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楚君回到前厅时,史少言马上看出异样,“你脸怎么了?”
花楚君摸了下脸,“没事,刚刚不小心被帘子甩着下。”
花老爹因为史少言的话,也注意到花楚君的脸,在听说是被帘子甩的,他不由得嗔怪,“你是多大的人,竟然还这么不小心了?真是让女婿跟你操心,想想我都心疼女婿。”
花老爹说完,还向史少言媚笑的看去。
而史少言根本没看花老爹,眼神一直落在花楚君的脸上。
“你过来我看看,是在哪里甩的?跟前服侍的人都做什么去了?”
花楚君知道要瞒不住,她并不想怪孙氏,只得躲去里面的座位,“就是正房那边的门了,你别问了嘛。”
史少言起身拉住正要走的花楚君的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仔细看着她的脸,“你老实说被谁打的?”
史少言的眼神已经十分不善。
花老爹这才发现不对,急忙站起身走过来,“君儿你被人打了?谁这么大胆敢在府里打你啊?!”
“是不是你嫡母?”史少言连尊称都没有了,吓得花老爹冷汗直冒,心想该不会真是自己那个不省事的妻子把这位姑奶奶打了吧?
花楚君顾不得花老爹在不在身边了,她抱住史少言,“我们回家好不好?”
史少言没动。
花老爹这么机变的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急着要安抚女婿,史少言却看也没看他。
“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这位花夫人长了几只手。”
花老爹听得倒吸口冷气,女婿都不敢叫,直呼史大人,“您别生气,我一会儿就好好教训那个泼妇,她竟然敢打君儿,太不像话,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呢!”
花楚君抱着史少言不松手,“言宝,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行不行?”
史少言低头看着花楚君乞求的目光,手抚上花楚君红了的脸颊。
花楚君踮起脚胡乱的亲了史少言下巴两下,“我们回家,言宝……”
史少言紧绷的神经松驰了许多,他将花楚君横着抱起,不忘转头看向局促不安的花老爹,“我要等你整治你内宅的消息。”
史少言说完,抱着花楚君就走。
花老爹又气又怕,本来是好好的和女婿沟通的机会,竟然被那个蠢妇给搅和了。
“孙氏在哪呢?!”花老爹几近咆哮。
花老爹已经看出来了,原来二女儿手段了得,在女婿心中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
花老爹得出结论;二女儿现在惹不得,哄慢了女婿只怕都会不高兴。
史少言一直将花楚君抱上马车,叫车夫驾车马上回史府。
车夫不敢耽误,马车似箭一般回到史府。
史少言又是将花楚君抱回正房,叫人打来井水给花楚君敷脸。
“怎么样?还疼么?”史少言望着花楚君。
花楚君摇摇头,“没事的,真没事。”
史少言接过帕子,亲帮着花楚君敷,“你嫡母因为什么打你?”
“也怪我,我把大姐姐死因告诉给她了,她说我污蔑大姐姐的清誉。她是母亲,自然不信自己的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主要还是觉得被我知道丢了脸面了。”
“那也不该打你。”史少言将帕子给冯婆子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去,“此事我倒要看看你爹怎样发落。”
“轻重你都别管了,”花楚君说,“我也体谅她为母一片心。”
“你才不用管。”史少言点了花楚君鼻子一下,“这些事交给男人来做。”
没几天,花老爹特意来史府一趟。
“我让那泼妇跪了一日的祠堂!”花老爹一边说一边观察史少言的脸色,见史少言脸色依然阴沉着,花老爹急忙又说,“我准备回去再让她禁足再抄抄女诫!”
又怕史少言还不满,花老爹凭空点了一下,似乎在指点孙氏,“她实在太不像话了!”
想罚早就应该罚,何至于到自己面前又加这么一句。
史少言悠悠开了口,“既然岳父罚了,就算了,只是岳父记得要管好内宅,内宅不稳,家宅即不稳,家宅不稳如何为朝廷效力?”
终于听到史少言叫声‘岳父’,花老爹心放下许多,连忙道,“哎哎,女婿说得极是。”
花老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女婿的位置已经发生变化,他现在似乎是晚辈。而花老爹还沉浸在女婿脸色好了许多的喜悦上。
史少言看着还在吃吃的花楚君,“你那位爹倒也有原则性。”
花楚君抬头递给史少言一瓣桔子,史少言坐下来吃了,“他有什么原则?”
“他的原则就是自保。”
这一点花楚君倒是认同,“这一点确实是,老爹的求生欲很强。”
史少言喝了口茶,告诉花楚君,“我今晚有事要出去,可能回来晚。”
花楚君问也不问,直接点头,“早点回来就好。”
史少言捏了捏花楚君的鼻子,“你都不问我去哪么?”
“有什么好问的。”
史少言如同置气一样,“你不问,我却偏说,我去花楼。”
花楚君忽的坐起来,“是青楼?妓院?”
史少言很满意,“你终于有反应了?嫁给我也有段日子,你即不吃姨娘们的醋,也不担心我在外面惹什么风流帐,我都怀疑你根本不在意我。”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会有反应了!”我反应还很强烈呢!
“我还没去过青楼呢,你带我一起去吧!”
史少言看了花楚君半天,“你有反应就是想去么?”
花楚君不住的点头,“是啊是啊,你带我去吧。”
史少言有点后悔说自己要去青楼的事了。
“我去青楼是查账。”
“停停!青楼还需要你去查账么?”花楚君停顿了一下,“你生意做得如此广泛么?”
史少言不得不向小娇妻解释道,“这家青楼是皇家的。”
花楚君的小嘴张成O型。我擦,皇家真会玩……
“主要接待外邦使臣,也是驿馆。”
我擦,外邦使臣真爱玩……
“简单查查,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毕竟是二皇子在管理着。”
花楚君兴致勃勃,“太好了,皇家青楼肯定很高雅,我更要见识一下了。”花楚君还加了句,“我不会影响你的,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看到小娇妻不生气反倒比他还兴奋,史少言有些灰心,“你没办法去,那里只有男人才能去。”
“要不我乔妆改扮吧,我最喜欢穿男人衣服了!”
史少言开始头疼,他就不应该提这茬,自己这位娇妻的热情还收不住了。
花楚君见史少言脸色不好,蹭过来讨好的晃了晃他的手臂,“你说可以嘛,说可以我就能去看看了,你要知道,从小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呢。”
史少言完全被花楚君打败了,受不住她那乞求的小眼神,答应下来,“好吧,我让暮寒找件我小时候的衣服你换上。”
花楚君狠狠的亲了史少言的脸一下,“我就知道我的言宝最好了!”
暮寒听说老爷要找男装,还是要给夫人穿上去那种地方,下巴差点惊掉了。
他不敢说什么,只能去找,没一会儿,衣服拿来,花楚君喜滋滋的换上,还让冯婆子特意帮自己绾了头发。
花楚君对着镜子看了看,还真是个英俊的美少年。
花楚君对着史少言一抱拳,故意粗着嗓子,“史大哥,此后就请您多多关照小弟了!”
史少言叮嘱花楚君,“不许乱讲话,记得么?”
花楚君不住的点头,“放心吧,我全听你的。”
史少言特意让两个侍卫专门保护花楚君,花楚君跟着史少言出来了。
因为花楚君在,史少言没有骑马,和花楚君一起坐着马车。
马车到了地方,史少言先下来,才扶着花楚君下来。
花楚君抬头一看,黑匾金字——长和驿馆。搞得跟学堂似的。
驿馆的管事早得了事,出来相迎,“劳动史大人走一趟,实在是叫小的心不安。”
管事说着看到史少言身边的花楚君,“这位小兄弟是……”
“我的义弟花公子,我带他出来转转。”
管事了然笑道,“那快请大人和花公子里面请。”
花楚君屁颠屁颠的跟在史少言身后走进驿馆。
驿馆很大,落院分为好多,而且亭台楼阁样样俱全。
管事跟在史少言身边不停的介绍着,“史大人,今日花园的戏台有名角儿唱戏,您要不要去那里瞧瞧?”
花楚君一听更吃惊,青楼的花园还有戏台呢,看来花园不小啊!
“不了,我去后面坐坐,你拿账来就是。”
管事点头往里让史少言和花楚君。
到了里面一个小院,史少言进房坐下来,花楚君坐在一旁,管事一招手,进来许多美貌丫头端茶倒水。
“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拿账簿。”
史少言点头,管事退出去。
没一会儿,桌上上了许多菜,好多都是花楚君没见过的。
又一会儿,走进来一群莺莺燕燕,她们进来先向史少言施礼,“大人好,公子好。”
史少言没什么反应,花楚君倒是高兴了,招手叫过来一名女子,“你过来你过来,我看看。”
女子含羞带笑来到花楚君身边,一旁一个年纪长些的姑娘忙夸,“公子眼光真好,我们小翠才来这里没多久,正好让她服侍公子。”
花楚君一点没闲着,又招手叫过另外一个女子,“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家小环。”
“是不是杨玉环的环啊?”花楚君比男人都会撩妹,“我看你比杨玉环还漂亮呢。”
“公子您嘴真甜,说得奴家都不好意思了!”小环差点躺到花楚君的身上。
花楚君看看左边的小翠,又看看右边的小环,“不用不好意思,别拘束放开些啊,我就喜欢热闹。”
几个女子都是见机行事的人,见史少言没出声反对,都围了上来。
花楚君和这个说完和那个说,还发出阵阵笑声,比花花公子都花花公子。
史少言的眼角抽了下,心里这个气,原来小娇气把逛青楼当成一种游戏了,说好的少说话呢?
小翠拿起葡萄塞到花楚君的嘴里,“公子我们给您跳个舞可好?”
花楚君马上同意,“好好,有什么才艺都表演出来,别藏着掖着!”
吹拉弹唱跳,都登场了,花楚君坐在那里不住的摇头晃脑。
花楚君转头看向沉着脸的史少言,捅了捅他,“史大哥,你别拘束啊,放开些,你媳妇又不在。如果你媳妇真来找,你就快躲起来,我说你上厕所去了!”
史少言眯起眼睛,斜睨着朝自己不住挑眉的花楚君。
不明真相的姑娘们哈哈笑起来,“公子真会说笑,史夫人怎么会来这里呢。”
花楚君笑得最大声,“万一史夫人是个二傻子呢。”
姑娘们又是哄堂大笑起来。
史少言心道,你就骂自己玩吧。
一位姑娘凑到史少言身边,“大人,不然您也点个舞吧。”
史少言皱起眉来,“我不需要,你离我远点。”
姑娘碰了一鼻子灰,又回到花楚君身边。
花楚君正给姑娘们讲笑话,惹得姑娘笑声连连。花楚君玩得要多嗨有多嗨。
这时门外传来笑声,“我听说史大人来了。”
门一开,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一见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他“哎呀”叫了一声,“史大人是第一次叫姑娘呢,看来是老树开花了!”
史少言已经缓缓站起身,对着男子一抱拳,“二殿下。”
花楚君也起身,“殿下,我是史大哥的义弟。”
二皇子点点头,上前来坐到史少言和花楚君中间,对史少言意味深长的一笑,“是不是你的填房夫人不够好,所以大人出来见见这些姑娘们?”
花楚君马上插话,“殿下说得太对了,我那位义嫂根本不行,不懂情趣也不懂男人,我义兄的日子很苦。”
二皇子来了精神,“对啊,我听说你那新夫人还是个嫉妇,连姨娘都打发走了?”
“可不是嘛,”花楚君自来熟上线,“何止是赶走姨娘,我义兄身边就没有个母的,连个鸽子我义嫂都给拿自己屋来了,就是怕母鸽子勾引我义兄!”
“这么厉害!”
史少言咳嗽起来,花楚君连忙把茶杯端给史少言。
二皇子马上同情起史少言,“这样的媳妇你要她做甚,不如休了。”
“就是就是,”花楚君看热闹不怕事大,“殿下,我觉得我义兄可能就是为了保护肾才留着她的。”
二皇子想想,笑了,“也对,如此嫉妇不用她,可不就是省下肾了。”
花楚君捧场的大笑起来,“殿下好幽默。”
像个二傻子一样的二皇子也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