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官痕与时凡走了出去,时凡道:“还好有你在。”
他刚刚说话没有经过头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差点刺激到关笙,还好兀官痕巧妙的否定了他,不然关笙必然受到打击。
“我说的是真的。”兀官痕微微扬起下巴,斜视着看时凡。时凡呵呵笑了几声,窜上他的后背,夹紧兀官痕的腰部而后喊道:“马儿马儿,快些往前跑,天就快塌下来了。”
他语气认真,让兀官痕忍不住失笑,兀官痕抱紧他,低声性感道:“你这个小骗子。”话是这样说,可是他还是带着时凡跑了起来,风打在脸上,让空气之中那种沉闷感消散了许多,时凡舒服得呻吟出声,他将下巴枕在兀官痕肩膀上道:“我同你说天要塌下来,这话是假的不错。你同我说魂兽灵与主人之间的联系不可能切断,这话怎么就不能是假的了?”
兀官痕一愣声,他停了下来,沉吟半响道:“你倒是变聪明了不少。”要是放在以前,时凡对他说的话绝对是保持百分之两百的信任,不会深入去思考。可是今天,时凡不仅否定了他,还学会举一反三了。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时凡跳下来,肃容看着兀官痕道:“你太聪明了,我要是再蠢下去,那就跟不上你了。”
兀官痕抚摸他的额头,像是在无声的安抚,时凡抓住他的手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道:“痕,我看得出来,月身上的那些伤口都是你干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我爱到快要疯掉了?”兀官痕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用过那种可怕的力量,也从来不让他面对危险,更是将各种赤裸裸血淋淋的事实包上一层糖衣才肯放在他的面前,这种深沉到让人恐惧的爱意,时凡以前从来没有察觉过,如果不是这一次他差一点死掉让兀官痕爆发了,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没有疯掉,我爱你,快要爆炸了。”在时凡真诚的目光下,兀官痕顺从自己心中的爱欲,他将时凡捆进怀中,手中的力气不断加深,“我想要你将你揉进我的身体里,只有这样,你才不会逃走。”
时凡回抱住他,声音如同夏日花朵一般绚烂,“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永远不会逃走,就算是会死掉也没有关系。”
“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救赎,直到你的出现。”时凡踮起脚尖,他亲吻兀官痕的锁骨,用舌尖去舔他的胸口,兀官痕发出难耐的哼哼声,时凡突然之间将头按了下来,在兀官痕胸口裸露的肌肤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齿痕。
“虽然很娘,不过果然很爽。”偶像剧中经常出现的女孩子在喜欢的人身上盖章的剧码,时凡以前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承认,这滋味贼鸡儿的爽。
兀官痕痕久久静立,他松开时凡,与他对视,带着厚厚一层茧的大手在时凡眼睛上摩挲着,他启唇道:“我想要在这里留下我的印记。”语调隐忍,就像是在刻意的压抑着什么。
时凡微微一笑道:“不如试试?”
两人对视着,爱意在天地间无声的燃烧着,在他们的眼中印照着,最后化作两人唇间的交缠。兀官痕对他说道:“再等等。”
时凡轻呵一声,没想到兀官痕也会有犹豫的时候。
“坐下,我与你说一件事。”兀官痕寻了一块平地,与时凡并肩坐着,他说道:“你刚刚的猜测是对的,在那里面的时候,我就是那种情况。”
“哪种情况?”时凡眼皮频繁的跳了起来,那是在刀兵岁月里锻炼出来的对危险的本能感应,可是他却又无比清楚的认识到,兀官痕对他敞开心扉的机会千载难逢,不论如何他绝对不可以放弃。
“刚刚进入中央小世界的时候,他们从我的灵魂空间里跑了出来,并且对我抱有很强的敌意和怨气。他们开始驱逐我,开始杀害我。”兀官痕抚摸自己的手腕。在初人体系的认知之中,魂兽灵与主人是互为半身的,是绝对的一体,那个时候魂兽灵对他的敌意来得突然,兀官痕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曾经被最为急躁冲动的白虎所伤。
“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做的?”时凡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舒缓平静的。
“打。”兀官痕将手张开又合上,“只要打赢了他们,他们就会重新臣服。而且,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了。”
“怎么个密切法?”
“他们会被我压制,永远的压制,永远的不能反抗我。”兀官痕嘴角衔着一抹嘲讽的笑意道。
时凡抱住他道:“这不是你的错。”在初人体系之中,魂兽灵与主人的关系是最亲近的,这种亲近有时候会超越血缘关系,兀官痕与魂兽灵之间的关系正是如此,先是被他们所伤,后来又注定永远的伤害他们,时凡心中一抽一抽的,他能够感觉到兀官痕心中的悲伤。
就在这个时候,兀官痕的魂兽灵纷纷主动的从他的灵魂空间中出来,他们化作娃娃大小,停留在兀官痕的身上各处,各类生物嘶鸣声不断,兀官痕伸出手,毕方跳上他的手掌,摆摆身子将椽向外张了张,像是对兀官痕露出了一个微笑。
兀官痕轻叹一声道:“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时凡心中一动,他道:“我听说兀官家藏书丰富,还留有几千年前有关初人诞生历史的孤本,也许里面有记载解决的办法!”
兀官痕一怔,他正想说话,有人冲过来在他们刹住,风风火火的喊道:“尸体动了!动了!”
兀官痕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起了,时凡也是如此,两人向尸体所在处奔去。若是远远看去,尸体的确是在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在移动,时凡蹲下查看尸体的异状,他用剑挑开尸体落在头颅上的手臂,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从那破烂的头颅里正在钻出无数只极小极小的无毛生物,那生物眼睛都还没睁开,却已经在破开头颅往外爬了。
那生物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很快的膨胀长毛,兀官痕突然将时凡拉开,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尸体上,他对众人喊道:“快跑!”
“那里面是什么?”有人仍是不死心,问了一句。
“哪里那么多废话,叫你跑就跑!”兀官痕一脚把他踹远去,召出鸿鸣刀对着尸体砍去,外套应声而破,从里面飞出密密麻麻无穷无数的乌鸦来,时凡召出崇明鸟,兀官痕也默契的召出毕方,两只魂兽灵冲到尸体面前,一同喷出红色的火来,那尸体很快就烧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空中的乌鸦像是畏惧这火,飞高飞远去,在高空之中凝望他们。
“我讨厌他们的眼神。”时凡去将被兀官痕一脚踹得爬不起来的人,那人怔怔的看着天上的乌鸦自言自语道,时凡也看上去,他发现天上的乌鸦眼中都是一片猩红,不知道是因为印着火,还是说那就是乌鸦的真实之眼。他愣神间,有乌鸦化作一道流光向他们射来,时凡反应不及,只能够一脚将那人踢开,自己用剑硬抗这一次的攻击。
那人被连踹了两下,又偏偏两下都踹在不同的屁股瓣上,他扭曲着脸坐起来骂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踹我的屁股,你们这对基佬居然一人踹了我一下……靠,你干什么!”他的愤懑,他的委屈在看到时凡的脚陷入土地之中时消散得彻彻底底,他召出自己的弯刀飞身上前,像撞在时凡剑身上却还是如同流火一般的乌鸦砍去,乌鸦一用力,将时凡撞了个倒仰。不过这样也好,时凡找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在地上打了个滚,与救他的人滚到了一处,两人背对着背,与这群攻击力极强的乌鸦对峙了起来。
时凡听见一阵又一阵的金戈之声,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人也在与乌鸦战斗。他的眼睛被浓烟熏得眼泪一直往下掉,他一抹脸,余光瞟到地上尸体的余烬,他咬着牙骂了起来,“该死,我们中计了!”
“啊?”那人偷偷的揉着自己的屁股,听到时凡小声说话,他转过头来问了一句,时凡将他的头拍回去道:“啊什么啊?不要分神,你是不想活了吗?”他说完,看了一眼自己停不下颤抖的手——这些乌鸦简直就不像是有血有肉的生物,更像是一种由世上最坚固材料打造的武器,他的轩辕剑与乌鸦相撞处现在还在发烫,他的手更是差点废在了与乌鸦的对峙之中。
“不要以为你们救了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那人哼哼道,虽说如此,却还是警惕的巡视起了周围。时凡在心中叹气,不是他救了这人,而是这人救了他。现在他们身陷浓烟,看不到其他人的情况。也不知道兀官痕那边怎么样了,他必须得尽快找到办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