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龙岭是扛把子，可去总部，不够。”
柳念念抬头，他有想过？
“龙岭和京兆的派系不一样，你未必适应。——为什么突然离开龙岭？”
“腻了。”
“连身份也腻了？”
柳念念心中一动。
其实她是不是陆容儿，魏越一清二楚。彼此心照不宣，柳念念不再挣扎狡辩——只要魏越不伤害她，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柳念念都不计较。
两人走到了柳荫道，魏越停住：“你的选择还有很多，不一定要在喜缘工作。”
柳念念也早有去意，可惜预支工资绊住了脚。她细细一琢磨，“魏总，有什么高见？”
“到我身边来，做我的人。”
“哪方面？”
“任何。”
柳念念想了想，轻声：“我还是还债吧。”
魏越是条捷径，可她预测不了，这条捷径的路上，会有多少个坑。
两人并肩而立，寒风凛凛，各有心事。
……
魏宅。
魏英华看着桌上的照片，脸色黑得像锅底。
魏夫人坐在一旁，抿了口花茶放下：“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他要是娶这个女人，有把魏家放在第一位吗！？”
魏英华的手指头，差点戳破照片上的脸。“才离开几个月而已，就给魏家搞出这么个女人！”
“我见过这女孩子。”魏夫人道，“心思活络，遇事镇定，有点儿心气。”微顿，魏夫人也微微皱眉，态度慎重，“但也因为如此，心眼太多了。”
这个柳念念比眼里写着钱的女人聪明，她也爱钱，但不激进，吊男人的手段，不愧是吃红娘饭的。
魏越玩玩性质的女人也不少，但知子莫若母，魏夫人看得出来，他对柳念念，和别的女人有区别。
“明天让他回来见我，不和这女人断了，我打断他的腿，一辈子出不了门！”
“收收你的暴脾气。打断了我不心疼？”
“还不是你宠出来的，都把他惯坏了！”
“有话好好说，你越硬，孩子越不听，反而把他往外赶。他都三十岁了，你还把他当孩子，他不要脸的吗？”
“你说了这么多年，他有听进去一句？”
“你急什么。”魏夫人嗔道，“这个女人有野心进魏家的门，她有本事步子跨那么大吗？你就让她来见见。”
魏英华给她劝下来。
须臾，魏英华拨通魏越的号码：“明天，把那个女人带来见我。”
……
柳念念刚洗完澡，听到这个消息愣了。
“魏越，你该不会开玩笑吧？”她屈膝坐到沙发，“你要带我回魏家？”
闹剧越来越离谱了属于是。去魏家见他的亲朋好友，柳念念想都没想过，说了一个谎，要造九十九个谎来圆，柳念念提议道：“要不你和家里人说你分手了，恢复单身？”
“你以为我家里人像你一样没有脑子。”
“这有什么，谈恋爱嘛，分分合合很正常。”
魏越轻拍了拍仍未痊愈的胳膊：“你看着它，再说一遍。”
“……”柳念念哽住，他不会指望着，拿这个恩情拿捏一辈子吧？！
“明早七点，我准时喊你起床。”
过分！
柳念念气愤跺脚，“就这一次啊！”
她发誓，只这一次！
伤好就还清！
柳念念甚至恨恨的想，要去见家长是吧，明天她就当面分手，看谁受得了！
她暗暗盘算，明天怎么和魏越交涉。
……
次日，魏越准时来敲门。
柳念念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柳念念！”魏越喊出了脾气，进来一把将被子掀开，一巴掌落她圆翘的小臀上：“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还早，时间肯定来得及。”
魏越何不知道她想拖时间，捏着她的下巴，咬着她的捻磨一阵，声音放轻：“你不起，今天就别去了。”
柳念念粉颊腾的红了，大早上就开始耍花腔！“知道了！”
柳念念不情不愿，各种墨迹，又是泡澡，又是敷面膜，几套衣服来来回回折腾，就不想让他好过，最好把他气着了，魏家就不用去了！
但魏越在客厅等着，不慌不忙，看起来是今天不去不休。
拖到最后柳念念都觉得没意思，随便挑套衣服：“好了。”
她在魏越面前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好看吗？”
她知道大户人家都不喜欢妖艳，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眨巴眨巴苍蝇腿长的睫毛。
旁边的郁向阳，脸色跟生吃了块猪肝。“柳小姐……”
魏越却笑，伸手止住郁向阳：“挺好。”
柳念念脸上的笑垮下来，是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生气，自己技术没那么好吧。
“走吧。”魏越双手插兜。
“你香水在哪儿？”柳念念踩着十公分高的鞋子跟上去，“哎哟！”
她的鞋子选高了，差点摔下去，幸好魏越扶着。“穿不了就别穿，表演踩高跷么。”
“你懂什么。”柳念念站直了，拍拍旗袍上的褶皱，她装得越像捞女，魏家的个个就越讨厌她。
被魏越扶着上车，柳念念到前面拿了车里的车载香水，扑扑往自己身上喷，车里顿时充满刺鼻的香薰味，郁向阳已经辣得五官扭曲。
魏越掩鼻，俊眉拧起。
不高兴就对了！柳念念差点笑出来，“怎么样，好闻吗？你妈妈会不会很喜欢？”
魏越的下巴每低下一寸，动作就僵硬一分。
柳念念卯着劲儿，在搞砸这一顿午饭！
他磨得牙痒痒。
“哎呀，你看我的口红是不是掉了？我再补一补。”
她伸手去拿口红，却被魏越一手扣住，后车窗缓缓降下，冷冽的寒风赶紧来，柳念念头皮一紧。
他抬手，两指捏松衣领：“我想你如果真的不想去，我们就回去运动运动。”
“咳。我这不是紧张。”柳念念瞄了眼他的脸色，阴得跟阎王一样：“到底算我高攀嘛。”
她见好就收，横竖已经这样了，就魏家那种高官显贵的门第之见，妥妥的瞧不上她。
“把妆卸了。”
“不要，我花了那么长时间……”
“把妆，卸了。”他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柳念念缩了下脖子，到底还是把妆卸掉。
车子在魏宅的大草坪停下。
柳念念在车里，看到魏宅的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