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溶月试探性地拉了拉无门,却发现打不开,门闩是在外面的,她试图推开窗户,可是就连窗口都被封死了。
这下,就算是她长翅膀都逃不出去。
颜溶月打量起了屋里的装扮,喜烛和交杯酒,金色的盘子里,还装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床上还铺着大红色的喜被,这样的规格,就算说是婚房都不为过。
颜溶月没办法逃脱,只能暂时靠在床沿上小憩片刻,外面又开始吵闹起来,颜溶月才缓缓睁开眼睛。
似乎已经到了拜堂的环节,可赵景琛始终没有露面。
这场亲事,没有高堂,也没有新郎官,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礼成之后,该是送新娘子入洞房,可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颜溶月自然是认出了那人,是昭德郡主,赵凌华。
赵凌华抬着下巴睨着白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来祝贺赵景琛的,而是来给白荷下马威的。
果然,赵凌华看了眼盖着盖头的白荷:“白姑娘,我哥如今生死未卜,未与白姑娘拜堂,这婚事怕是不能作数的。”
颜溶月看不清白荷的表情,只听见白荷那柔软又坚定的声音道:“既然皇上下旨是冲洗,这亲事自然是成了的。”
赵凌华的手掌越收越紧,忽然又笑着松开:“你这样的贱人还想肖想我哥?”
白荷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今日是月王爷的大喜之日,还请郡主多喝些喜酒。”
可是赵凌华却依旧不依不饶,竟直接掀开了白荷的盖头,白荷那剪水秋眸便对上了赵凌华那狰狞的模样。
“不吉利啊!不吉利!”喜婆在一旁慌忙拍着大腿道。
“昭德郡主,今日是皇上下旨,赐给月王爷的大喜之日,您如此蛮不讲理,怕是要惹麻烦的。”一旁有人提点道。
赵凌华却举起了酒杯,气定神闲地道:“本郡主今日来,自然不是闹事的,不过这小小的尚书之女,对本郡主不敬,本郡主难道教训不得吗?”
白荷那原本就白嫩的小脸这下更没有血色了,将酒递到赵凌华的手中:“臣妾并无与昭德郡主为敌之意。”
赵凌华笑着接过白荷手中的酒杯,下一秒便面无表情地将酒全都泼到了白荷的脸上。
酒水顺着头发和脸颊滴落下去,显得白荷更加可怜。
“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还让酒水洒了出来。”
白荷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可她也惹不起面前这个昭德郡主,她们尚书府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女眷,怎会有人为她得罪当今郡主呢?
白荷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了东屋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颜溶月是没料到这样的场面,不过想一想便也了然于胸,毕竟昭德郡主暗恋月王爷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如今白荷嫁给了赵景琛,昭德郡主自然嫉妒得发疯,因此才会在今日针对白荷。
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卑鄙手段罢了,仗着郡主的身份,强压人一头。
眼见今日新郎也不会出现敬酒,宾客都陆陆续续散去,颜溶月壮了胆子朝外面喊去:“来人啊,救命,我被困在这里了。”
不一会儿,还真让颜溶月听到了脚步声,颜溶月下意识地朝屋内推了推。
门闩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颜溶月见到来人,惊愕不已。
那人却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显然,他知道她是不愿过来的。
“你竟然没事!”颜溶月惊诧道。
赵景琛轻笑一声:“本王有那么容易死吗?楚清明那么笨,若非本王有意为之,又怎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颜溶月不解,楚清明说他命中了要害,就连许晟睿都说他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很多人都在为赵景琛的死欣喜不已。
可现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是多么梦幻的事情。
“怎么?你是来看我的遗容的?”赵景琛顺势坐下,拿起了酒杯,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谁有兴趣来看你的死人样!”颜溶月脑道。
话音刚落,颜溶月就要朝门外走去,可还没出屋门,脚下便多出来了数支弓箭,若是颜溶月再退得慢一些,恐怕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退至屋内,颜溶月拍了拍胸脯,为自己压惊,颜溶月甚至都没有看到出箭的方向,没想到竟然在月王府,还隐藏了这么多弓箭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溶月对上了赵景琛的眸子,想赵景琛告诉她究竟怎么回事。
赵景琛只是看了地上散落的箭矢,便猜测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这些都是大内一等一的射箭高手,你若是再擅自踏出房门一步,一定会被他们射成筛子的。”
颜溶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赵景琛。
“你看我干嘛?这些人可不是我的手笔。”
颜溶月还是一脸不信。
赵景琛只好继续解释:“想来这是我义父的手笔,他就喜欢阴阳怪气,还喜欢自作主张。”
颜溶月忍不住想对那位小阁老翻白眼:你一高兴就可以让人前仆后继,哪怕让人断送性命眼都不会眨一下,她是找谁惹谁了?竟然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赵景琛看着她没好气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来,可此时颜溶月确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所以我只能坐在这里坐以待毙?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离开这鬼地方?”
“这里很亏待你吗?”赵景琛歪着头,凑到她面前问道。
“我只是,不想死。”颜溶月吸了吸鼻子,委屈道。
赵景琛笑容更甚:“谁让你死了?你莫要担心,就在此处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听完赵景琛的话,颜溶月便坐在了床沿,左右还要等上一夜,找个舒服的位置坐。
颜溶月坐下来便开始赶赵景琛:“你怎么还在这?今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还不如陪新娘子?”
赵景琛看了看屋里的装束,又看向了颜溶月,笑道:“你猜义父搞这么一出,是何寓意?”
“我不想猜,跟我没关系,况且……你怎么没穿喜袍?”
“穿与不穿,又有何区别。”赵景琛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总归都是要脱下来的。”
还不等颜溶月再次开口,赵景琛轻轻地走到她旁边,缓缓坐了下来,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快四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