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的说她外婆在地下寂寞,要带一个孩子走,陆母指着柳念念,问做法事的:“为什么不是她?”
“老人实在太爱这个外孙女了,没舍得,就带了个外孙子。”
自那以后,柳念念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如果只要钱,还好说,一笔两清就完事了,但陆浮衣有这么好说话的话,她也不用躲十年。
农村生了女孩儿,一口米饭养到十来岁,就丢出去赚钱养家,活活一棵摇钱树,又怎会轻易松手?
车子呼啸前进,柳念念逼回眼眶的湿意。
到了喜缘,前台小罗来找她:“柳经理,你有客户。”
“这么早?”
“是啊,他说来找你的,姓陆。”
柳念念心头咯噔,难道是陆浮衣来了?
她直奔招待室,果然,是陆浮衣。
陆浮衣笑了笑。
柳念念把门掩上,“你来干什么?”
“昨天看见你没回家,我就来这里找你了。”陆浮衣神色猥琐,“昨晚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我未来妹夫?”
“你嘴巴干净点。”
“你昨晚不是跟着他回家了?”要不是小区外面有保安拦,他早就跟着魏越的车进去了。
陆浮衣舔着一张丑脸:“你也不小了,找男人了吧?每个月他给你多少钱?什么时候带回去见爸妈?我事先告诉你,彩礼要给五十万,不然我们不同意这门婚事。”
算盘打得够精的,柳念念冷笑,“说完了?”
“那个男人……”
“说完滚!”
“陆容儿!”陆浮衣横了一句,“别摆着个臭脸,我现在跟你说话是给你脸,你横个屁?别忘了,十年前你就一破鞋,出来也没人敢要你!”
十年前屈辱的一幕又被硬生生拉出来,柳念念手背青筋暴起,“这么多年了,拿着卖我的十万块,花完了吗?”
当年陆家把自己当成东西,卖给大她一轮的男人,仅仅为了十万块的彩礼,给陆浮衣娶媳妇。如刀厉目盯着陆浮衣:“陆容已经死在那场高烧了,你现在面前站着的,是柳念念。”
那晚他们给她灌了酒,发高烧躺在破床上,身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了,他们把她去乱葬岗,他们竟然以为她还能活着?
“从乱葬岗里回来的人,你以为还会是人吗,你也不怕,有人深更半夜,站在你的床头,要你们的命?!”
陆浮衣受到惊吓,“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不信鬼!”
“那可不由你!”
“你别过来!”陆浮衣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往门口跑去,拉开门就跑不见了。
“柳经理……”凤果端着果盘进来,忽察氛围不对,小心翼翼:“怎么了?”
“……”柳念念紧紧拳头,轻轻松开,“没事,你去忙吧。”
陆浮衣能找到这里,说明喜缘也不安全了。
现在能把他吓退,等他回去缓过劲来,肯定还会来找她。
柳念念当机立断,搬家!
打车回去洋庭小馆,收拾行李,把随身衣物打包放厅上,正准备去收拾大件,家门突然被重锤,柳念念一惊,陆浮衣来了?
“砰砰砰!”门外人生嘈杂,陆浮衣的声音断续传来,紧接着大门轰的一声,被砸开了。
“快快快!都贴上!”
一股浓重的烟灰香火味冲进来,大片大片的黄纸撒落,铺得蛮客厅都是。
“陆浮衣!你干什么?”
“对!就是她!快抓住她,她被鬼上身了!”
陆浮衣大喊,两个马褂男人冲上来,把柳念念按住,一盆烟灰水哗的泼到她身上来,柳念念倒吸凉气,冻了个哆嗦:“陆浮衣!”
陆浮衣劈头盖脸扇了一把掌。
嘴里念念叨叨。
柳念念懵了,烟灰水滴滴哒哒往下落。
她被两个汉子按在沙发上,粗绳子把她绑起来,陆浮衣也没闲着,巴掌大的道符全往柳念念身上贴。
柳念念回过劲来了,冷冷一笑:“陆浮衣,你在驱鬼吗?”
“老子告诉你,打哪来回哪去,不然我的桃花剑,让你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柳念念闷出笑来,“有病!”干亏心事的时候没见怕,现在才来超度?
陆浮衣把她绑好了,在客厅里翻来翻去,刚收拾好的行李被撕开了,里面只有些日常衣物,他找不到值钱的东西,转头来问柳念念:“你的钱呢?都放哪去了?银行卡,银行卡!”
“那都是死人的东西,阴曹地府里用的,你也要啊?”
“少废话!”
柳念念来劲了,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别说三五个大汉,一对一她也没胜算,咬牙忍下,“我没带身上。”
“那你放在哪里?”
“我存在银行了,买了基金,没有本人亲自办理,钱取不出。”
“那现在取!”
柳念念瞟了眼身边的彪形大汉。
抖抖胳膊,示意松绑。
陆浮衣走过来,“我告诉你,别耍花招,不然我弄死你。”
柳念念嗤笑:“我跑得掉吗?”
男人把她松开,柳念念嫌恶摸了把衣服:“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会。”
“快点!”
柳念念进卫生间把门关上,立刻反锁。她现在脱不了身,打电话报警?恐怕来不及,找人也来不及了,陆浮衣不会给她时间拖延,为今之计必须出去,去人多的地方,对……警察来不了,她到警察局去。
“快点!”陆浮衣在催。
“好了!”柳念念深呼吸,不能慌。
陆浮衣是不知道她的钱存在哪个银行的,出门下了楼,几个大男人几乎贴身跟着,根本没有机会逃。
待上车,柳念念不动。
“干什么?”
“你要他们都跟着我?”
“有意见?”
“有。”柳念念点头,指着他们:“你看看他们穿的什么样,长得流里流气的,跟着我去银行,恐怕会被当成劫匪吧?”
陆浮衣一想,有道理,便把其中两个打发了,只留下一个。
柳念念手机频繁震动,陆浮衣脸色大变,利箭一样盯着柳念念:“谁的?”
“……同事的。”柳念念瞥一眼,神经微绷。
“重不重要?”
“工作上的事。”
陆浮衣把包夺过来:“包,我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