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如同庶女在嫡母孙氏眼里也不是儿女一样。
孙氏见花楚君进来,微微笑着招手,“君儿回来了,听说你病了怎么还出去呢?别累坏了身子。”
嫡母公式化的问候,花楚君早听惯了。
她坐在孙氏对面,“我只是出去买些东西,并没想到花夫人会来。花夫人来是有什么事么?”
孙氏笑得如同慈母,“哪有什么事,就是听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你。”
花楚君却想到了嫡母让她当柯南童鞋的事。
果然,孙氏喝了口茶就朝花楚君使眼色,可是花楚君想到自己嘛都没做,假意不懂不停的在一边喝水,喝了又喝。
终于喝到孙氏都想跑一趟茅房的程度了,孙氏轻咳一声,“你们先出去,我要和君儿说些体己话。”
冯婆子看向花楚君,花楚君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她对冯婆子及几个丫头道,“出去吧。”
看着人都退出正房,孙氏才说,“你可查到你大姐姐的死因了么?”
花楚君听了就无奈。
她有多忙,要完成孙氏的任务查花大小姐的死因,还要完成网恋的任务勾引史少言,更要在其中完成花老爹的任务和史少言联络感情。没事被姨娘们排挤,要去天下药铺坐诊,时不时的还要中中毒,她真是忙、死、了!
“我还在病中。”花楚君面无表情的说道。
孙氏没听清,“什么?”
花楚君抬头看向孙氏,“我还在病中,只是偶尔出去转转的。”
孙氏看着面前的花楚君,终于明白了,庶女已经人在史府,再不能受她掌控了。
孙氏暗恨,脸上却露出笑容来,“你说得对,母亲也是担心你的身子,毕竟你才嫁进史府,身子最重要。”
孙氏说着,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母亲的体己银子,你拿去买些喜欢吃的东西,一定要注意身子。”
看来孙氏还是挺懂事的,难怪当了正室夫人。
“多谢花夫人。”
孙氏笑得更温暖,“君儿,你和母亲还这么客气干嘛呢?你虽出嫁,咱们也是一家人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又留下了人家的银子,花楚君不得不表表态,“花夫人放心,过几天我就想法子查一下。”
孙氏似松口气,“你这孩子就是知感恩。”
当然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送走孙氏,花楚君问冯婆子,“先夫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冯婆子想了许久才说,“因为奴婢是做粗活的,只知道先夫人平日少言寡语,听说是和老爷的感情还好,对下人也不错。”
这么少?“只有这些?”
冯婆子又想了想,“对了,好像先夫人和周姨娘关系不错。”
“啊?”这是花楚君没想到的。
“是啊,因为有一次奴婢看到周姨娘和夫人一起在花园里逗着那只小黑猫。”
史府就够乱套了,这位嫡长姐的人际关系更乱套。
花楚君看着自己的正房,“原来我姐姐也住这里,我从嫁进来就没在这里发现什么呢?”
冯婆子却摇头,“先前夫人刚嫁进来是住这里,后来说正院有点大,老爷并不常回来,夫人觉得冷清就搬到离周姨娘近的小偏院去了。”
“小偏院现在谁在住?”
“自从先夫人去世后,那里就空着了。”
“我们去看看,就是现在。”花楚君决定去探探这个嫡长姐住的小偏院。
冯婆子有些不敢去,“夫人,那里是死过人的地方,您还是不要去了。”
花楚君做为无产阶级的医学者并不怕什么鬼神,她要去看看,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小偏院并不大,在内院后角处。这样的位置如果说是正房夫人一般是不会住这里的。
花楚君让管事的婆子打开院门,她带着冯婆子走了进去。
冯婆子不敢快走,一面走一面还在四处留意,生怕从哪跳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花楚君一直走到正房门前,管事婆子有些犹豫,“夫人,这里只怕不吉利吧?”
花楚君已经来了,怎会退缩,她坚持让婆子打开房门。
才打开门,一股灰尘以及霉味传了出来,花楚君用袖子遮住口鼻。
算下来正房有半年没人住了,这里已经没人打扫,家具都铺了层灰。花楚君直接向里走。
内室的房上已经空空,小炕和小几上也全是灰尘。四周除了家具连书籍都没有了。
管事婆子说,“先夫人死去后,老爷就让人将夫人的东西烧了,书籍和首饰都送回花府,让花府老爷发落了。”
难怪这么干净。
花楚君四处看看,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是白来了?
花楚君极扫兴,正转身往出走,就听到门口有猫的叫声。
花楚君几步走到门口,就见周姨娘的猫灵耳正站在门口向里面喵喵叫着。
花楚君望着不怕人的灵耳,“它怎么在这?”
管事婆子明显也有些发懵,“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也是接管这里没多久。”
“灵耳灵耳,你在哪?”小偏院门外传来呼唤之声。
灵耳听到了声音,朝着门外跑去。
周姨娘那婷婷袅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弯身下去先抱起灵耳,才抬头看向花楚君,“夫人竟然在这里,奴家给夫人见礼了。”
花楚君看着门口的一猫一人,“我是没想到灵耳和周姨娘也会来。”
周姨娘似乎没听出花楚君话里引申含义,她道,“奴家是来寻灵耳的。而灵耳对这小偏院非常熟悉,它从前总来这里陪夫人的。”
说到这里,周姨娘马上低下头,“夫人快别生气,奴家和老夫人感情甚笃,一时间没改过口来,还望夫人恕罪。”
“没事,”花楚君完全没在意,“周姨娘和家姐感情好,我也替家姐谢谢你。”
“当不起夫人的谢,只是和先夫人投缘,总在一处说说话而已。”周姨娘是一贯低眉顺眼。
花楚君转头看向管事婆子,“锁门吧,闲人以后没了我的话别放进来。”
这话似乎是说给周姨娘听,周姨娘全然如听不懂。
花楚君带着冯婆子回了正房。
才回来就有小丫头过来禀报,“夫人,老爷让人给您送回东西了。”
花楚君大喜,打开小丫头递上来的纸包,见是只烧鸡。
真好,现在史少言是越来越会买东西了,这只烧鸡她可是没吃过。
花楚君撕下只鸡腿吃起来,就在这时,听到小丫头说,“夫人,飞镖来了。”
随着话音一落,帘子被打开,飞镖飞进正房。
一人一鸟对视一眼,飞镖一个转身从没放下的帘子里飞出去了。
花楚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追到门口,就见飞镖真如飞镖一样狂飞。
花楚君在飞镖身后大声喊,“飞镖,你回来啊,这是你家主子买的鸡,不是那天拔毛的鸡,你不要害怕啊!”
飞镖哪管那么多,飞得比兔子还快。
看着飞镖飞走,花楚君狠狠的咬口鸡腿,心道,胆子真小,肯定随它主子。
花楚君在正房又养了几日,她就坐不住了。
杨老夫人那里的药她虽是已经写了方子,但是针灸只有她给扎,以杨老夫人的个性,肯定是不接受天下药铺郎中针灸的。
花楚君命人备马车,她带着冯婆子去了杨府。
杨大夫人根本没想到花楚君会来。
“花医女您怎么来了?听说你中毒了?身子可好些没?”
面对杨大夫人的关心,花楚君心里还是蛮暖的,“多谢杨大夫人,我好多了,不然也不敢来府里。我心里惦记着老夫人针灸的事。”
一句话说得杨大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多谢花医女惦记我娘,您还真是了解我娘。自从您病了后,我娘虽敷药,但是不许郎中来针灸,天下药铺的郎中来了,也被她拒之门外了。眼瞧着她年纪大了,我就怕哪天变个天,她的腿受不住正着急呢。”
“开儿那孩子说您中了毒,我们也不敢打扰您,只能四处寻访其他医女。结果也领来了两位,可是我娘她都不喜欢,叫人家来了一次就不让再来了。您说我急不急?您现在来了,岂不是我们的大恩人了!”
花楚君十分理解患者等医生的心理,她跟着杨大夫人向里走,“大夫人太过夸奖我了,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我现在就去给老夫人看病,您放心。”
杨大夫人陪着来到杨老夫人的正房。
杨老夫人看到花楚君高兴得什么似的,一个劲让花楚君吃果子,说是不急着看病。
花楚君喜欢吃,但是也是有职业底线的人,“我给您针灸后再吃也不迟啊。”
杨老夫人听了这话才没再让。
给杨老夫人看病,针灸,加吃果子,花楚君在杨府坐了近一个时辰,依然没看到杨亦开。
杨大夫人悄声和花楚君说,“开儿听说是因为他您才中的毒觉得没脸见您了。”
“这又何必?”花楚君完全不当回事,“请大夫人告诉杨榜眼,真的别想太多了,我们也算是互相帮助了。”
杨大夫人更觉欣慰,“还是您会安慰人。”
花楚君给杨老夫人抽去针后,带着冯婆子回了史府。
才回来小丫头就疾走过来,“夫人您可回来了,奴婢瞧着飞镖好像受伤了!”
怎么会受伤了?刚刚看到烧鸡逃走时还好好的啊~!
花楚君急忙走进正房,就见飞镖站在最高的柜子上警惕的看着四周。许是认识了花楚君,见到花楚君回来,飞镖咕咕叫了两声。
花楚君拿起一旁装飞镖精粮的小碗,向飞镖扬了扬,“下来啊,这里有好吃的!”
飞镖看着花楚君似在犹豫。
花楚君看着飞镖,在一片白色的羽毛间,两道血印显得犹为显眼。
花楚君着急了,不停的叫飞镖,“飞镖,你下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了?快下来啊!”
飞镖这才展开翅膀飞到花楚君手指上,花楚君看清那道血印染红了飞镖白色的羽毛。
花楚君轻轻抚过飞镖的羽毛,拨开腿上的羽毛仔细看去,血印处是抓痕。
是猫爪子留下的痕迹。
花楚君心疼坏了。
小丫头在花楚君身边低声道,“刚刚大厨房的一个婆子悄悄来告诉奴婢,说看到飞镖在大厨房那边的树上,而周姨娘的猫也在树上,那婆子说看着那黑猫的动作就是要抓飞镖。”
花楚君沉着脸,“叫那婆子来。”
小丫头很快带来一个粗使婆子,婆子见花楚君就把看到的都说了。
“奴婢原来也是知晓鸽子是老爷养的,就想赶走那猫。可是谁知那猫根本不怕人,奴婢赶走它后就回大厨房,再出来时,正好看到那黑猫扑向老爷的鸽子……”
花楚君怒了。
当初周姨娘抱着灵耳来时,灵耳就曾想抓飞镖,被飞镖逃走了,不知道它又是哪里遇到飞镖,将飞镖抓伤了。
冯婆子变了脸色,“夫人,飞镖受伤了,不然我们快禀告给老爷啊!”
“不必。”花楚君脸上的怒气已经叫人看得出,“我要让一些人知道欺负飞镖就是欺负我了!”
冯婆子问道,“那夫人的意思是怎么办?”
花楚君冷冷一笑,“设局,我一定要抓住那只叫灵耳的猫,替我飞镖报仇!”
一夜间,风吹响了窗棂纸,似谁的哭声。
花楚君才起来就听冯婆子禀报,“听说周姨娘找灵耳找了一夜,听得说还是哭着找的。”
花楚君将脸上的水擦干净,“不必理她。”
正说着,小丫头来报,“夫人,孟姨娘和周姨娘来了。”
自从花楚君嫁入史府,从没许姨娘们立规矩,今天孟姨娘和周姨娘前来,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让她们进来。”
孟姨娘和哭红了眼的周姨娘走进正房。
不等人施礼,周姨娘先跪在地上,眼泪再次落下来,“夫人,奴家听说我那灵耳抓伤了飞镖,奴家是特意来向夫人请罪的。灵耳是只猫,到底不是人,不懂得事理,所以伤了飞镖。”
花楚君看了眼周姨娘,喝口茶,“你看到飞镖的伤了么?”
周姨娘一怔,马上低下头,“奴家没看到。”
花楚君拍了下手,飞镖从后面飞出来,腿上被包扎着。
原本无比闹腾的飞镖,现在看上去显得如惊弓之鸟,留意四周去向,小脑袋不停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