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老太太屋内的光影,便看到几人的身影立在老夫人的床头,老夫人正靠坐在床头。
颜溶月走进房间,便看到三夫人吴氏站在旁边。
老夫人瞥见颜溶月的身影,连忙唤颜溶月上前,甚至还要拉着颜溶月到她身边。
吴氏阴阳怪气地瞪了一眼颜溶月:“母亲病重你也不来看望,你眼中可还有孝道?”
颜溶月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很是委屈:“当初不是母亲和三嫂讲了吗?让我没事不要总是跑到你们面前来碍你们的眼?”
“可后来你院里不是开了门吗?钥匙也在你的手里,怎么都不知过来一趟?”
“当初建起高墙的是三嫂你们,后来安门的也是你们,三嫂你们这是有钱没地花吗?”
“母亲,这颜氏竟是如此不将您放在眼里。”吴氏被气得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可我又有什么错要改的呢?”
“好了!你们是还嫌我老婆子这里不够乱是吧?”老夫人急得咳嗽,吴氏连忙水过去,俨然一副好媳儿的模样。
颜溶月就在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没想到老太太喝完水之后,话头却对准了她:“你三嫂对管家的事情很多不通,你多担待担她,别跟她见识了。”
颜溶月看了一眼吴氏,被吴氏瞪了一眼后,颜溶月开口:“那可不敢。”
老夫人被噎了一下,扯了扯面皮继续开口道:“你若是觉得委屈,老身便让你三嫂将中馈还给你,这样一来,府中的大小事宜,都由你来管可好?”
颜溶月没忍住嘴角抽搐:这是看她手里有粮,要继续让她当老妈子啊?
“母亲这可不行,我是一届外人……”
“谁敢说你外人?你去打烂她的嘴!”
老夫人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一声巴掌声。
在吴氏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吴氏的半边脸肿的老高。
老夫人也傻了眼。
颜溶月眨了眨眼:“母亲,这可是您说的。”
老夫人面色一黑,吴氏正要跟颜溶月拼命,却被老夫人制止下来。
“这一巴掌也让你出气了吧,以后就你来掌家吧。”
“我才不干。”
老夫人感觉自己喉间泛起了腥甜。
“你说的什么话!?”
颜溶月耸了耸肩:“母亲让我掌家,可没有粮食我怎么变出来?”
“你那没粮食吗?”
“我的粮食只够自己院里的人吃。”
“你既然是楚府的人,就该将粮食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吃。”
“娘亲这说的什么话?当初毅然决然要分家的时候,娘亲和三嫂说得清清楚楚的,就算是讨饭,也不能讨到楚府门前来。”
二人被颜溶月噎得哑口无言,颜溶月也觉得甚是疲乏,对二人施了礼后,便想回去补觉。
只是还没等走到自己的院门口,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这哭声听得着实刺耳。
颜溶月眉头皱了皱,就看见自己院里姜柔抱着楚晟在她院子里,看她走过来,姜柔毫不犹豫地就跪在了颜溶月面前。
颜溶月侧过身去,她可受不起姜柔这大礼。
“夫人,您怨我恨我我都毫无怨言,可是晟哥儿是清河的血脉,是楚府的延续,您就大发慈悲,赐给晟哥儿点吃的吧。”
冬梅在颜溶月身后气得发抖:“我们夫人何时拿孩子说事?你且说清楚!”
姜柔也不接话茬,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开口道:“我知道夫人看不惯柔儿,但柔儿从未想过要拆散这个家,更不会觊觎您的正妻之位,您若是不想看见我,只要您能善待晟哥儿,柔儿便就此离去。”
说完,姜柔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鼓起了老大的血包,正在哭个不停的楚晟也被姜柔放了下来,朝门外走去。
冬梅见姜柔就这么丢下了孩子,连忙上去拦住姜柔,一推一搡间,就见姜柔不知怎的摔倒在地。
而这一幕正好被来找姜柔的楚清河看到。
“好你个颜溶月!竟然纵容手下行凶!”
楚清河一脚就要踢上冬梅,却被梓晴拦了下来。
梓晴的力道很大,让楚清河隐隐有些吃惊。
这颜溶月身边何时出现了一个高手?
还来不及细想,楚清河便耍起了无赖:“既然你欺负人,便拿饭来赔吧!”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楚清河的脸上多了清晰的五指印。
颜溶月觉得这样还是不解气,又冲着楚清河踹了几脚,那几脚纷纷命中楚清河腰间的两侧。
楚清河哪里料得到颜溶月如此大胆,不紧打了他巴掌,还敢踹他。
楚清河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想要想要找回场子,却又被梓晴一脚踹倒在地。
颜溶月满眼冷意地瞪着楚清河:“我又不是你儿子的娘,要饭吃也不该来找我这个外人要!你们楚家的种跟我颜家有何干系?”
“你们若是再敢来闹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楚清河原以为颜溶月是个好拿捏的主,可今日颜溶月的模样,却突然让他心中生出了畏惧来,不咸不淡地嘟囔了几句,便抱着儿子带着姜柔灰溜溜地离开了。
夜里,颜溶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忽然瞥到墙外有火光乍起。
颜溶月连忙警铃大作,不一会儿,四人便凑到了一起。
颜溶月发现无人受伤,心中这才松口气。
“主子,火光的位置在粮仓。”
颜溶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莫不是遇到半夜抢粮的了?”
“夫人,好像那人只是粮仓外放了火,粮仓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颜溶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是想趁她们睡着的时候,烧了她们的粮食,让她们也没饭吃啊!
好恶毒的心思!
看来今夜注定是不太平了。
果然不久,便有人过来请颜溶月,说是军营之中来人,让侯府的人都到前院去。
穿过回廊,颜溶月便看见数十名身穿玄色铠甲的将士整齐地站成两排。
而赵景琛则站在最前面,一身白色战袍,手握佩剑剑柄,很是认真的模样。
楚府一家上下见到这阵仗,皆是惶惶不安,纷纷抱作一团躲得远远的,而楚清河躲在人堆里,丝毫不敢露面。
“你们方才有谁曾见到贼人?”
众人纷纷摇头。
“府上护院何在?”
人群之中无人应声。
赵景琛轻蔑一笑:“堂堂忠义侯府,竟是连个看家护卫都没有?竟是落魄至此?”
楚清明黑着一张脸回声道:“月王爷这是来抓贼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况且这是忠义侯府又不是牢房,你审个劳什子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