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念洗完澡,趴床上。
信息箱里是陆浮衣之前发来的短信,她忘记删了。
烦躁埋头在枕里,短信被魏越看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她只想在发酵前,赶紧把事情处理掉,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不影响现在的生活。
时针走到十二点,估摸着魏越应该回去睡了,柳念念起来,准备到客厅喝水,然后休息。
刚开门,发现客厅的夜灯还亮着——他压根就没睡。
柳念念顿在原地。
魏越正好准备去浴室,见她没睡,微微扬眉,喊她过去:“过来。”
“干什么?”
“帮我洗澡。”
柳念念瞠目结舌:“这个点了,还要洗澡?”
“废话真多。”
柳念念皱眉头:“这个不行,您自己来。”
魏越动动胳膊。
他有伤。“医生叮嘱,不能沾水,否则发烧发炎。”
“您多裹几层!”
“不行。”
“那您自便。”她才不管。转身关门。受伤的又不是她,伤员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命,还指望她爱惜魏越的命。
“嘶——”魏越俊眉轻蹙,他才轻动两下,伤口便有晕红的血迹,柳念念脚步一顿。
魏越倒再没逼她,自己转身进卫生间。
水声哗啦啦传来。
柳念念站了一会,有点犹豫。
他的伤在胳膊,伤口不大但很深,刚刚换完了药,动作稍微大点都会影响愈合,要是不小心沾了水……
柳念念咬咬唇,在浴室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哐哐一阵响,忽然砰的一声,不知道碰倒了什么东西,柳念念一紧张:“魏越?”
魏越没回她。
柳念念敲门:“魏越?”
“干什么。”他语气冷淡。
“你没事吧?”
“死了。”
“……”
她终于知道魏越的脾性也很大,那张嘴说的话气起人来让人心梗塞。
……
柳念念拿着花洒,皱眉盯着眼前的男人:“麻烦你,把浴巾裹裹好。”
“洗澡还裹浴巾,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你裹不裹?”她举起花洒。
然而他真的很倔强,愣是不裹,任自己兄弟昂扬。
柳念念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不和伤员计较,只当自己是瞎子,什么都没看见。
水波荡漾,淹没腰以下。
他瘫在浴缸里,胳膊靠在浴缸边沿,任凭花洒的水从胸膛浇到腰:“知不知道,要是去澡堂,男人裹着浴巾,人家会认为你那玩意儿见不得人。”
“你们男人的规矩,我知道来干什么。”
“难道你们女人上澡堂穿着比基尼?”他有些狎昵:“又不是没见过,还这么讲究。”
柳念念被他说得耳根热起来:“洗澡能不能闭嘴!”
嘴巴叭叭叭叭个不停,就他会说话?
魏越果然消停了会,一时间,只听得到花洒均匀的水声,与渐趋温热的气氛。
他的体格强大,肌肉线条又十分紧致,水珠顺着肌肤纹理一路汇集,柳念念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
给男人洗澡,她才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遭。
他把腿搭起来,花洒随着往下冲,柳念念听他懒洋洋的开口:“我以后,该叫你柳念念,还是陆容儿?”
柳念念一顿,横他:“你还说?干嘛偷看我手机?”
“不好意思,恢复数据时,它自己跳出来。”
“你可以闭上眼。”
“它怎么不懂事点,主动在我面前消失。”
柳念念转过身,对着他:“这世界上已经没有陆容儿这个人了,即使有,那也不是我,我是柳念念,麻烦魏总您记好了。”
魏越点点头:“是啊,陆容儿有个叫陆浮衣的哥哥,柳念念没有。”
柳念念瞪:“你到底想说什么?”
“承认自己是陆容儿那么难吗。”
“我本来就是柳念念!”她把花洒扔水里:“如果你要找陆容儿,麻烦就去外面找陆容儿的女人,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多得是,如果你是需要我,那这里只有柳念念。”
她何尝不知道承认很容易,可他从来没想过承认自己的陆容儿,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十年的努力就会白费,她拼了命要逃离的过往,会全部追回来把她淹没!
魏越轻笑:“有个陆浮衣的人在找妹妹,你说我要不要帮一把。”
好一个威胁的手段。
柳念念冷笑,“他要是敢来,我就送他进警察局。”起身把干浴巾拿来,背过身甩给他:“起来。”
水声哗啦作响,魏越起身,“陆浮衣和你有深仇大恨?”
“关你什么事。”对于那段不堪的过往,柳念念只希望它是噩梦一场,永远不要再记起。
她不希望魏越的焦点一直围绕在她身上:“你要真想知道,不如拿你的秘密和我换。你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这样多平等,你说是不是。”
魏越静静盯着柳念念的背影,审视许久。
柳念念对他很防备,她从来没有对人敞开过心扉。
接过干浴巾擦了把身子,魏越赤脚出去:“行啊,你有多少个秘密够和我换?”
“啊!”柳念念给他吓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穿衣服!”
“没带。”
“你不早说!”
“衣服在我房间,去拿。”
“为什么是我?”
“我是伤员。”
“受伤了不起!”
“我还真了不起。”
魏越这张嘴,不仅能叭叭叭叭个没停,还很不要脸。
拿了T恤给他套上,魏越又发号施令:“泡壶碧螺春。”
柳念念忍住大翻白眼的冲动:“快一点了,你喝茶?”
“我喜欢。”
“真是狗拱门帘全靠嘴。”
虽是这么说,柳念念还是乖乖去做。
深夜,家里还灯火通明,柳念念在厨房烧水,洗茶,煮茶,工序一道一道按照他说的做。
忙活完已经困乏得不行,但茶没凉,没法喝,魏越硬要她陪着,喝完才能回去。
她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魏越注意着时针的走动,与她闲聊:“你要听什么秘密?”
她已经困得不认五六,昏昏然的,脑子轴得转不过弯,哪顾得什么秘密。“没有。”
她对魏越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你若不说,那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