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绑着的刘祖越慢慢抬起头。
太后以为会看到一张英俊绝世的脸,可是,这张脸皮肤普通,五官也普通,倒是不像宫里行走的其他太监有脂粉气。
太后抬眼看看一旁的史少言,眼前人连面史少言都不如,她想不通昭阳公主到底看上这刘祖越哪里了?
再看刘祖越时,太后的火气更大,“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刘祖越开口说话了,声音也没有太监们的公鸭嗓子,只是略显细些,不仔细听,听不得是太监的声音。
“娘娘,奴才是……是受公主差遣。”
刘祖越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在殿中却如同惊雷,太后、皇上皆是一愣,就是昭阳公主也是呆了住。
“你……你说你受昭阳指使?”太后说完话,转头看向昭阳公主。昭阳公主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刚刚和太后对吼时脸上涌起的血色都已不见。
“正是,奴才就是被公主派去的,公主许诺奴才事成之后定会给奴才一笔银子,足够奴才在外过一辈子了。”
刘祖越脸上的惧怕展现得淋漓尽致,和昭阳公主刚刚的视死如归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么……你和公主的私情……”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刘祖越就急忙辩道,“娘娘,绝无此事,奴才与公主并无私情可言啊!”
刚刚还有些犹豫要如此把话说出来的太后,现在听到刘祖越连承认都不敢,见识太多的太后岂会不明白他心里所想。太后厉声喝道,“那公主的玉佩为何会在你的身上?!”
“这……”刘祖越只是一迟疑,马上接着话便道,“那是公主赏给奴才的,奴才的身份是不能有女人的!”
刘祖越似为了表白自己,还跪直了身子扬起脸来。
太后再没力气打眼前人,她高声命史少言去打刘祖越。
可是,还没等史少言过去,昭阳公主就跪爬到刘祖越面前,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你们如果想打就打我好了!”
刘祖越一点没领昭阳的情,他在昭阳身后将她推到一边去,“太后娘娘,奴才可把该说的都说了,娘娘和皇上定要饶了奴才一命啊!”
太后望着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的昭阳公主,气恼至极,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说她好。
一直沉默的史少言忽然对刘祖越说,“刘祖越,你为何不说说你和二皇子的关系?”
太后吃惊的望着史少言。
一直表现得极为惧怕的刘祖越眼神一抖落,刹那间,他的眼神又恢复刚刚的胆怯样子。
这一细微动作还是被史少言捕捉到,史少言继续发问,“你是二皇子最贴心的奴才,何不把二皇子让你做的事都当着圣上、太后娘娘和公主的面说个清楚呢?”
“不不,我并不是二皇子的人。”
史少言向皇上、太后再次躬身,“圣上,太后娘娘,这刘祖越是前二皇子的心腹,据臣查明,他接近公主也是受二皇子授意,目的不过是为了利用公主,完成二皇子未尽的心愿罢了。”
此时,昭阳公主和刘祖越异口同声道,“不是的!”
两个人欲盖弥彰的举动,已经让皇上和太后心中明白个大半。
皇上慢慢的开了口,“那就是说,刘祖越是那反贼的余孽?”
史少言点头,“陛下,刘祖越计划了所有,包括在公主给犬子的金锁里放毒虫,这贼子不能留。”
史少言的话音刚落,刘祖越就求道,“陛下,我并不是反贼的人,陛下明查啊!”
昭阳公主也急急的说道,“皇兄,刘祖越是我的人,此事与他无关,都是我看史少言不顺眼,才对他孩子下手的!”
刘祖越见昭阳替他求情,他也急忙道,“陛下,您看公主也说与奴才无关,求陛下开恩啊!”
皇上高声唤人,“来人,把这刘祖越给朕拉下去斩了!”
昭阳公主怎么也没想到皇上马上就要杀了刘祖越,她跪爬到皇上身边,又哭又求。可是,皇上已经打定主意,没有一丝动摇。
昭阳公主眼睁睁的看着刘祖越被拉了出去,她追上前去,却被侍卫给拦了回来,昭阳哭得泣不成声。
“公主,这是臣搜到的刘祖越和反贼的信,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看。”史少言从身上拿出几封信。
昭阳公主猛然转身,她疾步来到史少言面前,昭阳将他手上的信拿起撕个粉碎抛向空中。
在片片碎纸中,昭阳公主声嘶力竭的喊道,“有谁要看他们的信?我就信他,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所拿来的东西,我一眼不想看!”
史少言望着流了一脸泪水的昭阳公主,还是缓缓开了口,“刘祖越,丰八年出生,因幼时家贫,被卖到勾栏院当小厮。他十岁那年因不想当娈童而差点被打死,被先二皇子所救买下养在身边,从此为先二皇子鹰犬……”
“住口!”昭阳将耳朵捂住,高声阻止史少言再说下去。
“你们懂什么?”昭阳向后退去,“你们只知道权利,不惜代价的往权利顶峰而去,有谁在意我了?这皇宫不过是没了顶的鸟笼子,皇族不过是束缚我的枷锁。我活得如此透明,没人在意我,却有一群规矩要我守。唯有二哥懂我,唯有祖越知我,我愿意为二哥做事,我更愿意帮助祖越,让他更加喜爱我,赞赏我,我愿意!”
“在你们眼里的叛贼在我眼里并不是!”昭阳说着向后退了几步,“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你们都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带走,开始是二哥,现在是祖越,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我根本不在乎是谁坐在那皇位上,只要他们心里有我,把我当成亲人爱人,他们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帮他们怎么了?!可是,我唯的亲人和爱人,你们还要毁了,你们扼杀我仅存的亲情和爱情,你们才是那该死的人,你们才应该下地狱,万劫不复!”
昭阳公主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她不顾脸上的泪痕,更不顾及公主该有的仪态,在那一刻,昭阳公主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