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就是他破坏了我们的婚礼,才害得你背了这些债啊。来来来,凌总,你来告诉她,那两百万现金是你还的吧?是不是该你还?”
吴一磊指着凌岳,对他使了使眼色说。
凌岳看着吴一磊着急的眼神,又看看艾可憔悴的样子,点了点头说:
“是啊,是我还的。是该我还。那天是我毁了你们的婚礼,我赔给他了,我们都两清了,合情又合理。”
“对嘛,这下你相信了吧?”
吴一磊暗地里松了口气。
看着艾可怀疑的眼神,凌岳站起身说:
“你爱信不信。反正钱我是给了,其他还有什么问题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无关。”
“可是,这婚礼的取消,我也是有责任的。况且,彩礼确实是我们家收了。我得把钱还给你。”
艾可还是固执地想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时候,艾可的电话响了。
“什么?爱心珠宝?有什么事?”
听了一阵,艾可才算明白了,当初吴一磊跟她结婚前,用金卡在爱心珠宝公司购买了首饰。客户信息留的是艾可的身份证。
爱心珠宝公司为了感谢VIP客户,开展了一次抽奖活动,艾可中了特等奖,现金200万。
因为吴家是爱心珠宝的常客,公司经常送货上门,所以也直接把奖金送到了吴家。
这一次打电话是公司为了确认反馈。
“可是,我已经把首饰退掉了啊?”
“哦,艾小姐,这不影响,这只是针对金卡用户进行的抽奖,当时参与活动时填写的受益人是你的名字。所以奖金是属于你的。”
“哦。”艾可还是有些发慒。
“好的,艾小姐,那么,爱心珠宝祝你们爱情久久,百年好合。”
服务员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你这是?”
吴一磊看着艾可拿着电话,也不说话,一副呆呆的样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说是我中奖了,200万?就是你说的现金200万?”
艾可还是不敢相信,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啊?真的假的?”
吴一磊也不敢相信,望望艾可,又望望凌岳。
“看我干什么,别把我拉进来,我不想掺合你们这些破事。”
凌岳因为自己刚才居然帮着吴一磊说假话有些尴尬,为了转移话题,他板着脸对艾可说:
“对了,公司规定,员工一律不允许兼职。你成天在外面兼职,哪有精力和心思为公司干活?我们君和公司可不养废人。”
凌岳说完,接通了响起的来电:“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干了,这时候才到?”
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凌岳就接着电话,自顾自地离开了。
吴一磊一看有些生气了:“凌岳,你给我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的这是。”
艾可并没有生气,她对吴一磊说:
“其实,凌总说的没错。哪一个公司,都想要健康的员工,能精力充沛,全身心地投入工作。象我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确实是废人一个。”
“话是这么说,可是……唉,算了,不说这些。艾可,你现在债也结清了,以后可得听医生说的,不能再住地下室了,也别再去兼职了,别死撑着,到时犯了大病可划不来。”
“知道了,我这几天就马上找房子,搬出来。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刚才说叫凌岳还债?”
艾可还想着刚才吴一磊和凌岳都一本正经地说着帮她还钱的事。
“那什么,嗨,那就是一个误会。那凌岳也是,不是他,他还装模作样的,瞎起哄。”
吴一磊心里明白,哪有那么好的事,无缘无故就中了大奖。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中过奖,但都是奖品,或是购物优惠什么的,哪有谁一上来就发现金的。
但他不想为这200万再生事端,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匆匆告别了艾可离去。
下午,艾成君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也马上赶了过来。
“可儿,你这是怎么了?”艾成君握着艾可的手焦急地问道。
这些天,他只能悄悄地通过电话和短信知晓艾可的情况。
可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总是报喜不报忧,如果不是医生打电话,他也不会知道她生病住院。
艾可为了避免艾成君担心,只告诉他是昨晚不小心淋了雨,感冒发烧了,只需要休息两天就好了,又告诉他换了新公司的好消息。
艾成君这才放下心来。他用手为艾可梳理着散乱的头发,眼睛有些湿润。
这么多年,除了大学读书,女儿还是第一次真正地离开家,而且一去就不再回来。
他本想等姚春丽消消气再接女儿回来,可到现在,艾成君只要提一个字,姚春丽还是会大发雷霆。
这么多年,自己全身都是病,姚春丽又要带孩子,又要照顾他。
他知道她的辛苦,所以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不愿有一处惹她生气。
“可儿,你受苦了。别怪你妈,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出息,挣不了钱,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艾成君哽咽着,说完红着眼离开。
艾可坐在病床上,默默地有些感伤,她当然明白艾成君的苦心。
这么多年,她都拼命地努力,去感恩,去体谅他们,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办法,去违背自己的本心。
秦树过来给艾可检查的时候遇见了艾成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姑娘看起来似曾相识。
几年前,秦树还在惠仁医院内科实习的时候,艾成君是内科的常客,那时经常会因为胃痛住进医院,有一次还做了胃切除手术。
让秦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
每天背着书包送饭,给爸爸喂了饭又匆匆赶着去上学,小小的个子,照顾起病人来却是非常周到、体贴和熟稔。
那时,主治医生很喜欢那个小姑娘,经常称赞她懂事乖巧。
而秦树站在一堆实习生里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秦树明显觉得她少了些同龄小姑娘的童真,不太爱说话,就算是偶尔笑笑,也是转瞬即逝,他看到她小小的脸上,更多的是怅然和迷惘。
不象自己的妹妹,跟她一般大,那时却还只会在妈妈、哥哥怀里撒娇耍赖。
如今,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妙龄女子,却以这般没落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树觉得隐隐有些心痛。
如果可以,他很想去保护她。
用自己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遮风蔽雨,让她的眉头舒展,能够真正开心地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