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的某天,杜子羡再一次带着杜苏去看苏凉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醒了。他当时的那种震惊,直到很多年之后还记得清清楚楚。
完全顾不上周围的医生护士,走过去,抱着苏凉就亲了上去。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当场差点没叫出来。
但其实,叫出来的是苏凉。
“雾草,你谁啊?你特么一个大男人,一上来就亲老子,知不知道是要负责的!”苏凉看上去完全不认识杜子羡。
杜子羡也没有虚,也没有担心和害怕。他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不记得了又怎么样,他一样能把人追到手。
被他放在苏凉身上的杜苏,一边爬一边甜甜的叫着“爹地”。
杜子羡抱着他的上半身,脖颈和脖颈交替,杜子羡在他的耳边厮磨:“我们儿子都有了,你说我是谁?苏凉,别以为你失忆了,就能逃脱责任。你要对我负责。”
“放屁,你他么一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怎么可能生儿子!你别讹我!”苏凉激动地说道,却没有推开杜子羡。
“我不管,反正那是你弄出来的儿子,你就得负责。我们订婚戒指都带着了,你别想耍赖不认账。”杜子羡真的是历史上第一次这么无赖,抱着人不撒手。
他太激动了,没人能明白他的激动,就像是劫后余生。只要人还好好的,他怎么样都行,怎么样都可以,他的等待都值得,所有的付出都不可惜。
“真的?”苏凉疑惑地问。
“别问,问就是真的。”杜子羡瓮声瓮气地回答。
“真的要我负责?不会后悔?”苏凉又确定了一遍。
“你后悔也没用。我告诉你,我家可有钱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锁起来,关在屋子里。像云霄那样,让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杜子羡撒泼似的,霸道又固执。
“云霄那个逼,还不是因为吃醋,非得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把人家顾深关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苏凉幸灾乐祸的说道,语气里有几分以前的痞气。
杜子羡松开了苏凉,盯着面前依旧熟悉的丰神俊朗的面孔,眼神里闪过了质疑。“你……你怎么记得顾深……你骗我!”
苏凉见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干脆不装了。立马顺手将杜苏抱了过去,眼神却戏谑的盯着杜子羡渐渐变红的脸颊。抽出一只手,飞快的摁着杜子羡的头,亲了起来。
亲了半天,两人的气息都不稳,苏凉才痞气的笑了笑说:“宝贝,我要是真不认识你,我刚才就叫人把你拉出去了。”
杜子羡喜极而泣,脸红如血,咬牙切齿。“你刚醒,你就开始骗我!苏凉,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别别别,别打,老公还没复原呢。”苏凉抓住杜子羡的小拳头。“我这不是想试探一下媳妇儿的心思嘛。万一,我家媳妇儿只是一时兴起怎么办?我可是奔着要负责去的。”
说着他抬起手指,轻轻地摩挲杜子羡的脸。“早知道来医院躺一躺,你就能原谅我。我特么应该拿刀桶自己一下。”
“苏凉,你再瞎说,你信不信我让你梦想成真!”杜子羡自然听不得这样的话。好不容易等人醒了,什么生生死死的,都是忌讳。
苏凉笑了一下,忽然又正经起来。“子羡,我们结婚吧,有结婚证的那种,去荷兰,永远不能离婚的那种,好不好?”
“好!”
这一次,杜子羡不再犹豫,狠狠地点了点头。
苏凉又摁着人亲了一遍,过足了瘾,这才像一个病人似的躺在床上。
你说,什么是爱。
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理解。
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之前不懂爱,就觉得他以后也不懂。或许他只是还没遇到那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有的人爱一个人,以宠溺。
有的人爱一个人,以沉默。
有的人爱一个人,以囚禁。
有的人爱一个人,以放手。
以宠溺的人不明白用囚禁的人,以沉默的人不明白用宣告天下的人,以束缚的人不明白放手的人。正常的人不明白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
你说那不是爱,可谁知道呢,或许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
苏凉刚醒,因为长时间的沉睡,导致他下肢无力,不得不训练重新走路。有了杜子羡的陪伴他倒是看开了。
正巧,两岁的杜苏也还走得不是很稳,乱窜。于是苏凉每次都自嘲自己和儿子一起学走路。下肢复健本就是漫长的,苏凉这样的还不算睡了太久的,要是睡了三四年的,更恼火。再加上,陈曦有钱,护工请了几个轮流给他按摩,恢复得自然比别人快。
顾深来看他,老远就有悦耳的铃铛声传来。杜子羡凭着铃铛声也知道是谁来了,这个声音真的很特别。顾深说过,这个铃铛是特制的,声音自然和别的铃铛不一样。
没想到的是,云霄也跟着。两人将水果篮子放在礼品台上,就走了过来。
杜子羡朝着两人笑了笑,坐到了另外一边给苏凉削苹果。
“凉哥,听说半身不遂了,怎么样,还行吗?”顾深一来就开始奚落苏凉。
“滚,男人不能说不行。你不信你问问子羡,我是不是特行,他每天给我洗澡,一清二楚。”苏凉没脸没皮地回答。
莫名被cue的杜子羡,老脸一红,低着头不敢看人。
“倒是你,怎么的带个铃铛,成了别人宠物了?”说着苏凉垂眸看了一眼顾深的脚。别说,这想法真不错,要是那什么的时候,红丝绸,小铃铛,清脆悦耳,完全是助兴啊。
不行,这尼玛不能想,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某苏禽兽,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他家小兔子脚腕上带着铃铛被他踉踉跄跄的画面。顿时觉得,一股莫名的邪火冲到脑顶。
果然,这男人禁欲太久了,会精虫上脑。
再看一眼小兔子那粉红的耳尖。
艹,还能不能好好养个病?难不成让他自己动?会不会很辛苦?不行,作为老攻不能让老婆自己来!
沉默的三人,完全不知道某个衣冠禽兽,已经把踉踉跄跄的事儿想了个十八般武艺出来。
倒是云霄,像是护犊子似的,把人给藏到了身后。懂的人都懂,脚上带个红绳那什么的感觉,每每都觉得兴奋得上头。
诚然,云霄是不可能说得,这种事他和顾深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