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你打回来。”
“那不然,你踢我一脚。”
“小羡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小兔子,你好不容易答应让我追一追,这还没开始呢,你可别反悔。”
“宝贝小兔子,你再不理我,我可要动真格了。”
“宝贝小羡羡……我乌龟王八蛋,猪羊牛马狗,禽兽不是人。我保证,以后不强迫你,行不行?”
杜子羡听得头皮发麻,之前的那点屈辱取得一干二净,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早就被苏凉这没底线的伏低做小给惊得只剩下难以置信。
“别叫了!你叫魂!”杜子羡低吼了一句。“滚出去。”
“那你不生气了吧?”苏凉厚着脸皮问道。“小兔子,你到底还生不生气吗?你别生气了行不?要不然,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除了让我滚,其他的我都满足你。”
“不需要。”杜子羡闭着眼,捏着拳头。他真的快要恁耐不住揍人的冲动。“出去。你不走我走。”
苏凉将人拉回来,摁在床上。看着杜子羡红着的眼眶。他居然有一丝的心疼。苏凉原本想要抚摸一下杜子羡的脸,可那一刹那他停止自己手上的动作,收了回去。
可笑,心疼是什么东西。他苏凉就不该有。
“我走我走,都是我的错,我认错。”苏凉目光闪躲,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可他看了一眼杜子羡,又忍不住赖上去。
他亲了亲杜子羡的额头,说:“晚安,小兔子。”
说着,苏凉才裹着浴巾,走出了杜子羡的卧室。
杜子羡,伸手摸着自己凉凉的额头。忽觉苏凉的那个吻滚烫得吓人,让他又一瞬间的失神。苏凉的那个吻像是一块无形的烙印加注在了杜子羡的灵魂里。只是彼时杜子羡还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大年三十,杜子羡按理应该回杜家团圆。这一点无可厚非,每年都是这样。所以,苏凉走不走都是定局。至少杜子羡是这么以为的。
“小兔子,再借一晚你的房间呗。我没有去处。你放心,你回家团圆,我不打扰你,我自己在你家躺着就行。”苏凉厚颜无耻地躺在沙发上,一点客人的自觉性都没有。
“我不欢迎你。出去!”杜子羡冷漠地撵人。
“小羡羡,我真的没地方去。不然我也不用呆在没有你的地方是不是。我妈明天回C市区,我也得明天才回去。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苏家又不欢迎我,我何必去触霉头。小兔子,小可爱,小羡羡,我求你了,你再收留我一天,行吗?”
死皮赖脸没下线这件事上,苏凉就没输过。
“反正我不走,你自己看着办。你最好打110,这样全世界都知道我苏影帝,躲在你杜二少的房间里,睹物思人。我无所谓的,正好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
让人无可奈何的耍赖,杜子羡是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扭着你使劲儿折腾的人。他想要是换了杜经年,大概揍一顿,然后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但是他也打不赢苏凉,也没那个体力将人扔出去,更不可能让苏凉曝光那什么不存在的关系。这样一来,杜家都知道了,他妈还有立足的地位?
“别动我的私人物品。”杜子羡无可奈何地吐了一句。
“好嘞,小兔子。早点回来哦,我等着你吃夜宵。”苏凉朝着杜子羡挥手,仿佛他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杜子羡扶额,燥得想要打人,但偏偏又无能为力。遇到这么无赖的痞子,杜子羡觉得自己可能是到了八辈儿祖宗的霉运。他甩了一记白眼给苏凉,转身拿着东西,准备开门。
结果,苏凉从沙发那边跳过去,将杜子羡抵在门上。
“你又要做什么?”杜子羡有些烦躁地皱眉。
“离别吻。”苏凉挑眉一笑,说着低头在杜子羡的唇上啄了一下。
“苏凉!”杜子羡一把将人推开。
苏凉没有一点悔过之意,反而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小兔子,别生气嘛。你不是答应让我追一追?乌龟王八蛋的速度肯定是赶不上小兔子,那我只能取捷径。”苏凉伸手拨了拨杜子羡的头发说道。
杜子羡张扬着一张冰山美人脸,甩了一剂刀子似的冷眼给苏凉。对于这种人,杜子羡只能装作被狗咬了,千万不要和他扯,越扯越远,没准还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打开门,扬长而去,全程留给苏凉的只剩下冷漠无情。
杜子羡,你真能受得住自己的内心吗?
杜家,杜子羡并不喜欢。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厌恶到了极点。可笑的是,这个抹杀他童年的地方却又给他选了未来的路。这真的很讽刺不是吗?就像给你一颗糖,又赏你一巴掌。
大年三十,杜经年是不会回来的,这个杜家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杜子羡很羡慕杜经年的洒脱,他可以什么都不管,只管他自己。没有人能威胁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天晚上,杜子羡见到了一个人,他后奶奶的妹妹,秦思雨,27岁。比他整整大了三岁。可长辈们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整个桌上只有杜子羡和他母亲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控诉。可显然杜家的人不懂,还以为杜子羡只是害羞。
也就是这一刻,杜子羡才明白杜经年对这个家的厌恶。不是对某一个人,而是对这个家所展现出来的绝望,绝望到令人窒息。
杜经年接手杜家,原本就是不情不愿。只不过因为秦思意,也就是他爷爷后来娶的小老婆,伤害了杜经年最爱的人,顾洲。说白了,杜经年就是为了报复才接手的杜家。但秦思意还不到40岁,又怎么会安安分分地把权利让出去。
所以,她们看到了杜子羡。杜家就是这么悲剧,只有两个男丁,没有其他孩子。杜子羡的叔叔伯伯看着杜家这块儿大蛋糕也想分一块,但是自从杜经年接手,他们别说分一块,就连闻一下香味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一个个的都开始从杜子羡身上下手。一个个的像是经过训练似的,纷纷劝说着杜子羡拿回继承权。
有明说的也有从旁敲击,声东击西,顾左右眼其他的人,更有像他奶奶这样,塞给他一个女人的谋划。一个比他大了三岁的老女人,听说还是他哥杜经年恨不得宰了老女人。送给他杜子羡!真是可笑!
杜子羡看着一众亲戚,面上终是露出了鄙夷的冷笑。
这不是他的家,他从来就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