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看来,这是有人故意在我的辖区内搞破坏啊?”
虽然伍德·鲁滨逊并非是专业的拆弹专家、也不是搞情报出身的退伍特工,但是,他在战场上锤炼得来的敏锐直觉清晰地“告诉”他,这一次爆炸……很不简单啊。
“叶,情况怎么样?”
“鲁滨逊先生,我需要告诉您一个坏消息,那两位从军营借调来的专家被炸没了。”
“FUCK!”
匆匆赶来的伍德·鲁滨逊听到叶邦华的汇报,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旋即脸色大变,立即派遣跟随而来的安森、刘章两人前去维持“警戒线”,绝对不能让媒体记者拍到两名拆弹专家被炸没了的可怖场景——何止是两个拆弹专家被炸没了,就连存放这两颗炸弹的木板房及其相邻的10多间木板房也一同被炸没,其中还有两个留守儿童以及三名孤寡老人被炸成重伤,当叶邦华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赶来时,悲剧就发生了,他没能救下那个藏在炸弹放置的木板房里的小女孩……这是一个意外,当时叶邦华没有仔细勘察这片区域,而他的同事也只是在外围负责警戒工作,并没有对这一片木板房展开地毯式搜查,进而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不!!!我的暖暖啊!!!”
“娘!!!您在哪里?给儿子回个话啊!!!”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到底是为什么啊!!!”
耳边突然传来凄厉的痛哭声,叶邦华扭头看去,原来是外出回到家里的当地居民看见了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家,顿时愣在了原地,不多几,就嚎啕大哭地冲进了废墟里,用双手扒拉狼藉满目的家,想着把亲人就出去,但是……炸弹的破坏力太强了,他们的家人都被淹没在废墟的最下面,又受了炸弹爆炸后掀飞而来的硬物的冲击,应当是受了重伤,在这般情况下,能够存活的几率很低,被临时通知赶来的消防队员看着这一幕,也是惊疑到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场人为的灾难,叶,你需要查出来,谁是凶手、谁是主谋!”
“YES,SIR!”
直接绕开安森来向叶邦华下达追查本次炸弹袭击案的凶手跟主谋,这是伍德·鲁滨逊不太相信安森这个下属的直观表现,不过,此时正处于愤怒的伍德·鲁滨逊顾不上这些,只因站在他面前最有能力破获这一桩炸弹袭击案的、能被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下属,似乎也只有叶邦华了……如果是区鼎在现场跟踪汇报,那么,伍德·鲁滨逊一定会交给区鼎来办理。
现场已经轮不到叶邦华“指手画脚”了……伍德·鲁滨逊作为现场官阶最高的港警官员,顺其自然地接过了所有的指挥权,当即勒令安森、刘章等华人警员仍在外围负责疏散人群,而匆匆赶来的威海卫冲锋队则是承担了防暴工作,将被炸毁的木板房列为“临时管制区”,所有人员与车辆不得随意出入,同时,湾仔警署的物证科也在一众辅警队员的协助下开始对现场进行物证采集,而伍德·鲁滨逊则是第一时间向坐镇在中区警署的警务副处长麦士维进行简要的汇报,当得知湾仔区石水渠街的木板房集聚区发生了炸弹袭击事件,电话那一头的麦士维也被惊吓到了,当即决定前往现场监管后续工作的展开与案件跟进。
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现场,即便原先还有这一次炸弹袭击案的疑犯的线索,但是,看着来去匆匆的同事不断在各处区域打扫,已然是将原有的线索彻底弄没了,为此,叶邦华只能向上司伍德·鲁滨逊进行外出调查的请示,伍德·鲁滨逊当即同意,并且特别批准叶邦华回到湾仔警署枪房领取“临时配枪”——这是为了避免叶邦华在调查过程中出现“意外”。
虽说叶邦华家里就有着一座“小型武器库”,在那里面收藏着的枪械类型甚至比湾仔警署的枪房里的还要“齐全”,不过,【配枪】是港警部门正职人员——实际上是刑事侦缉处的警员才能携带配枪上街巡逻,下了班也能拿着配枪回家,不像日后下了班就要交还配枪——这是“血的教训”,在1970年代出现了一位“魔警”,下班后拿着自己的配枪在大街上肆意射杀过往路人,造成一百多人伤亡,这是香江史上最恶劣的重大危险公共事件之一。
当前普通的军装警员无法像日后的普通警员那般拥有自己的配枪,是因为香江港警部门的经费有限,无法为每一位军装警员量身定制配枪与统一的制式警服——这是一个当警员还要自掏腰包的年代,叶邦华和弟弟叶邦耀倒是不用为此发愁,可如果是普通家庭或困难家庭的孩子当上了警员,要么就放弃当警察另谋出路,要么就凑一笔钱拿到正职。
“诚伯,我来领枪,这是伍德·鲁滨逊警司亲自写的领枪手令!”
“唔……我先睇一睇……不错,确实是伍德·鲁滨逊警司亲笔写的,这上面还加盖了他的私人印章。可以喔,华仔,这么快就能领枪上街巡逻咯!”
“哼哼……石水渠街那边发生了炸弹袭击,我回来领枪是为了去街上调查这个案子。”
“什么?石水渠街那边发生炸弹爆炸了?就是刚才动静吗?”
“是啊!诚伯,麻烦你快点吧,我赶着去外边查案子!”
“行行行,华仔,你别着急,我这就给你登记领枪。”
急速赶回警署,找到负责看管枪房的老差骨“诚伯”,叶邦华强行镇静下来,把伍德·鲁滨逊临时写就的领枪手令给诚伯查验真伪,后者得知叶邦华回来领枪是要到街上调查刚才发生在石水渠街的炸弹爆炸案,深知案情为先,也顾不上调侃叶邦华这个小年轻,有条不紊地戳印、盖章、登记,然后给了叶邦华一把崭新地点三八,但没有枪套,因为那需要警员自备。
从诚伯看管的枪房这边领了配枪,叶邦华看也不看就拿着回到二楼大堂,从他办公的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黑色枪套——就是港片里常见的、可以挎在肩膀的那种,叶邦华提前准备好,自然是预料到了自己领到配枪的那一天。
一支点三八可抵挡不了将两颗威力猛烈的自制炸弹安置在石水渠街木板房的疑犯——都已经能够自制炸弹了,那么,也意味着这名疑犯,或者说这些疑犯所拥有的火力尤为强大。
出了警署,叶邦华可不是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而是先到陛升茶楼长期预定的二楼包厢里,跟查宜官这位在香江《大公报》的挚友见上一面,不过,甫一见面,查宜官便是迫不及待地向叶邦华问起今早发生在石水渠街的炸弹爆炸案,
“邦华,情形到底是怎么个章程?我听说这次爆炸造成了多人死伤?”
“不错!”
在查宜官惊骇且愤懑的注视下,叶邦华简明扼要地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这位挚友,而查宜官听到挚友似乎在怀疑是在香江的左、右两派势力为了“影响”港英当局对待大陆与台岛的官方态度而故意制造了这样一场人间惨剧后,也是大惊失色,他在香江《大公报》里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如果左派势力真要有所动作,不可能不与作为左派舆论阵地的香江《大公报》统一意见,否则,羊城跟京师都不会允许香江的左派势力“自作主张”!
“邦华,这事决不能是左派做下的,否则,我会提前告知你的!”
“宜官兄,我也晓得您的立场,但是,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过于恶劣,要不了多久,我相信港督、甚至是在白金汉宫里的英女王也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为了尽可能消除此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破了这个案子,那么,宜官兄,我需要向您以及您所在的香江《大公报》确认一点,即此事的确与香江本地的左派势力没有任何牵连吗?”
“这……邦华…….我……”
看着挚友脸上满是认真与严肃,查宜官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无常,时而慌张、时而愤懑、时而愧疚、时而懊恼、时而疑惑…….他其实也不能确定这一起炸弹爆炸案跟香江本地的左派势力是否存在联系,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左派势力还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蠢事。
“我……邦华,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情跟香江本地的左派一点关系也没有!”
“宜官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信你——但是,请您转告那些左派,这段时间不要再闹腾了,也不要去跟右派起冲突,一旦事态升级,介入的,那就是驻守香江的英军了!”
说罢,叶邦华匆匆离去,留下挚友查宜官仍在包厢里苦思冥想,他需要动用一些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