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拽住了凤清远的衣领,愤怒中又带着不少自责,若是凤辉夜没有帮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齐蕴之厉声质问着凤清远。
凤清远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吓得有些腿软,他的眼神太冷了,像是随时准备动手把他弄死一样。
萧令怡赶紧来拉住齐蕴之,到底齐蕴之是民,凤清远是官,他这样对凤清远必定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齐郎,要打人我来,你不能动手。”
齐蕴之也想起了这个理,这是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个大夫根本是在一派胡言!各位切莫听信了他的话!”凤清远生硬地为自己辩解道,要他说理由,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在人群里,早就已经相信了卢大夫之言,毕竟一个小小的大夫,没有理由和庞大的安定侯府做对。
“侯爷真是狠心,不知道那老道给侯爷施了什么妖法,竟然忍心这样对待自己嫡亲女儿,若是原配地下有知,不得来向他索命呀。”
“你别说,我前些日子来安定侯府就觉得这府上有古怪,到处都是符咒,吓人的很。”
“那个老道好像就是三夫人找来的,我看就是专程找来害三小姐的吧……”
安定侯府的声誉自此一落千丈,很快,凤辉夜被逼死的消息不禁而走,从王公贵族到黎民百姓都在臭骂着凤清远以庶欺嫡,无数的风言风语袭向了他,一夜之间,凤清远竟然愁白了头。
而另一边,凤辉夜听闻萧令怡和齐蕴之也去了安定侯府吊唁的事,怕他们把自己的死信以为真,赶快仍然送了书信,召集几个好友晚上在城北别苑一会。
萧景行收到书信时,蓦地一笑,心想着凤辉夜又玩起了什么金蝉脱壳之计。
她讨厌凤清远,他一向是知道的。不论凤辉夜要做什么,他都不意外。
城北别苑,凤辉夜备好了酒席,逗着滚滚,等着众人前来。
最先赶到的是齐蕴之和萧令怡,自从孝明帝准了他们的婚事以后,两个人就粘的更加亲密了。
萧令怡看到凤辉夜没死,总算放下了心来,激动地将她抱住。
“辉夜,你没有死,太好,我还以为……刚刚我们还在安定侯府闹了一场,是不是闹过分了?”
凤辉夜早就知道是萧令怡闹事,凤清远才会那么着急找大夫去证明的,她非但不觉得过分,还觉得萧令怡做的好。
“安定侯府的凤辉夜的确是死了,现在的凤辉夜是混世魔头凤辉夜,叫两位来,是想交个朋友。”
萧令怡和齐蕴之互相对视了一眼。
“辉夜,你既然没死,又何必逃脱侯府嫡女的身份呢?”齐蕴之问他。
他最懂这种没有身份寸步难行的感觉。
梁都户籍严明,没有了安定侯府嫡女的身份,凤辉夜等于是丧失了公民权。
“表兄,你可知道我娘亲是怎么死的?”凤辉夜向着齐蕴之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安定侯府失火,她是被一场大火烧死的。”
那时齐蕴之或多或少听了一点风言风语。
凤辉夜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不对,她是被凤清远和孟秀兰联手害死的。孟秀兰动的手,却是凤清远下的主意。现在孟秀兰死了,凤清远也应该遭报应了吧。”
齐蕴之惊了惊,“姑母竟死的这么惨?当年我祖父对安定侯可不薄……这忘恩负义反的白眼狼。”
凤辉夜沉下眼,报复凤清远,是她作为安定侯府之人最后想要做的事,收拾完凤清远,也算是为原主报完了仇,她便可以安心做自己,安心以自己的身份嫁给萧景行。
她笑了笑,继续道,“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被牵扯进来,我得先把自己摘出来,他们搞这一出,正合我意。”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齐蕴之问道,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无法为齐家洗清冤屈,至少我不能让已经置身之外的姑母也死得那么冤枉。她一定是因为齐家被满门抄斩,安定侯不愿意被连累,所以才惨死的吧。”
凤辉夜点了点头,“现在不好说,以后应该是有需要的。我只是丢了个身份,可没有把表兄也丢掉。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一定会给表兄说的。”
萧令怡却愁着一张脸。
“辉夜,不过你没了安定侯府嫡女的身份,还怎么嫁给我皇侄儿呀?”
以一个没有身份的平民配堂堂宸王殿下,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我即便是安定侯府嫡女,也并不招皇室待见呀。反正怎么着你父皇都是不愿意我和萧景行在一起的,不如破罐子破摔咯。”
齐蕴之知晓她是为了成全他,才做出了这样的牺牲,不免自责感又涌上了心头。
“辉夜,是我害了你。”
“表兄,你过虑了。其实我先前也有怀疑过,萧景行只不过因为赐婚所以和我在一起的,现在我们两个倒是正因婚约被解除,更加懂得了对方的心意。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无坚不摧的。”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决定他们两个要不要在一起,她只需要萧景行和她一样的坚定。
这时,萧明慎也到了城北别院,见到凤辉夜直摇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凤辉夜轻哼了一声,“可这个世界却好像是知道我没那么容易死一样,天天给我下绊子。你都不知道,我离开梁都去澄山这段日子,真的就差点死掉。”
“有景行在,他应当会护你无虞。”萧明慎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他守着你去了,我却在帮他守天下,可累死我了。”
萧令怡一开始不知道萧明慎和萧景行的关系,可是和这些人混熟以后,她就慢慢明白了,她的兄长其实和齐蕴之一样特别的佛,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争取皇位。
皇储之位迟迟不定,也只不过是萧景行还并不打算这么快坐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