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这一刻,陆花溪终于懂得了原身为何老喜欢发疯,在某些时候,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膈应别人。
道理与和善对这些人没用,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以恶制恶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白母脸色发青,甚至顾不上抹去自己嘴角的油,嚷嚷道:“我们怎么了!不就吃了点东西,至于吗?没想到王府竟然连这点东西也不愿意给,摆明了就是看不起我们穷人,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你们名声也不好听吧?!”
“打秋风的人都是这般理直气壮的吗?”陆花溪反驳道,“连最基本的礼仪也不遵守,要是咱们府里的下人,早被拖出去杖毙了!”
国公夫人震惊地望着陆花溪,她没想到这几日安分守己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说话,本想出声呵斥,但心里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
会说就多说点!
“你这丫头怎能这样对待客人!”国公夫人板着脸道,“不知礼数。”
她没有大发雷霆,看来是赌对了,这些话说到国公夫人心头去了!
陆花溪心里窃喜,面上委委屈屈地攥住了国公夫人的袖口:“祖母,客人不该是客气知礼的人吗?可他们哪里有半点懂礼的样子,您就是太仁慈了,所以他们才一点规矩也不讲!”
国公夫人从没觉得面前这个小丫头的嚣张如此顺眼过,险些都要憋不住脸上的笑意,她轻咳了一声,对着白家的人道:“童言无忌。”
虽然陆花溪的话是有些讽刺,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提醒。
白母脑子转得很快,知道面前这个死丫头惹不起,国公夫人也没有明显的责怪之意,于是撑起一个虚伪的笑,道:“小郡主嘛,娇生惯养也是应该的,也是我们疏忽了,竟忘记把见面礼献给老夫人了。”
白母说着打开携带的蛇皮口袋,从里面掏啊掏的,磨蹭了半天才摸出个袋子递给了一旁的丫鬟。
那袋子脏不说,还散发着一股异味,丫鬟嫌弃地差点扔了出去。
“这是咱们家自己栽种的蔬果,虽然卖相差了点,但是胜在新鲜。”白母谄媚道。
王府要什么没有,这家人既不想出血,还要做面子,在座的人都有些无语。
“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国公夫人早就习惯了,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这是咱们家不多的存粮了,本想留着的,那些猪肉我们借了好家人呢。”白母搓着手,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国公夫人,你们都姓白,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您这些年确实照顾了我们很多,我们心里其实是感激您的,这次来其实是为了看望萋萋好不好,待几天就走。”
不等国公夫人说话,陆花溪佯装吃惊地道:“啊,你们还要睡在王府吗?”
差点又给白父白母弄破防了。
白母也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借着陆花溪的话就想骑驴下坡,“可能是要打扰一下,近几年家里困难,拿不出银子去住客栈。再者,也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萋萋了,想同她说些体己话。”
陆花溪不打算现在把他们赶走,否则后面的戏怎么唱?
她想了想,对着国公夫人道:“祖母,娘亲的院子大,不如就让他们来住娘亲的院子吧。”
这话把白家人吓得够呛,他们才不想跟那个疯女人对上呢,只怕今天活着进去明天就死着出来!
白母急忙道:“若是不方便,把下人的屋子收拾给我们也行。”
国公夫人即便心里再怎么厌烦,也不会真的把他们送给孟琦玉找死,见白母退到这个份上,国公夫人也有心给他们个教训,点点头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下去跟萋萋说说话,不打扰国公夫人了。”
白母生怕陆花溪再作妖,急忙给白父白萋萋使了个眼色,拉着还在吃的傻儿子便离开了。
确定他们退下,国公夫人这才把目光转向了陆花溪,板着脸道:“你……你方才真是太不像话了,谁教你那么说话的?”
陆花溪悄悄摸摸地打量了一下国公夫人,见她语气严厉实际并没有责备之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孙女不喜欢他们,感觉他们不是好人。”
陆花溪的话让国公夫人差点噎了一下,说得就跟她和她母亲很好一样。
见国公夫人无语,陆花溪埋着头,吞吞吐吐道:“他们说难怪娘亲要生下我,好像孙女这辈子都要被人这么指点而活。”
国公夫人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同时也记恨起了白母的口无遮拦。
“下次他们再敢胡说,祖母撕了他们的嘴。”国公夫人郑重地握住了陆花溪的小手,安慰道:“你只要记住,你是王府目前唯一的小郡主便是。”
目前?
陆花溪撇了撇嘴,这人说话还真是严谨。
“孙女会好好听话,不会像以前那么娇纵了,但如果他们还要利用祖母的善良宽容做出过分的事,孙女一样也会骂他们的!”
这一番话令国公夫人极其动容,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陆花溪柔软的头发,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你上来便说他们打秋风,这是怎么知道的?”
陆花溪微微一僵,软着声音道:“有个嬷嬷说的,她还说他们想把白表姑嫁给父亲!”
“痴人说梦!”
国公夫人神色顿时一冷,斩钉截铁道:“这个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不会同意吗?
陆花溪暗自笑了笑,或许由不得旁人同意,毕竟……他们很快就要有所行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