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道,“前……前几日夫人不是让我秋水姑娘去我那里问锦盒,我……我后来仔细在我们园子里搜……搜了次,结果发现……锦盒是被我们园子里刚去的小学徒偷走了……我……就将那锦盒拿了回来,我想着夫人想要这锦盒,带着锦盒就来史府,可是……还没到门前,就有几个人堵住,他们二话不说来抢我的锦盒,我……我也打不过他们,眼看着他们把锦盒抢走了……”
花楚君脑袋嗡了一下,“锦盒被抢走了?!”
祥哥点点头,“不……不过我们在急抢时我撕破了锦盒,里面有东西掉了出来被我抓了住。那几个人也来抢,他们抢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我手里。夫人您看。”
祥哥把手掌摊开,他的手掌里有一团纸被捏得皱成一团的纸。
花楚君急忙问,“那几个人有什么特点?”
“他们穿着寻常的衣服,但是我看他们生得不像咱们大胜人。”
“秋水,快带上几名侍卫去追。”
秋水回府叫上几名侍卫朝着街尾追了去。
花楚君派人去把史少言找回来。
史少言回来已经把事情经过知道了,“看来锦盒很重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冒险在史府门前的街上下手。祥哥人呢?”
“我让他下去上药,你看这是祥哥抢回来一半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们回来了,他们不会逃走的,这东西只怕要都被他们抢走了。”
史少言缓缓展开那被纸团,被祥哥汗水浸了过,纸软得厉害。
好不容易把纸团全部展了开,花楚君和史少言一看,上面写的是平先文字。
有些地方因被汗水浸过,字迹已经模糊,极难辨认。
史少言把纸放在桌上看了半晌,花楚君只认得零星几个平先字,她问史少言,“信是写给谁的?上面说的是什么?”
史少言把起头,一脸凝重的看着花楚君,“写给谁的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认不清了。但是,”史少言的话一顿,“他们说,想发生政变,时间见面的时间为五日后,由原来的勾栏院改为城郊的土地庙。”
花楚君倒吸口凉气,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高价收锦盒,又是为什么有人会敢在史府街前抢锦盒了,这哪里是锦盒,分明就是消息传递方法,而且这个情报太重要了。
“他们太不拿咱们当回事了,竟然敢利用路捡来传递消息!”想通了的花楚君勃然大怒。
“倒也可以明白他们,只要我们不发现,这样传递消息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
花楚君气得直咬牙,“太阴险了,竟然在盒上了做文章,把咱们都当成傻子了!”
这时,秋水回了来,她将头一低,“老爷夫人,人我们没追到。”
“能来抢锦盒定然是有些功夫的人,岂是你们能追到的?算了,你们也累坏了,下去休息吧。”
秋水退了出去。
史少言拿起一旁的两张纸,把刚刚的纸张包在里面,“你早早休息吧,我现在要进宫。”
花楚君也着急,“现在我们不知道内奸是谁,皇上还病着,你怎么办啊?”
史少言眼里的眸光一闪,“至少能在胡里漫身上下些功夫。”史少言疾步向外走,“我会让祥哥先留在府里,待我们想好对策后再让他走,他现在处境危险。”
“等等。”花楚君忽然说,“我要和你一道去看看这位胡大人。”
史少言皱了下眉,“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配合你有效的和胡大人沟通一下。”
……
使臣驿馆里,胡里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抬头看向驿馆外,有大胜国派来的兵把守着,说是来保护他的。胡里漫心里明镜一样,这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废物!
胡里漫心里骂着,即骂了自己派去的人,又骂了自己。
好好的一桩极隐蔽的事,又利用了史少言,还让他觉察不出,多好的事。结果现在可好,闹得快人尽皆知,不是废物是什么!自己人回来便告诉他,一半的信被那个戏园子里的人抢走,想来史少言大概看到那半封了。可是眼前自己被软禁起来,改地点的事要如何通知那位大人呢?
胡里漫心里正思索着,门上人来报,“大人,我们史大人和夫人来见您了。”
史少言此番来定是要试探自己的。胡里漫马上打定主意,无论史少言来问什么,他就说不知道,史少言也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时,胡里漫说了声“有请”,他也迎了出来。
史少言和花楚君走了进来,胡里漫佯装无事,一脸笑意,“史大人、史夫人今日怎么这么有空?”
花楚君笑了起来,“胡大人,我们是来看望你的啊。”
胡里漫最头疼这位史夫人,张口闭口叫自己“胡大人”,听了就让人脑仁疼。
胡里漫心里不想笑,脸上还要笑,表情极别扭的他将史少言夫妻向里面让。
史少言和花楚君进了来,便各自坐下。
胡里漫看看花楚君,又看看史少言,“史大人忽至,难道是有事?”
史少言没说话,花楚君说话了,“有点事,我们家的朋友忽然得到一封信,我和我家老爷都不大认识平先文字,所以想来请教胡大人一下,看看这封信里说的是什么。”
花楚君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向胡里漫,“胡大人,您看看?”
胡里漫心里这个气。你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史少言会好几国的话和文字,当初他在平先国用平先语对答如流,现在装什么不会平先文,这摆明了就是来羞辱自己的!
还不能不接,不接就等于承认自己知道锦盒里的事。
胡里漫接过纸,看到的并非原来的纸,而是换了张纸,写上相同的内容。
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这位史夫人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把这张纸撕得和原来那半张纸相似,只是撕得不整齐,像疯狗咬过了似的。
胡里漫展开纸,轻咳一声,看到上面写着的前两句和那半张纸差不多,他便念出来。
“政变在即,相见地点有所变动……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想政变?是谁做的这事?!”
史少言没说话。
花楚君笑了,“大人继续念吧。”
胡里漫继续念道,“地点改在驿馆胡……”
胡里漫念不下去了,他忽的一下站起来。因为后面写着的是“地点改在驿馆胡里漫的房里”,胡里漫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是谁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