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你这是几个意思?快起来,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我之间有睚眦。”
“不!华哥,您请听我讲,这一次我求您帮忙,是我弟弟染上了毒瘾,被捞家威逼利诱帮着运了一批烟土进来,而且大部分都已经分销了,我知道您一直很恼恨那些瘾君子,但是,那个是我弟弟,我不能见死不救,请您出手搭救一把,今后我兄弟的命就是您的!”
“…….”
次日,吃过晚饭,叶邦华正打算跟雷觉琨等人谈论工作,不成想,安森突然到【雷生春】来拜访,而且还直接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仔细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安森的弟弟被那些贩毒捞家算计了,竟是帮着那些捞家从金三角那边运了一批“福寿膏(烟土)”到香江分销,可惜被湾仔警署的华人探员发现了踪迹,顺藤摸瓜之下,将雷森的弟弟和部分捞家抓了起来。
按照叶邦华的指示,这些被抓住的瘾君子和贩毒捞家都无需交由法官来审判,当场枪毙都算是“优待”了,然而,当时负责抓捕的警员当中跟安森的弟弟有过几面之缘的,当场将雷森的弟弟提了出来,带回湾仔警署的牢房暂时收监,然后通知安森来“接人”。
不过,得知这一消息的安森第一时间就从家里赶到【雷生春】找上司叶邦华求情,然而,听完安森的哭诉和请求后,叶邦华挥了挥手让陈文卓领着雷觉琨等人到他的书房暂作歇息等候,而他本人则是领着安森到天台吹吹晚风。
“阿森,很早之前我提醒过你们,千万不要在这种东西上面栽了跟头,你们确实做得不错,至少都守住了底线,但是嘛,你弟弟是鬼迷心窍也好、被别人威逼利诱也罢,这件事情我不插手,交给法官来审判,如果你还要向我求情,那么,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华哥……我求求您,放我弟弟一马吧……他是不懂事,我没管教他……”
到了天台,叶邦华直言不讳地告诉安森,他不会出手拯救一个瘾君子的,如此冷酷无情的表态,让安森更加悲痛,可他还是跪在上司面前不停地叩头,乞求上司帮帮忙。
见状,叶邦华短暂地沉默了,他其实不太清楚安森家里的情况,只知道安森的弟弟其实原先也是一个乖孩子,后来可能是结识到一些猪朋狗友,渐渐走上了歧路,如此情况,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他与弟弟叶邦耀的过往……如果不是他“死而复生”,还有一个强大无敌的外挂在身,或许,今时今日的他们兄弟二人还在城寨里面给那些大佬当狗咬人。
“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谢华哥……谢谢华哥!!!”
默然叹了一口气,叶邦华终究是心软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吐了出来,自顾自地从天台下来,而哭成泪人、额头已经破掉的安森则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重新回到六楼,叶邦华用客厅里的电话给湾仔警署的仓房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让看守仓房的警员给安森的弟弟强制服用一些压制毒瘾的西药,然后指示警员在仓房里找一个替死鬼,搞定一切后就把安森的弟弟“调包”出去,届时,安森会在警署后门开车接应。
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程序——即便叶邦华要把安森的弟弟弄出去,那也要找一个替死鬼,只因每一个被关押在仓房里的疑犯都已经在湾仔警署的档案房里留底了,这是叶邦华“鼓动”上司伍德·鲁滨逊警司改革档案管理后的硬性规定之一,他这个提议人更加不能带头违反。
也正是如此,如果不是仓房那边提前得知这一情况,否则,在叶邦华这位上司的电话打过去之前,其实雷森的弟弟也早就被送到赤柱监狱看管起来,待到法院正式审判后就在赤柱监狱服刑改造……没想到第一次动用“特权”,居然是为了搭救下属的瘾君子弟弟,这件事情处理过后,叶邦华将安森打发离开了,他不想见到自己的下属继续像条狗一样跪地求情。
被安森弟弟这件事情如此一闹,叶邦华也没心情跟雷觉琨等人继续谈论工作了,便是让陈文卓安排【铁盾】工员护送雷觉琨等人各回各家,待到雷觉琨等人离开后,他将刚才安森找上门来为瘾君子弟弟求情一事告诉了弟弟叶邦耀,后者十分诧异且震惊,同时心情也十分复杂,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是叹了叹气,回房间洗澡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叶邦华吃过早餐到警署上班时让刘章中午到安森家里跑一趟,一是为了给安森一份为期一周的假条,二是让他盯着安森的瘾君子弟弟离开香江。
对于这件小事,叶邦华没有继续过问的意思,如果安森处理不好,那么,就别怪他这个当上司“翻脸不认人”了,原本他不想让刘章去“盯梢”,但是,恰好趁着此事也考验一下刘章这个老差骨在这种事情的应——人心最经不起考验,但又不得不考验!
安森痛哭流涕地留情,可算是给叶邦华狠狠上了一课,他虽然能管控住下属的某些心思与行为,但是,架不住他这些下属的家人容易被那些恨不得将叶邦华杀之而后快的捞家利用,像安森的瘾君子弟弟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例子,为此,他让陈文卓收集到的湾仔警署的华人警员的基本状况及其家庭背景的资料交给弟弟叶邦耀熟悉熟悉,等到安森的瘾君子弟弟这件事情集结束后,他打算安排弟弟叶邦耀不时抽空拿着水果、糖果之类的随手礼到每一个下属家里亲自拜访考察一番,最好是做成归类文档,今后,在这方面要多下功夫了。
“华哥,刚才接到警情,说是春元街那边有人在卖药被我们的同事当场抓住,但是,卖药的人持刀抵抗,接连伤到了我们三名同事,幸亏蓝钢及时制服了疑犯,如今蓝钢正在现场处理,您看,您是否过去看一眼?根据在场同事的走访调查发现,这名疑犯是帼军残党。”
“嗯?现场同事没有调查错吧?那个疑犯确定是帼军残党嘛?”
“对!还有,现场同事发现这名疑犯应该还有同伙在其它区域散货,不过现场同事暂时没有发现其它疑犯的行踪,不过,华哥,现场同事还发现这名疑犯是利用故衣来运毒。”
“故衣?有点意思,你马上去告诉现场同事,立即调查春元街附近的故衣店,很有可能是帼军特务的窝点,甚至可能还存有自制炸弹,一定小心,如果发现了炸弹,立即回来汇报,我向军营那边申请调派拆弹专家到现场拆卸炸弹,总之,不能让疑犯同伙趁机作乱!”
“明白!华哥,那我现在就去春元街告诉现场同事们,还有一点,华哥,我们能不能申请无限火力驰援,毕竟,帼军残党手里的炮(代指武器)比我们的枪威力更大。”
“一切走程序,我来批条子,我会提前跟枪房那边打招呼。”
在这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当警察的日常事务十分繁琐的同时又充斥着各种威胁,只因警察不仅需要面对阴险狡诈的大小捞家,还需要应付具有基本军事技能的帼军残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帼军残党当街引爆自杀式炸弹的案例比比皆是,叶邦华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都在处理类似的案件,甚至好几次差点被帼军残党的自制炸弹给炸伤,如果不是陈文卓及时反应过来,当场识别出某些帼党特务习惯使用的引爆装置,否则,叶邦华真要上天堂了。
春元街比邻被誉为“红灯区”的骆克道,但是,比起骆克道有着“黑暗中的秩序”,春元街就比较混乱不堪了,这里原本是渔民的集散地,后来填海造陆后,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华人传统社区,在里面还有各种行当,最狭窄处只能通过一辆自行车,原本市政署那边是打算划拨资金拓建春元街,以此来贯通春元街与骆克道、湾仔道等街道的连接处,谁料这里盘踞着不少帼党特务和残部,进而演变出严峻的治安问题,为此,叶邦华是被上司伍德·鲁滨逊三天两头就找去办公室喝茶谈话,就是安排他率领华人警员将春元街清理干净,好让市政署的工作人员尽快进驻测量实地情况——让市容变得更加干净整齐,这也是辖区指挥官的功绩之一,况且,扩大主干街道之间的贯通处,也有利于人货流通加速。
推动辖区内的商业持续繁荣有序地发展,这也是伍德·鲁滨逊治理有方的表现之一,在很多时候,其实纪律部队指挥官跟辖区内的民政事务也有极大牵连,这是由于香江当前政制混乱所导致的,不过,这也让叶邦华有了可乘之机,否则,【通运物流】也不能在西贡那一亩三分地拥有与新界理民府“比拟的权利”,说到底,商业才是香江的立根之基。
从市井小民身上搜刮到的油水比不上那些商户的,如果不是为了“声望”着想,伍德·鲁滨逊甚至打算“指示”叶邦华等下属在湾仔辖区内大肆压榨商户,以此来积累更加厚实的资本以作晋身——总警司的位置正在不断诱惑着伍德·鲁滨逊“继续努力”,所以,他希望叶邦华等下属也要替他这位上司竭力维持辖区的“繁荣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