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按了按眼中含泪的秋水的手臂,“我们大家都没事,都不会有事的。对了,路捡这孩子水性很好。”
“是么?”秋水可从不知道路捡会水。
“这小子不只在水中救上来我,还推了几箱子药材呢。”
路捡听到在说他,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花楚君和秋水。
“还真是小看他了,他才多大,看来他可能很小就识水性了。”
这个花楚君还真没多想过。也真是没时间想,从出京城就开始状况不断,一步一个坎儿,几天遇到一个危险,她这是什么命?
“咱们的人现在还剩下多少?”
秋水的神色一黯,“遇到那些该死的水贼后,我们死伤严重,他们都是奔着要咱们命下手的。有些人受伤后染了疫病,咱们剩下没伤的人只有十来个了。”
出来时那么多人,乌乌泱泱队伍要拉出多远去。而现在只剩下这么少,这种反差还是令花楚君心上难受。
花楚君转头看向县城的街道,街上星零有几个人,街边的铺子家家都关了。在街上行走的也就几个人,一个个面如菜色,行色匆匆。偶尔遇到相熟的人都是隔着很远说话。
“老嫂子,你家还有没有米了?”
“哪还有米了,就剩下一些地里的菜了,这我都去得晚了,我家地里的地瓜叫人挖走了好多。”
……
眼前就是这样——进城靠筐,秩序靠枪,沟通靠嚷,交易靠抢。
如果县城的疫病再不好好控制住,只怕要出大事。
“少爷,您累了吧,咱们先去……”
秋水的话还没说完,花楚君就打断她,“先去城东,我要和县太爷商量治疫病的事。”
“可是疫病的事城里的郎中都是没法子,您看……”
“我刚刚治好几个得疫病的人。”
王大山抢着说,“我弟弟就是花郎中救回一条命的!”
“啊?!”秋水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到她的嘴,但是从她口罩突起可以看出,她此时一定张大了嘴,“您若是能治疫病,那城里人会把您当菩萨一样供起来的!”
“好了,快带我去城东吧。”
秋水先让官差把王大山等人安顿到驿馆去,她才带着花楚君去城东。
城东官粮仓处有重兵把守,等花楚君等到了时,由县太爷身边的人把她们接进去。
春茶和一个服着官服的人等在官仓里,看到花楚君进来,春茶奔过来,“少爷!”
春茶眼圈随即落下来。
花楚君安慰春花几句,那县官也走过来对着花楚君施一礼,“花太医!”
花楚君还以一礼,“我听说,咱们县城疫病很严重,现在具体的情况不必说了,请大人帮我搭个棚子,明早开始,我开始给大家看疫病。”
春茶和秋水还有县官同声道,“不必吧。”
花楚君明白他们还是希望自己休息几天,可是县城疫病已经很严重,多等一天就会多有一个人死亡,身为医者的花楚君不会等下去的。
县官一躬到地,“花太医真是医者父母心啊,您放心,我定会准备妥当,明早我会专迎花太医去,今天花太医就先安歇在驿馆吧。”
花楚君告别县官,回到驿官。
回来时,王大山他们正在吃饭,见花楚君回来,十几个人都放下筷子,“大当家的,您还没吃饭呢,快快一起吃吧。”
春茶和秋水都傻了,“大当家的?少爷您是大当家的了?!”
“说来话长,等我有功夫再和你们详细讲。”
花楚君用过饭,才和两个丫头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包括路捡染了病的事。
“所以我才有把握治县城里的疫病。”花楚君道。
秋水向花楚君汇报,“咱们的药箱子我们也捞回来些,能用的有六箱。少爷您看需要我们做什么?”
花楚君仔细想想,开始发布任务,“明早开始人不会很多,但是之后人就会越来越多,而且许多人快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熬药了,所以我们有可能要帮着大家熬药。”
“病人多了,肯定需要有人维持秩序,王大山等人派上用场了。等我看诊一天后,我能确定疫病后,我会把药方交给城里所有药铺。”
“少爷,您为什么要把药方给药铺啊?”秋水想不明白了,如果自家主子真会把疫病看好了,药方是多大一笔财富啊。不说价值万金也差不多了。纵是谁告到朝廷里,圣上和皇后娘娘也说不出什么来。自家主子看着精明,经商也一点不含糊,怎么到了凭自己本事能赚钱的时候,反倒大公无私了?
花楚君自然有她的打算,“我不能一直呆在县城,我们还要去找我家夫君呢,所以药方留下来治病救人才重要。等我确定药方之后,我也会请县太爷来监督这些药铺。”
想得倒是周到,秋水还是因为花楚君献出药方一事耿耿于怀。
“去吧,把任务发布出去,明天大家有得忙了。对了,你给大家发布完任务再和官差们去城里所有药铺,让他们出几个伙计来,主要是熬药抓药。等过几天城里的疫情稳定了,我就会把方子给他们药铺,还会替他们宣传,让大家去药铺里看病。”
秋水得了令马上去办。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早早起来。
用过饭后,花楚君先要安顿路捡,怎奈路捡根本不离花楚君,花楚君只得将他带在身边。
县令还真如自己所说,早早来驿馆请花楚君,“花太医,您看您什么时候可以过医棚那边?”
花楚君对这个县令印象还行。
看诊的棚子就搭在县衙门口,看来县官也是要用县衙来震一震想要暴乱的百姓。
县官想得极周到,在棚子下摆了桌子、迎枕、太师椅、茶壶、帕子等物。
桌子对面放着一把椅子是给患者坐的。
有消息灵通的人早早来排起队了,更多的人则是在一旁观望。
大家的心态,花楚君都理解,她去了衙门院中看到有几口药罐,坐下来让人分发号牌,让大家按号牌顺序进来看诊。
手持一号牌的人进了来,一进来花楚君就看出他在发热,一搭脉果然手臂温度热。
花楚君诊过脉后,发现一号病人的病情基本和王小山、路捡的相同,而且是轻症。
花楚君给他开了药,叮嘱他如何用药。那人千恩万谢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