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套话!”小树苗愤愤半天没言语出声,然后才缓缓叹口气。
“我又不是能掐会算,这些事情都是你师父跟一个会算卦的小屁孩说的……不对,那算卦的,兴许已经八。九十的年岁吧!”
江凡一愣,算卦的,自然是在说那个老院长,但从小屁孩到八。九十岁,这年龄跨度有些大了吧?
不过这个圣物到底是真不太清楚老鱼头要让江凡找过来的原因,所以就多嘴问了两句。
“现在鱼玄机那个老小儿,是怎么个情况了?”
江凡其实很不喜欢自家师父被别人这么轻蔑叫着,特别是被一株还不如巴掌大的小树苗。
但问题是,这树苗铁定是要比自己师父大不知多少年岁,这辈份儿确实不乱。
于是只能忍着不自在道,“被人挟持着,说是要我来找你取些物件,才能救活他……”
说到这儿,江凡看着面前这株小小的盆栽,反而有点于心不忍。
原本以为那蛮族圣物,怎么也得是个参天大树了吧?
但就这么屁大点的东西,折她一两根枝丫,那不是跟要它半条命似的?
江凡一时间反而有些不忍开口。
就在这时,卧室里忽然传来迎春惊醒后的哭声。
江凡也来不及多问这树苗什么,就赶紧起身寻了过去。
“怎么了?”
迎春眼泪巴巴的讲着,“树姐姐呢!”
江凡大概明白这是在说什么,于是提声道,“就在屋外头。”
迎春也不顾江凡劝阻,直接光脚丫就跑了出去。
看着她如此亲近那小树苗的劲儿,江凡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那树苗问江凡为什么能跟迎春如此亲近的时候,江凡还以为这树苗图谋不轨。
结果现在看来,小迎春似乎很在乎这个小树苗啊!
更让江凡有些不解的是,迎春又为什么会带着这蛮族圣物出来的?
但这一切,因为小迎春醒来,不能在问那个小树苗,似乎小树苗也有自己的禁忌,不能跟迎春有太深的接触。
不过应该也能从迎春这儿问道些什么。
走到大厅,就瞧见迎春搂抱着那颗盆栽,眼泪巴巴吊着。
江凡拎着小鞋子过去给她穿上。
“到底怎么回事?”
迎春抽了下鼻子,“我去了那边,就全都是些坏心思的人,我谁都不敢深交,虽然那个女人对我肯定是好的,但她让我从你跟妈妈身边离开,我又怨……”
擦了把眼泪,“不过好歹我偶然碰到了一个地方,里面有棵大树,我看着特别亲切,所以有委屈我就跟她说。”
小丫头讲了一大堆,说自己每次跟那树姐姐诉苦完,就会变得很困,就在树窝里沉沉睡去,
然后每次睡着做梦都有个穿青绿色旗袍的女孩出现。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一直让迎春枕在她双膝上,清润的手抚着她的头发和脸颊,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总感觉心里很安稳。
奇怪的是,不论那蛮族地段天气多么多变,湿气如何严重,她在树姐姐那睡觉时都不曾受热着凉。
于是这丫头就想着,这是树姐姐再用她的方式待好。
后来又被蛮族里面的别有用心的人追杀,小丫头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就小心翼翼捧起一颗树种带走,结果这树种真发芽来。
江凡有些纳闷,这几个意思?
圣物果然是棵参天大树?
那眼前的小盆栽又是何物?
刚才还一板一眼讲着自家师父跟她渊源来着!
小丫头然后继续说着,然后越说越委屈,对着江凡哭嚎。
“你跟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悲痛欲绝下,小丫头抱着她的树姐姐嚎啕大哭。
江凡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而就在这时,江凡身上忽然萦绕其起血红色的雾气。
接着就响起温婉婉的严厉声音来。
“马上就要沦为下一任圣女钦选,还这么孩子气!”
小丫头立刻止住哭声,表情尤为惊疑的瞧着江凡。
显然,这孩子是见过这江凡身上的血雾,原本委屈的小表情立马收住。
江凡有些拧眉。
虽然这血雾传声的妙法很奇特,但最让江凡在意的还是其他。
要知道迎春这孩子之前也是个活泼性子,但这些时日不见,一个声音就把她吓得噤声,那她在蛮族的时日,怎么可能会好?
“如此玷污圣物!给我跪下!”
那血雾里的声音也没有半分怜悯。
迎春倒是听话,只能默默哭着跪在树苗跟前。
树苗此时摇曳着,似乎有些不忍,但始终不肯说话。
江凡只好自己上前劝着,“迎春自己孤身一人够辛苦的,就不能给她歇歇?”
可血雾却冷声说,“怎么也得给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涨涨记性。”
“要不是一直害怕胆小,早些跟我承了这圣女因果,或许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江凡有些护犊子,“可迎春到底是孩子!”
血雾里的声音更加恼恨起来,“那又如何?我且问你,那些想谋害她性命的人,会顾及她是孩子?”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她送还给你!”江凡有些懊恼。
“你想太多了!”血雾声音透着疲惫,“这孩子当初要是了无音讯到还好,我当初要找她也只是做做样子,但不曾想真的寻到了。”
“所以,只要有人知道她活着,那她作为我的嫡系,就永远拖不得这个命。”
“江凡,我且问你,你有把握,对付我蛮族那些心存奸妄之人?单是那一群群的至尊境,就让你不好受了吧?”
江凡咬了牙,确实,他现在,实在弱小……
师父遭人威胁,而一个不止其到底水多深的蛮族,又是如此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本江凡还觉着自己已经足够天资聪颖,事实上确实如此,但问题在于,实力依旧不够。
他现在,兴许依然是人的棋子。
甚至从小到大,都是棋子。
这么一想,江凡心里有些不痛快,于是咬紧牙关。
“我不管这棋盘是谁造就的,但我只在乎一件事,就是不能让我身边人有什么磨难,不然,这仇恨一百年我能记他九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