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跟着张三疯一直走,所幸现在山上人少,他们并未遇到人。两个人跑到竹排那边,张三疯半蹲下来,示意花楚君踩在他的大腿上。
“快踩上去走啊!”
花楚君没明白张三疯什么意思,只好先一只脚踩到张三疯的腿上,她扶住张三疯的头。
“然后怎么走?”
张三疯叫道:“肩膀,踩肩膀上去。”
花楚君说踩又觉得太高,她只能半蹲在张三疯的肩头上,张三疯缓缓站直身子。
他将一个瓷盘子放在满是针的竹排上,对花楚君说:“快,单脚踩上就能出去了,但是落地肯定会摔。”
到了这个时候,花楚君哪里还能管落地摔不摔。
她慢慢站直些,脚下的张三疯直晃,花楚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踩好盘子出去,只能放手一搏。
花楚君咬紧牙,一脚踩到盘子上,随后纵身一跳,跳出竹排,脸朝下摔了去。
好在竹排外没什么树杈,不然花楚君分分钟就毁容了。
花楚君疼得哎哟了两声才爬起来,就见张三疯不住的朝她招手让她快走。
花楚君连扑身上的土都顾不得,往山下跑去。
花楚君一直跑一直朝着山下跑,也不知道走出多远,她看到前面有人影晃动,看着衣服的颜色似乎是灭史门的。
花楚君急忙躲到树后,她俯下身子仔细向那边看。
只见下山的路口有三个灭史门的弟子,这三个人花楚君都见过,是大师伯的徒弟,平日大师伯对他们也很好。
就见他们在山路上有时坐会,有时闲聊会,或是时不时拿起身边的壶喝会水。
看这个架式没有离开的意思,花楚君就懂了,他们是要在这堵住上下山的路。
姜还是老的辣,大师伯是早就算好了防止着她逃跑呢!
花楚君放弃下山,折身往山上走。
现在,她只能先去山上找处安身地儿,然后要做的事就是等了。等暮寒那边来人,等时机逃离,或者是等一个其他方法能让她离开羊几山。
花楚君往山上走,她不敢再往灭史门那边走,更不敢去土地庙刘壮家原来的住所。那里很多人都知道,大师伯如果抓她肯定会去那里。
花楚君走了另外一边路,越走路也不好走,前方是什么的地方她也不清楚。
花楚君边走边想,如果此时山上出现野兽她该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出来得匆忙,花楚君即没带吃的也没带喝的,她依稀记得山上有处小溪,可是位置她都想不起来了,走了快一天,任谁也熬不住。
太阳快下山时,花楚君又累又渴又饿的坐在树林里直喘气。
依照她现在的位置,按照她刚刚的走法,花楚君应该是离山顶很近了。但是花楚君从没去过山顶,她都不知道山顶有什么。是绝峰顶,还是开阔地,是树木众多,还是有些泉水?花楚君完全不知道。
花楚君咬咬牙,揉了揉生疼的脚,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暂时安身之处。
花楚君又走了会,她选的这条路根本称不上路了,只是趟着杂草走。
花楚君以为自己走迷了路,她又走了会,忽见发现前方的树似乎少了许多,像是有处山洼,影影绰绰的看着前方有间房子。
花楚君也顾不得太多,走向那间房子。
走近了才看出来,那房子不是山上的寺庙,也不是神坛,就处人家。
花楚君在门外叫了两声,门里没人应声,眼看着太阳要下山,花楚君走到门前。
门上竟然上着锁,看着锁上毫无灰尘,花楚君判断主人是出去了。
她绕着房子走一圈,最后看到后窗有缝,花楚君拭着打开后窗一下,竟然把后窗全部拉开。
她从后窗爬进房里。
这家人间的房子很大,有张大床,有桌有椅子还有梳妆台。看来是有女人的人家。
花楚君放下心来,有女人就好说,她一会儿向人家求求情,让她暂避几日就好。
只是住在羊几山深处的这家,花楚君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花楚君努力回想着,连刘壮的图里都没有提到过这里。
天快黑了,花楚君只能四处翻找,终于在抽屉里找到打火的折子,打着了火,她将桌上的蜡烛点起。
有些许烛光,屋子里亮了。
花楚君借着亮光看到梳妆台上有女人用的梳子,床上有大红的被褥,看着家具和被褥,这里似乎是别人的新房。
花楚君发现唯一奇怪之处就是,这只是一间房,并没有厨房,那么这家人在哪吃饭?
花楚君来到桌子前,就见桌子上放着一些书,其中最下面的一本极不整齐,花楚君抽出那本书来看。
原来那根本不是书,而是许多纸沿着边粘起来的,翻开来才发现,那许多纸是信纸,因为粘得多,看起来就像本书。
偷看人家的信不好吧?自己不但偷爬进人家,还偷看人家的信,这实在说不过去。
花楚君急忙放下那本特制的书。
只是没有封皮的第一页信上的几个字无意间跃入花楚君眼中——灭史门。
怎么还有灭史门的事?
花楚君急忙低下头仔细看第一页纸。
第一页纸是一个男人写给女人的信,上面的内容大致是,从叫慧儿的女孩拜入门中后,男人就对女孩格外关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女孩温柔又体贴,深得男人的心意。男人觉得和女孩的缘分是前生定下来的,愿意守护女孩一生。
这封信没有落款。
这明摆着是一封表白信。
花楚君拿着纸本想了又想,灭史门里没听说过一个叫慧儿的师姐啊?难道是提前离开的师姐?那么写信的人又是谁呢?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个小屋呢?
花楚君越想越奇怪,她将信纸翻向第二页。
第二页还是男人写的信,这第二封信比第一封信爱意表达更强烈了。
他喜欢看到慧儿,看到她时,心情都跟着好起来。说看到慧儿和别的男人说笑,心里嫉妒得不行,希望慧儿只是他自己的,永远是他的。
花楚君心里骂道,这不是占有欲极强的变态吧?灭史门有这么个人,会是谁?
花楚君脑回路又转了几转,会不会是大师兄呢?大师兄一向道貌岸然。
花楚君忽然觉得不对,她猛的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锁着的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