结果发现字写大了,卷起纸时纸比飞镖的脚都长。
花楚君只得将纸又叠了叠,才给飞镖系好。
飞镖不满的晃着脑袋,几次想把脚上的累赘啄掉都没成功。
花楚君按住飞镖的头,“不许啄了,飞镖,你快送去吧,回来给你好吃的。”
飞镖不满的飞出正房,转个圈在议事堂看到暮寒。
暮寒也看到飞镖,他伸出手去,飞镖落在暮寒的手臂上。暮寒一眼看到飞镖腿上的纸条,他不知是什么事,解下纸条就朝里面走去。
“爷,飞镖送来的。”暮寒把纸条呈给史少言。
史少言展开字条一看,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笑来。
议事堂的其他官员都知道史少言不苟言笑,第一次见到他笑,不由得悄悄议论是什么事。
史少言站起身来,“诸位先忙。”说着,史少言走出议事堂。
花楚君正要睡觉,没想到史少言就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要的东西你带回来了?”花楚君心里暗喜,看来自己有奸妃的潜质,自己写的一个小纸条而已,权臣就屁颠屁颠的回来了,多有面儿,多好使!
史少言脱去外衣,坐在花楚君身边,“你让我给你带什么?”
花楚君纳闷,“纸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么?你装什么糊涂?”
史少言将纸条交给花楚君,花楚君展开皱皱巴巴的纸一看。
“今天我很懒,不想出去了,你记得给我带回烤……史。”
我擦!!
花楚君捂住了额头,史少言已经笑出声来。
“你这么爱吃烤‘屎’么?确实是有点懒了,什么都能吃下去了。”
花楚君拿着纸条指给史少言看,“喂喂!我原来写的是‘地瓜’,后面加个爱称‘老史’。肯定是被飞镖那个小畜生给啄掉字了,刚刚给它绑字时,它就在啄,是飞镖害我出这么大的丑!”
史少言已经笑倒在小炕上。
“喂,你别笑,不许笑!”
“口味真重……”史少言笑得快说不成句。
花楚君又羞又气,“你有什么好高兴的,那是你的姓好不好?你笑就是笑话你的姓!你还笑还笑!”
花楚君去拧史少言的嘴,被史少言反身压在小炕上。
他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手钳住好的腰,“我想看看什么都敢吃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花楚君推着他,“别闹被人看到……”
声音却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