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溶月心口一阵钝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口:“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侯府肆意地伤害我……还假惺惺的……”
颜溶月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她不能将赵景琛那清风寨三当家的身份也戳穿……不过,那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场笑话,她就是里面最大的笑话!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心中只有她一个……全是假的!
“侯府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只要没有利用价值,随时可是被处理掉。”
颜溶月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窖:棋子……所以她也是其中一颗棋子吗?她经受的那些痛苦,他全都视而不见,她的愤恨,他也没办法与她共情。
他口口声声说的爱,真的是爱吗?
颜溶月想从赵景琛手中夺过那些信件,她还可以将这些证据上交给皇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是赵景琛先她一步,将手上的信封全部都烧掉了。
“赵景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这些信封交到皇上的手中,那董香便会身败名裂了!”颜溶月的双目赤红:“我再说最后一遍,赵景琛,你要杀了她!”
“颜溶月!”
“赵景琛,杀了董香!”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处处针对董香?非要置董香于死地?”
“絮儿……”颜溶月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却看到董香那讥讽的笑容挂在嘴角,她身后全是内阁的人,恐怕但凡在他们面前说出了絮风的身份,絮风立刻就会受到危险。
她又如何能够在此时开口?
她不能在这里赌絮风的性命。
“罢了,我再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牵连了。”颜溶月无力地垂下头,带着梓晴离开了这里。
看着颜溶月落寞的背影,赵景琛知道颜溶月对自己彻底失望了。
可是他也一脸的迷茫……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为何她要对自己失望?
他垂眸睨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侯府众人,而后转身,带着董香朝门外走去。
“将侯府大门反锁,待到明日,本王会将此事上报给朝廷,侯府的众人感染了蝴蝶面,无人幸免,尽数身亡。”
“景琛……他还有用……是咱们的人。”董香出声,想要保住楚清河的命。
赵景琛冷眼划过:“当初你们救下楚清河,根本就没有告知我,如今本王要让他死,你们还要阻止?”
董香沉默地低下了头,就连义父都拿赵景琛没办法,她又如何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毕竟就算再死一百个楚清河,也比不上一个赵景琛。
赵景琛从侯府出来,让人将董香送回了宫中。
“王爷……夫人她……走了。”无咎为难道。
赵景琛微微点头,他知道颜溶月还瞒着他什么事,他从未觉得颜溶月会背叛自己,也从来都不相信周瑾安与颜溶月之间究竟有什么。
颜溶月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满脑子都是董香背着赵景琛时的冷笑……她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家中,见冬梅正带着絮风和梨落在捉迷藏,忍不住上前抱住了絮风。
颜溶月抱得很紧,生怕下一秒絮风便会离他而去。
“娘,你怎么了?”察觉到颜溶月的状态不对,絮风扬起小脸担忧道。
颜溶月捧着絮风的脸蛋揉了揉,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何竟然有人狠心对他痛下杀手?生命太过脆弱了,她不得不找到后路。
若是自己不能保护他,怕是以后他会被卷入争抢那个位置的腥风血雨之中。
“絮儿……娘该拿你怎么办?”
“小姐,咱们这就带着小公子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梓晴坚定道。
虽然冬梅也是一头雾水,可是依旧尊重颜溶月的决定:“天大地大,哪里会没有咱们的容身之所??即使不在京城,咱们还可以生活在别的地方!”
颜溶月重重点头:“必须要离开京城这个危险的地方!”
“对!咱们必须立马动身!”
“咱们还要带上梨落,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咱们的行动早就在其他人的监视之中,就算是想走,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她沉默了许久,怅然长叹一声,没有别的办法了……随后她握紧拳头,朝着周世子府走去。
进了院子,她边看缉拿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衫的老嬷嬷弯着腰,不知给周瑾安说了些什么,周瑾安则是满脸的错愕。
“您说我娘亲……是被父亲气死的?”周瑾安呼吸一滞。
老嬷嬷点了点头,那浑浊的眼珠怜爱地望着周瑾安:“当初王妃怀世子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一个被人追杀的少女,被夫人保了下来,没想到竟然引狼入室了!”
“那少女趁着夫人怀孕,没办法伺候王爷,趁着夜色爬上了王爷的床,等到王妃有所察觉的时候,那狐狸精早就怀上了子嗣。”
“王妃出身世家大族,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自然不屑于做哪些争风吃醋的把戏,却是终日郁结于心,可还是让人将她纳为妾侍。”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靖安王妃,她怕王爷再次变心,便在她的房内放了两个青楼女子,侍奉你父王左右。”
“王妃在寻王爷商议纳妾事宜时,便撞见了王爷与几人欢好的场面,一下子便气晕了过去。”
“自从王妃生病之后,王爷也再也顾不上去看王妃,而是整日与那狐狸精嬉笑打闹,直到王妃生世子时,让人去找王爷,可王爷直接带着那妾侍登门,王妃含恨,血崩而死。”
周瑾安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好一个宠妾灭妻!这就是堂堂的靖安王做出来的事情!”
在前靖安王妃逝世之时,这位曾经的奶娘也被遣散出府,这次回到京城,特地来将这件事澄清给周瑾安。
“王妃生性仁厚,待下人也是人人平等,还帮这会老奴的儿子寻了个好差事,老奴不能忘本,便想着在临终前,将当年的真相告知世子,也算是能够入土为安了。”
说完,老嬷嬷朝着周瑾安深深地拜了拜。
颜溶月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为周瑾安和王妃唏嘘。
“你自小身体瘦弱,可没少请大夫,身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竟然连站都站不起来,我便猜测,或许你是中毒了,不过你自己似乎未曾察觉。”
“直到你外祖母找到一位神婆,说能够为你祈福驱邪,不过需要你搬出靖安王府,才能够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