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驰然是被连夜请来的,他先诊治史少言的伤,又来看花楚君的病。
“你被下的这个毒很特别,我从没见过。”汪驰然对花楚君说。
花楚君对着汪驰然不停的眨着眼睛。
汪驰然不知道花楚君是什么意思,只得好言安慰,“不过我可以回去查查医书。”
花楚君还在眨着眼睛。
秋水忽然说,“汪神医,我家夫人的意思是我家老爷的伤如何了。”
汪驰然意味深长的看着花楚君一会儿,才说,“史大人本就伤没好,又强撑着去救你,现在伤比从前重了些。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他又重新开了药,这次服药要比从前多了。”
花楚君这才放下心来。
汪驰然又说,“你这个毒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明早我再来。”
花楚君朝着秋水使眼色,秋水命人送出汪驰然后,秋水来到花楚君身边,“夫人,您是不是不放心老爷?奴婢现在带您去看看老爷吧,您也好放心。”
花楚君心里感叹着,秋水虽然长相粗犷没有女人味,但是内心很是细腻。
秋水将花楚君背起来,将她背进内室放在床旁。秋水扶住花楚君,花楚君看着趴在床上的史少言。
这一次,史少言的脸对着床里,本来白皙的脸显得灰暗毫无血色。
花楚君的心绞着一样的疼,泪水滚落下来,落在史少言的手指尖上。
她是很少哭的,最近落的眼泪都是因为他。如果他醒着,一定会打趣她的,笑她像个傻瓜。
“夫人,您别伤心了,汪神医刚刚不是也说,老爷没事的,您别担心了。”
花楚君慢慢止住泪,秋水将她抱到临窗的小炕上,给花楚君放一个很好的角度,可以看到床上的史少言。
秋水低声说,“夫人,您睡吧。”
这话刚说完,小丫头就进来见秋水,秋水知道有事,出来问清事情,回来对花楚君低声说,“夫人,暮寒来了,他刚刚说冯婆子已经死了。”
死了?!
花楚君抬了下下巴,秋水明白她的意思,将花楚君背出内室,秋水将她放好才让暮寒进来。
暮寒进来回禀道,“夫人,都是小的办事不利,那冯婆子早就吞了毒药,带回来人就不行了。我们分析是她早就吃了毒药,只是等着有没有机会吃解毒,如果她逃离这里,就会吃解药,如果不能及时吃解药,她也就死了。”
花楚君知道暮寒是一直跟着史少言的,做事一向谨慎。
花楚君看了下秋水,秋水让暮寒退下去,转身对花楚君说:“夫人,您在担心什么。”
花楚君说不了话,眉头却皱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冯婆子与两个贼人说过她是付银子的,话里话外还有一个人是和冯婆子同谋的。现在冯婆子死了,那个人会是谁?
秋水将花楚君背起来,送到内室的小炕上,为她盖好被子。
花楚君忽然就有种植物人的全新体验感,现在她不能动,只能动眼睛,不能说话,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呢?
花楚君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睡了过去。
花楚君再醒时,是被秋水叫醒的,秋水的声音压得很低,想来是史少言还没醒,“夫人汪神医来了,他说给您带来药了。”
花楚君马上睁开眼睛,秋水将花楚君背出内室。
汪驰然正等在正厅里,他见秋水背出花楚君,帮着把花楚君扶着坐好,“我查了医书,有一种药是在外族有,而咱们中原鲜少见过。我根据方子配了个解药,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么说我就是实验品呗?
花楚君朝着汪驰然眨了下眼睛,汪驰然看像秋水,秋水说,“我家夫人的意思应该是可以试一下。”
秋水说完征求的看向花楚君,花楚君又眨了下眼睛。
做为翻译的秋水点头,“汪神医,您给我家夫人用药吧。”
汪驰然让人把药煎上,随后嘱咐秋水,“记得这个药要一日三次服用,如果史夫人有什么症状还要及时让人找我来。”
秋水记下来,汪驰然进内室又去看史少言。
没多久,汪驰然出了来,“史夫人放心,史大人没有大碍,就是还要再养养,不出意外的话,史大人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安神的药也快到药效了。”
秋水谢过汪驰然,命小丫头送汪驰然出去。
秋水把花楚君抱回到内室,花楚君靠在小炕上不停的对着秋水眨眼睛,秋水站在一旁猜道,“夫人,您的意思是要奴婢去看看老爷么?老爷已经没事了。”
花楚君眨了眼睛。
花楚君还在眨眼睛,秋水继续猜,“那您想去茅厕?”
花楚君眼皮都要眨抽筋了,秋水又猜,“夫人,这想喝水么?”
花楚君还在眨眼睛,她心里想,再这样眨下去,估计自己会瞎了。
平日看嘴像个摆设似的,现在才发现嘴最管用,如今她只能用眼睛来表达,秋水完全不明白自己要什么。
秋水犯难了,“夫人,您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到底您想干什么啊?”
这时,就听内室里传来幽幽声音,“你家夫人肯定是饿了。”
知妻莫若夫。
花楚君和秋水听到这个声音都分外高兴,秋水抱起花楚君就进内室,“老爷,您醒了?夫人都担心死了。”
史少言的头已经转过来,“你把你家夫人放下就准备吃的东西吧,你家夫人肯定饿坏了。”
秋水笑了,“到底是老爷,一猜就能猜中夫人想要什么。”
秋水退出内室,史少言看着坐在小炕上望着自己的花楚君,“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花楚君笑了,虽然说不了话,但是她能注视着他。几次两个人都处在生死之间的考验,他没抛弃她,拼了命的保护她周全,这就足够了。
秋水拿着点心和药进来,“夫人,这是您的药,您先吃了,奴婢再拿老爷的药来。”
花楚君喝了药,看着秋水给史少言喂过药,才眨了下眼睛。秋水坐在小炕边给花楚君喂粥,“夫人,您说你从前那样好说好笑的,忽然您不能说话,奴婢还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