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人并不多,到了第二天,人也不多。等到第三天,人忽然多起来。不只是有来看病的,还有家属或本人来表示感谢的。
“郎中,我家孩子的热退下去了!”
“郎中,我家男人能下床了!”
“郎中,这是我家老母鸡下的蛋,我给您拿来几个,您尝尝。”
“郎中,这是我家地里的小米,您熬个粥。”
小县城不大,但是人们朴实的感谢方式真是感动到花楚君了。
“谢谢大家,大家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花楚君越是这样说,大家越是夸她,花楚君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收下大家的心意。
县城这边也派人给赵亮去了消息,赵亮不方便进城,说在下一座富县等他们。
花楚君得到消息后,更加安心看诊了。
县城的县太爷也分外高兴,“花太医,您真是妙手回春,现在县城的病人可是少了许多了,就是还要辛苦您呢。”
花楚君又出诊了五天,五天内天天人都排出多远,花楚君看诊要看到掌灯时分,几天下来,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少爷累坏了,可不能再这样出诊了。”秋水说。
花楚君指了指嗓子,声音沙哑着,“我是该休息了。”
秋水听着花楚君这犹如破锣一样的嗓音狠狠的咽了口水,“少爷,您这样,咱们明天能走么?”
“必须走!咱们要去富县找赵镖师呢。”
秋水听着花楚君说话的声音直皱眉,“您这嗓子真是该养养,你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去富县休息吧。”花楚君一个劲的揪着自己的脖子,把脖颈揪得红起一片,“我先按摩下去去火。”
花楚君把药言也交到了各药铺,带着人从县城离开。
现在的县城虽然不许随意出入,但是城门口已经不堵着许多人了。有些自发的人要来相送,也被花楚君主仆劝了出去。
出了县城,花楚君带着两个丫头,一名义子,一队土匪去了富县。
富县离这边的县城并不算太远,走了五天终于到了富县。只是站在富县的城门前时,花楚君还是忍不住停住脚步。
“你们确定这是富县?”花楚君问一旁的秋水。
“确定啊,少爷您看城门口都写着富县二字呢。”秋水说着,指向城门口。
花楚君其实也看到那两个字了,可是她不敢相信。
名字叫富县,结果看到那两个如同被疯狗啃了又啃的城门,花楚君还是忍不住要确定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忽然间患了不识字症。
花楚君带着一队人到了富县门口站定,她打量着关着的城门,“就这城门还有必要关么?谁还稀得来攻城么?你们一会儿叫城门轻一点,别把门拍倒了讹上咱们。”
王大山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少爷,”王大山早跟着秋水他们改过了称呼,他道,“就让我去叫门吧。”
王大山大步向前,从破着洞的城门向里望去,“守城的兄弟,我们是京城来的太医院的人,我们要见贵县县令大人!”
城门里的人很快有了回答,“你们说是京城来的人,有文书么?”
“自然是有。”
“那把文书从这个洞里递过来吧。”
花楚君一听也笑出声来。
这多好,古代城门上的大号猫眼,还可以递文书,真是一点不算冤枉了这个洞了。
花楚君把文书交给王大山,王大山从城门破洞递进去,里面的人接过文书向里走去。
过了有一会儿,从城门洞中就见一个身着县令装的灰白头发胡须的干瘦小老头急匆匆而来,“快把城门打开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老爷子跑得急,还是年纪太过大了,老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城门被打开,只是摇摇晃晃的城门让人有种城门要掉下来的错觉。
县令抢步来到花楚君面前,“花大人请了!”
花楚君注意到眼眼前的县令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朝服,也不知道这身衣服他是穿了多少年了,上面还摞着补丁。花楚君对着老爷子一抱拳,“大人不必多礼,叫我花郎中就是。”
县太爷笑眯眯的把花楚君往城里让。
没有马车接,只有一个板车。县令小老头把花楚君不住的往板车上让,“花郎中请坐请坐!”
花楚君眼睛都直了,“大人平日出行就坐板车啊?”
县令脸一红,“有时候也揍(走)。”
这大概是花楚君见过最穷酸的县太爷了,别说十万雪花银,只差点把自己当驴用了。
“把箱子放板车上,我也和你揍(走)吧。”花楚君学得还蛮像的。
花楚君和县令一路走一路说。
县令小老头不停的陪着笑脸,和花楚君说话。而花楚君的注意力都在城里。
富县城里街倒是够宽,只是商铺很少,临街差不多都是民房。民房看着也不多,三三两两隔得倒远。看着那土房瞧着不高,看上去就像玩具房子。
县令小老头一张嘴就一口方言,有点像唱歌一样,他介绍道,“我们县就两间药铺子,两间饭馆,木有驿馆,嘿嘿,委屈花郎中去我们衙门住住吧。对喽,赵镖师也在衙门里住着。”
“那就去你们衙门吧。”花楚君学着县令小老头的口音,只是学得夸张些,几个字说得七扭八歪,听上去就像笑。
县令小老头嘿嘿笑起来,花楚君等人跟着县令老爷了走向县衙门。
到了县衙门花楚君都要哭了。
这哪里像是县衙门,只是比刚刚一路走过的土房多两扇木板门而已,那木板也钉得稀疏得很,正如“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到了!”县令老爷子说。
花楚君转头低声吩咐,“别大声放屁,把人家门崩下来就尴尬了……”
这次连王小山都忍不住笑起来。
县令小老头没听到花楚君说什么,他将花楚君向后让,“花郎中住后院吧,安静。”
妈呀,还有后院呢?
花楚君很好奇的向后走去,结果发现,后院就是第二趟房子而已。
县令解释道,“前院,我们办公。后院,我们一家老小住着。不过因为听说花郎中要来,我把我家婆娘打发到我儿子家住去了。”
得,因为自己来了,人家夫妻还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