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灼可笑不出来，咬牙切齿飘到蒋正源身旁，对着他耳边吹气。
蒋正源抖了下，戳戳胳膊，奇怪的很：「怎么有点阴深深的。」
齐灼冷笑，飘到他旁边椅子坐下，直直盯着他放寒气：「我冻死你。」
我有点好笑，下意识拿出手机拍照。
镜头里蒋正源正边搓胳膊边吃面。
我恍然回过神，笑不出来。
6
吃完饭，我跟蒋正源又去了很多地方，全是之前我跟齐灼去过的。
电影院、电玩城、游乐园。
开始我们每去一个地方，齐灼他激动的很，六月天搞得跟冬天一样。
玩大摆锤的时候，旁边的人一脸震惊地往我们这边看，搓着手离我们远远的，都不愿意跟我们玩同一轮。
看电影的时候，整个厅的人都在嘀咕，我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只能带着蒋正源出来。
最后我俩没办法，去咖啡店里，让店员帮忙开空调.
我俩跟大傻子一样坐在空调边吹暖气。
也幸好这会店里没什么人。
蒋正源懵逼了一路：「今天啥情况？见鬼了？」
我瞥了眼齐灼，他哀怨地瞪着我俩。
没法跟他解释真的是见鬼了，只能尴尬笑了笑。
然后我俩开始在手机上组队玩游戏。
没想到配合的还挺默契。
我笑着夸他：「不错嘛。」
我看了眼齐灼，他这会儿突然安静了，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退出游戏，打开微信回消息。
最后走的时候，蒋正源问我：
「学姐，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啊。」
「开心就好，你无聊的话再找我出来玩，我随时都有时间。」
那天晚上回去，齐灼少见的沉默。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蒋正源人挺好的。」
虽然他生前把他当情敌不喜欢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蒋正源这人不错。
人品好，能力好，性格好，工作也好。
如果是他的话，我挺放心的。
我装作睡着了，翻了个身背对他，脸上的湿意浸入枕头。
第二天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嘻嘻哈哈的每天来吓我。
我做饭那会儿，觉安大师发来消息：
「怎么样？我感觉到他稳定了许多。」
我抬头看了眼看电视的齐灼，回复：「再等等，过段时间。」
觉安大师，便是古城那位。
我一早便见过他。
7
我骗了齐灼。
那天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听见他说话的。
我骗了他，其实从他刚到我身边时我就知道了。
那会儿我刚知道他的死讯，整个人都是懵的。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有天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齐灼的声音。
他在那鬼嚎，什么魂魄，什么死了，吵得我头疼。
我以为回到了以前，下意识喊他：「闭嘴，齐灼。」
他一下安静了，以为我在说梦话，小声委屈：
「我都死了你还吼我。」
后面我起床想到这件事，也以为是梦到他了。
可是后来，听见他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却看不见他。
早上上班出门的时候，他吼我：「又不吃早饭。」
我愣住，以为幻听了。
找不到遥控器的时候，他无奈地说：「在冰箱上边。」
我不动声色，先去冰箱附近假装找了找，最后摸到冰箱上边，真找到了。
我缓缓坐在沙发上，他说他想看动漫。
我又假装不经意摁到了他最喜欢看的动漫，然后装作口渴去倒水喝。
听见他在那激动呐喊：
「老李好帅！」
「跟我一样帅！」
我：「……」
趁他看的起劲，我在网上搜这是怎么回事。
很多帖子说是人死了鬼魂有了执念，不愿转世，想回来看看。
齐灼，你的执念是什么。
或许是刚以魂魄的形式出现，齐灼并不能很好控制。
有时候在沉睡，好几天都听不见他声音。
过了一个月，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过一周的时间，齐灼就会沉睡三天。
掌握了他的时间，在他下次沉睡时，我去古城找觉安大师。
刚开始去，并没有找到他。
后面我每次算好齐灼沉睡的时间，三天，天天都待在古城。
又过了两个月，终于碰到了他。
觉安大师一看见我，就知道齐灼的存在。
他说，齐灼放心不下我，要看我过的得好不好。
我求大师帮帮齐灼。
他给了我一道平安符，说天天带在身上，等他不再沉睡，能够完全控制好他的魂魄了，再来古城找他。
8
之后我一直装作不知他的存在，每天听他一个人话痨似的叨叨。
备课的时候，他冷不丁在我背后说话：
「你这个字写错了。」
我吓了一激灵，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后写。
吃饭的时候，听见他在对面喊好饿。
我为难了，鬼能吃什么东西。
那会我还不知道鬼能靠什么意念吃饭。
就买了很多回来。
一切装备弄好，摆在小桌上，每次吃饭前，先给他点几根香。
为了不让他发现什么，我还故意让张琴琴发了条语音过来：
「宝，听说吃饭前上几根香可以去去霉运，你试试？」
齐灼听完笑了声：「上香不管用，你不如求求我。」
我：「……」
睡觉的时候，我闭眼躺在床上，听他在旁边哀怨：
「抱不到你。」
「真想抱着你睡。」
我心里泛酸，背过身扯上被子盖住脸。
我们毕业的时候自己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每天晚上挤在一张小床上。
我体质怕冷，一到冬天，他每天晚上都会灌一个热水袋给我暖脚.
然后抱着我，给我讲笑话。
不过一两年，一切都变了。
过了会儿，听见他低声叹气：
「以后找个好男人结婚，让他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我眼泪如堤溃退，止不住地浸入被子。
后面差不多半年，齐灼才慢慢控制好自己。
我才提前约好了觉安大师，重新去古城找他。
他说他会给我一个手串，要我每天带上。
这样他能感知到他魂魄的意念，等他放下了，便是离开的时候。
他嘱咐我，让他看见你过得好，让他没有遗憾，一定要在半年内完成。
时间久了，他无法转世，只能以孤魂野鬼的方式被困于黑暗处，备受折磨。
所以我故意找蒋正源出来，陪我演了一场戏。
故意在最后让他问我，让齐灼听见我过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