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他们当然不是过来安家的。
但是这大包小包的,确实是让人误会,尤其是在有一对同行夫妻对比下。
那对年轻夫妻看上去20出头,身上只背了一个包,两人头上都带着一顶同款鸭舌帽。
再看看郁可这边大包小包,难怪那小孩要误会。
“我们人比较多,所以东西也比较多。”郁可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绿色的魔鬼糖,递给那个小孩。
这还是孙云花了一毛,特意孝敬她的。
那小孩儿看到糖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却没有马上接过来。
“我妈让我不要随便吃陌生人东西。”
哎哟,这小孩还挺谨慎的。郁可顺势把糖揣进兜里,既然如此,那就不给喽。
小孩儿看糖被收起来也有点着急,连忙说:“但是我们今天不就认识了吗?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到时候我带你们去,你把糖给我。”
郁可哭笑不得,又重新把糖拿出来给他,这小孩真是鬼精鬼精的。
苏柏提前联系好了民宿,那只需要把行李提到房子里就行了。
是过了这么久,说好的人也没有过来联系她,总不能拿着这么多行李到处乱晃吧。
苏柏有点着急,拿出翻盖手机不停的打电话。
“怎么这么久了,人还不过来呀?”
小孩见他们一群人站在路上不往前继续走,含着糖果含糊不清的问。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要去哪里呀?过一会儿天就黑了,晚上有可怕的大蝙蝠。”
郁可听到有蝙蝠顿时打了个寒战,我那玩意儿又可恶心又可怕,要说她最怕什么,蝙蝠莫属。
“王友根家在哪儿?我们是到他家来住宿的。”
小孩吸溜吸溜地吃着糖果,随口说道:“王有根伯伯去年就不在了,我还去他家吃席了呢。”
“那和我联系的是谁呀?”苏柏一脸惊恐,总不能跟她打电话的是个鬼吧?
郁可觉得这对话不能再继续下去。
再这样问下去都快成恐怖片了。
“估计是个骗子,趁屋主不在,把他的房子拿来挂到网上,欺骗来旅游的顾客。”宋修泽适时出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柏和孙云都看向郁可等着她拿主意。
郁可目光灼灼的盯着吃糖的小孩,拍手说到:“就他了。”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杜亮,看着我干什么呀?再看我也不会把糖吐出来还你的。”
郁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他:“想不想吃更多的糖,还有小零食呢?”
“想的话就带我们去找你妈妈,我们有事找她。”
“那你先把零食给我。”
小家伙还挺鸡贼,苏柏默默地拿出背包里的零食递给杜亮。
杜亮熟门熟路地带他们去找自己的母亲。
巧合的是杜亮母亲家也是做民宿的,看到自家儿子带了许多人上来,竟是一点都不惊讶。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我们帮忙拿吧,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杯茶。”杜亮母亲热情地拿出小板凳给他们坐下,让她男人把这些行李都拿到房间里去,她则进屋倒茶去了。
坐下来之后,郁可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庭院里有两个石桌,桌旁放了许多小木凳,顶上是葡萄藤。或许是过了吃葡萄的季节,早就不见葡萄的身影,只留下绿色的叶子间夹杂着黄色。
地上洒满枯黄的叶子,些是葡萄的叶子,有些则是门外那些不知名的树木飘落进来的。
杜亮家门口甚至还种了一棵银杏树。
郁可看着那颗银杏树,无意识走到门边,征愣许久没有回神。
“你好像很喜欢银杏树?”宋修泽低声问她,嗓音清冽。
“嗯。”她的思绪飘远,仿佛陷入回忆。
前世的时候,郁可身体一直很差。她的父母就在门口种下一棵又一棵的银杏树。
她的母亲说:银杏树寿命长,妈妈希望你长命百岁。银杏树叶越茂盛,你的生命力也越旺盛。
可惜她最后还是没有活下来。
宋修泽轻轻的捏住她的指尖,语气坚定:“我会在我们的庭院里种满银杏树。”
郁可一愣,随即脸红。
她注意到宋修泽说的是我们。
“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看银杏树花开花落,果实累累。”
银杏树至少要养二三十年才能结果,郁可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宋修泽说的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银杏树,什么开花结果?”孙云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跑了过来。
郁可还没想透,见孙云过来,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立马变脸说:“当然是开你的脑花。”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宋修泽说要同她看银杏树花开花落,果实累累。
系统看不下去了。
“亲,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来撮合男女主的。”他绝望地看了一眼脸红的郁可和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宋修泽。
又看了一眼,在那跟孙云打闹的苏柏,顿时觉得任务完成遥遥无期。
“宿主,你和宋修泽是不会有结果的。早晚要离开这个时空,他在一起不仅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也是在浪费他的生命。”
郁可一颗滚烫的心,如同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哪怕宋修泽喜欢她又有什么用?
她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怀揣着这种失落的心情,她甚至后面都没有再同宋修泽说一句话。
郁可的态度一下变得冷淡,宋修泽瞬间察觉到了。
他在想是不是他的态度太过明显,招致了她的厌恶。
或许他不应该这么着急。
不提宋修泽心中如何懊恼,黑夜很快到来,星星霎时布满天空。
杜家村的夜景很美。
杜亮母亲在庭院里种了桂花和蔷薇,风袭来,花香很快溢满整个室内。
他们4个一共要了两个房间,苏柏和郁可睡一屋。
苏柏满意地铺好被褥,甚至先上床替郁可暖被窝,迫不及待地想和郁可贴贴。
郁可望着窗外黑黢黢的角落,顿时想起了白天杜亮说晚上有大蝙蝠,反手就把窗户给关上了。
苏柏满心欢喜地等着郁可过来一起睡觉,却在探头的那一瞬间,看见床边的木桌上有个蟑螂。
“啊——”
“有蟑螂啊!” 苏柏发出尖叫,从床上跳起来,躲到郁可身后。
郁可看见是蟑螂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就抄起鞋底,把蟑螂拍死。
实不相瞒,这玩意儿她偶尔能在宋修泽家里看到,一般都是当场打死。
她拍着苏柏的背说:“别怕别怕,它已经死了。”
苏柏吸了吸鼻子,眼泪鼻涕直流,眼神狠决地把粘了蟑螂尸体的拖鞋丢掉。神速地从那一大堆行李里又拿出一双拖鞋。
郁可:……
隔壁宋修泽和孙云听到动静,很快过来敲门。
“郁可,你们没事吧?”宋修泽站在门口问她。
郁可现在并不是很想面对他,只是淡淡道:“蟑螂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以为宋修泽会马上离开,谁知门外的人继续敲门。
她正想对宋修泽说,不要再敲门了,她是不会开的。
也知道门外宋修泽忽然了一句话,迫使她不得不开门:“我拿了杯开水,蟑螂单只是拍死是不行的,如果不拿开水把它完全烫死,它身体里的卵会孵化出很多小蟑螂。”
听到这话,站在郁可身旁的苏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宋修泽神色泰然地拿着开水走到木桌前对着蟑螂的尸体淋了一遍。
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对郁可寸步不离,好似也拉开了一些距离。
郁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原来他的喜欢也只是这样啊。
还没有失落几秒, 宋修泽路过她身边时,郁可感觉到手心一凉,低头一看竟然是几颗糖果。
郁可看了一眼苏柏,见她没有看过来,做贼心虚似的把糖偷偷塞到睡衣口袋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点高兴。
宋修泽见她把糖果收下,眼底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果然还是要慢慢来啊。
他不能心急。
经过蟑螂事件之后,苏柏和郁可倒是睡得挺香的。
谁知到了晚上凌晨2点多,门口动静特别大,又把两人吵醒了。
郁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起床喝了杯凉水。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清明。
她穿好衣服走出门,想要看看门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一出门就遇上宋修泽和孙云,显然两人也被吵醒了。
宋修泽看到郁可,默不作声地回房间里,又拿了件外套。
庭院门口有一盏灯,但是瓦数不高,灯光也不足,因此他们看不清在是谁站在门口。
门口大概站了有五六个人。
杜亮的父母很好认,另外几个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杜亮母亲靠在门框,一直在劝,她男人则站在另外几个人中间,防止他们打起来。
靠得近了郁可才听清楚他们在吵些什么。
“我们是不可能都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明明之前在电话里说好的是我们两个人一个房间,结果到了这里你却告诉我,我们要5个人挤在一起。”
“你觉得你有理吗?”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她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手上还提着包。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乱动我的包,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偷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