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出了月子,比从前胖了许多,她照着铜镜左看右看,“这么胖怎么穿衣服啊?”
秋水在一旁还在安慰,“夫人,您从前就是太瘦了,现在胖些正好。”
花楚君正望着铜镜里自己那张胖胖的脸时,一道白影而入,她唬了一跳,转回身,就见那白影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正歪着脖子对她咕咕叫着。
“飞镖!”花楚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叫了声,飞镖开始对着花楚君做起标志性动作——晃起脖子乱叫。
花楚君快步过去,一伸出手,飞镖就跳到花楚君的手指尖上,咕咕的叫个不停。
秋水皱起眉来,“是谁把飞镖放出来的?照顾的丫头是不是要被骂了?!”
花楚君一笑,“飞镖也是想我们了。”
“夫人,老爷说了,飞镖是只鸟,身上到底不干净,怕小少爷被它染了病。”
花楚君觉得史少言这点说得倒是对。岂料,飞镖似乎听懂了秋水的话,它将头一转,扬起翅膀绕着秋水飞一圈,还不忘撒下它的粪便,这才扬长而去。
飞镖的粪便差点掉在秋水的脸上,秋水快被气疯了,“飞镖,你个小畜生,你给我记着!”
花楚君忍俊不禁,“算了算了,飞镖还是个孩子。”
“夫人,您就是太宠着它了。”
花楚君坐下来,“我总记得飞镖为了救我而飞出去时被箭射中的一幕,我那时都要伤心死了。飞镖是个动物不假,但是它也救过我,还差点因为我而丧命两次,我怎么会不感动呢?何况,飞镖如同小孩子一样,很可爱。”
秋水嘟囔着,“夫人,您就是太纵着飞镖了……”
花楚君问秋水,“飞镖不是被射中了么?怎么还活着?”
提到飞镖的伤,秋水解释道,“飞镖是中了箭不假,但是它是被射中翅膀,您正好生了少爷,而它被救起养伤去了。老爷也一直待飞镖不错,吃得好,药换得也好,这不,飞镖才恢复就跑来了。”
花楚君一笑,“这我就放心了,它还真是个毛孩子。”
等史少言下午回来时,花楚君便把飞镖来过的事告诉了他。史少言也很是欣慰,“飞镖是立过功的,它能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花楚君逗着史少言怀里的小毒物,“对了,皇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史少言把孩子交到花楚君手上,“皇后被废,宫里现在由太后管着。”
太后自然是从前的皇后娘娘。
“不过听闻圣上现在对贤妃娘娘十分宠爱。”
花楚君看着好不容易不睡的儿子,笑了起来,“罗妮也配得上别人的真心相待。从前我只以为罗妮跋扈,现在看来我们只是不了解她而已。”
史少言喝了口茶,又从花楚君手上接过小毒物,“药你还要按时吃,我有时候也担心小毒物会不会真如汪驰然所说,真的是百毒不侵。若是不是,他体内的毒也是要清除去的。”
“人家是汪神医,他和罗妮都这样说,应该就是这样了。前几日我也给儿子把过脉,他很小,脉不准,但是从各项机能来看,孩子应该没事。对了,汪驰然的婚事可有着落了?”
史少言抱着小毒物就笑,“你干脆当媒婆算了,总喜欢保媒。”
“我是怕汪驰然因为陶八的事走不出来。”
史少言怀里的小毒物哭了起来,史少言连忙放下孩子,一面给孩子换尿布一面说,“汪驰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这个心,你就别操了。”
正说着,小丫头挑帘子进来,“夫人,花老太爷来了。”
从花楚君在宫里生产完后,就直接回了史府。花楚君听秋水说过,她生了小毒物的喜讯史少言还特意送消息去花府,可是花老爹还是没露面。这么久没了音讯、如同陌路人的花老爹忽然来访……
花楚君转头看史少言,“你是不是受皇上封赏了?”
史少言包好儿子的小被子,将孩子重新抱起来,“我官复原职,我看圣上的口风是将来要我做太子太师。”
了不得了,这么年轻就当东宫身边的人,看来皇上确实要回报史少言。
那么花老爹的行为也就可以理解了,“难怪花老爹会上门,原来是为了你复职一事攀关系了,恐怕还会给咱儿子带了红包呢。不过你也是,这种大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史少言摆手让小丫头请花老爹进来,他便笑,“这算什么大事?只要你和儿子皆好,才算我的大事。”
花楚君笑着横了史少言一眼,“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没一会儿,帘子挑起来,花老爹兴冲冲的走进来。他一进来就看到史少言正抱着孩子,花老爹一愣,眨巴着松懈下垂的大眼皮看了史少言一眼,又看了坐在那里如同菩萨的花楚君一眼,终于红了眼圈。
“女婿抱孩子像什么话?女儿啊,你可不能这样啊!”花老爹说着,抢步上前就要接过史少言怀里的小毒物。史少言身了一避,脸色如常,并没有笑,“您是客人,怎好让您抱犬子?”
一句话不但拉远了史少言和花老爹的距离,还顺带拉远了小毒物和花老爹的距离。
花老爹人精一样,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刚刚的献媚又献到马腿上,脸上还是极不自然的,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对……说得对。”
“老爹,你来做什么了?”花楚君问自家老爹。
花老爹坐在那里两只手掌搓了搓腿,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听说外孙儿出月子了,特来看看。”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封,放在桌上,先看史少言,“这是我这个外公送给外孙儿的!”
花楚君给了史少言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
史少言轻轻一笑。
花老爹以为史少言看到红封满意了,于是也比刚刚放松些,“哈哈,红封里其实也没多少钱,不过三百两银子而已,不值什么的!比起我这金贵的外孙儿,这都是小钱儿,小钱儿!”
花楚君和史少言都听出花老爹故意将“三百两银子”几个字说得格外大声。
花楚君道,“老爹,您还是把银子拿回去吧,我家也不缺这些银子,但是花府却是银子并不见多富裕。”
花老爹又搓起了手,“还是我自家闺女儿心疼我,府上确实没什么银子了,这也是我找女婿来的目的,我听说女婿官复原职了?那女婿看看……”
花老爹的话没说完,就被花楚君打断,“行了,我的亲爹,您就别给您女婿找麻烦了。当初我回府时,也是您说您女婿没什么机会复职了,让我再找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