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阁查案的诏狱,几乎是完全密不透风的,侯府的人现在连楚清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姜柔日日夜夜去老夫人那里哭哭啼啼的,老夫人着实不耐烦,却也只能让她回去等消息,随后便称病不能见客,将姜柔拦在了门外。
这下她在侯府之中只能找颜溶月商量对策,颜溶月自然是不愿理会的,既然姜柔喜欢哭,那就当听个曲儿罢了。
那姜柔都快将嗓子哭哑了,也不见颜溶月出来见自己一面,却仍旧锲而不舍地日日来颜溶月这里报道。
颜溶月自然不会阻拦,毕竟她和楚清河还欠着她呢。
日夜,颜溶月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睁开眼,便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不是秋风,而是一个人的手掌,摸在了颜溶月的脸颊上。
“小娘子这脸虽然没有二两肉,却也是能够掐出水来的,我曲寻欢就爱这样的美人儿,不知这朵娇花,是否愿意被在下采一采?”
颜溶月心中一惊,梓晴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看来这人的武功定然在梓晴之上,可颜溶月此时身上却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人的手在自己脸上游移。
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句话来,颜溶月的嘴已经被他用嘴封住。
颜溶月睁大了眼睛,却感受到了那人熟悉的气息,随即一发狠,咬破了那人的舌尖,可那人仍旧流连了许久,直到颜溶月几乎快要窒息才将将停下来,却仍旧将她禁锢在怀中。
“赵景琛!你玩够了没有!”颜溶月用赵景琛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吐出了一口血丝来。
“没想到小娘子还是个呛口小辣椒,在下更喜欢了。”赵景琛的语气里满是调笑。
颜溶月想要推开赵景琛,可赵景琛却动作轻柔地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颜溶月果然就不在动弹,赵景琛嘴角勾了勾:“内阁的人正在严刑审问楚清河,当年的玄甲军远征所有的细节,我以为你会好奇。”
颜溶月瞬间来了精神,身上那僵直的感觉也渐渐消退了。
“可有什么消息吗?能不能带我一个?”
“带你干嘛?”
“当然是听楚清河口中的细节啊!”
楚清河松开了环住颜溶月的双手,嘴角一咧,衣服求夸奖的表情:“这次我做得还不错吧?”
颜溶月顿了顿,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赵景琛玩味地把玩着颜溶月的头发:“楚清河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人的掌控之中,他跟谁见了面,都会跟我汇报的,那日楚清河的赌桌上,却出现了许毅,若是这里面没有你的顺水推舟,楚清河不会这么快落入网中的。”
“而这件事牵扯的范围太广,皇上早已没有再去揭开伤疤的心思,捉拿楚清河便难上加难,若非这次因为失去理智,口不择言讲出这些话来,皇上降下盛怒,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将他收入大牢之中,这件事之中还有你的一份功劳。”
“我想你筹谋了这么久,定然是想要从楚清河身上挖出点什么来。”
赵景琛将话挑明白了说,颜溶月也不再装糊涂了:“他身上确实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可仅凭岑欢喜一介后宅妇人来说,能力还是太弱,而这件事又是能够让惜命的楚清河掉脑袋地,楚清河自然要将这件事埋在心里,让它烂掉。
因此只能让楚清河在众人面前犯错,才有机会借助内阁的手,将这些事情全都逼问出来,毕竟若是不说的话,内阁的手段,可是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赵景琛的视线还在颜溶月的身上,盯得颜溶月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月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跟本王说,你与楚清河伉俪情深,如今如此坑害他,这可不像夫妻情深的戏码。”
“你欺骗本王。”
“有吗?毕竟当初楚清河是带着外室回来的,一个守寡多年的寡妇,看到自己的丈夫带回来别的女人和孩子,因爱生恨倒也不算意外吧。”
“是吗?本王怎么觉得怪怪的?你对本王也是因爱生恨,所以移情别恋了?”
“什么移情别恋?”颜溶月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你把梓晴怎么了?”颜溶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身边的人似乎又被她牵连了。
“后颈被我劈了一掌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不伤害女孩子?”
“那下回我直接杀了她?给她个痛快?”赵景琛反问道。
“你!我一会儿跟梓晴交代一声,下一次见到你不再阻拦便是。”颜溶月只能妥协。
“既然美人相邀,本王自然该多走动走动。”
“走吧,带你去见楚清河。”
颜溶月被赵景琛抱在怀里,坐上了马车,深秋的夜凉如水,但在赵景琛怀里,颜溶月舒服得差点睡着。
来到大牢之中,颜溶月就皱了皱眉头,到处都散发着腥臭,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偶尔还会有老鼠从一旁穿过,口中衔着的,似乎是一截指骨。
赵景琛没有直接将颜溶月带到审问楚清河的地方,而是在隔壁有个监视的屋子,里面完全可以看清楚清河的状态。
只见楚清河的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眼神有些涣散,十根手指的关节全身黑色的淤青,衣服也全身结了块。
狱卒在一旁烧着火盆,火盆上面还烤着烙铁。
这时问官出来,见旁边门开了,便前来向赵景琛禀报情况。
楚清河已经将远征军那些能够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再问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赵景琛看向了颜溶月:“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在这里跟问官说吧,这里能够听到楚清河的回答。”
颜溶月点点头:“我想知道当年我哥哥颜容镜的事情,越详细越好,我想知道我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明明当初说不会让我哥哥有生命危险的!”
颜溶月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赵景琛摆了摆手,问官便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开始审问。
“颜容镜?哦,那是颜溶月哥哥的名字……他,他已经死了……”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楚清河,见问官提起了颜容镜后,竟然有些清醒了过来。
问官见楚清河的神色似乎仍有隐瞒,便让一旁的狱卒将烧红的烙铁拿出来:“楚公子确定自己已经交代清楚了?若是一会儿这烙铁放在楚公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