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还在忧心着粮食的下落,却被姜柔这暗戳戳的贬低生出了闷气:“侯府再不济,又何曾由得你这等升斗小民辱没?”
姜柔原本只是嘴上出出气,发泄心中的委屈,可楚清河又数落起她来,不由得悲从中来,哀嚎出生。
这一嗓子,惊醒了正在熟睡的楚晟,一时间大人和小孩的哭声掺杂在一起,让楚清河心中更是烦闷,快步走到里屋之中,躲起了清净。
姜柔这下被伤透了心,无论自己哭得多厉害,可始终等不到楚清河过来安慰自己,姜柔也渐渐止住了哭声,哄起了楚晟。
冷静下来的姜柔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对楚清河失言了,若是自己想要在楚府站稳脚跟,只能讨好楚清河,左右不过是等那颜溶月蹦跶不起来,她可不能在这段时间失去楚清河的宠爱。
心中盘算好了,姜柔便又打起了精神……
……
用晚膳时,颜溶月还不忘让冬梅给在偏院的薛姨娘送了一份。
直到颜溶月快睡着的时候,,梓晴才想起来,有件事还没跟颜溶月讲。
“小姐,今儿你午睡时,咱们的粮铺被抢了。”
颜溶月一下子精神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当今皇上的那几道圣旨!”
“咱们每日固定的粮食卖完之后,那几个伯侯家便带人来闹事,让许毅卖粮食,许毅自然是不会破例,若非是兵营来人,将闹事的人抓起来,否则他们还要抢粮食呢!”
“后来不知为何,月王爷亲自送了一块牌匾,据说上面是太后娘娘的题字”
“功德济世”四个金色的大字,挂在如月粮铺之上,那些官员即使再觊觎粮铺,也只能望洋兴叹。
“竟是又盛了他的恩情,这该让我如何偿还。”颜溶月心中苦笑,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没有牵扯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让她心中泛起了涟漪。
“夫人,你说要是楚家筹不到粮食怎么办?咱们会不会被砍头啊?”冬梅脖子一缩,担忧道。
“放心吧,我早已让许毅准备好了。”
既然要搅乱侯府,自然是要放点血的,让他们楚家提心掉胆地活着,可比直接杀掉他们来得解气。
冬梅放下心来,颜溶月心中却是不能平静,月王爷这恩情,她又当如何偿还?
思来想去,颜溶月还是穿好了衣服,来到了揽月阁。
“夫……夫人,你怎么来了?”无咎看到穿着鲜亮的颜溶月,不由得有些吃惊。
“我是来看你家主子的。”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无咎向里面禀报了一下,得到了准许后,才带着颜溶月来到赵景琛屋内。
颜溶月将食盒放在桌上,才发现许晟睿正在帮赵景琛疗伤。
原以为过了这么些时日,赵景琛的伤口早就好了,可没想到那伤口竟然隐隐有发脓的迹象。
颜溶月皱了皱眉,看见许晟睿正在纳着刮刀清除赵景琛的腐烂的创口,手法行云流水,但头脑上的汗却是暴露; 许晟睿的紧张。
“月王爷,你忍着点疼,实在不行,这里有布条,你咬在嘴里。”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赵景琛没好气道。
赵景琛看到颜溶月朝着自己走来,没有给她好脸色。
颜溶月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等着许晟睿医治赵景琛的伤口。
就在这时,白荷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看到颜溶月时眼神充满了敌意,不过只是一瞬,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赵景琛身上。
看着那一块块染血的布条被扔进清水里,白荷没忍住哭出声来。
赵景琛看了看关切自己的白荷,再看着离自己远远的,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来的颜溶月。
不由得心中一恼,这女人,可真是冷漠啊!
怕是就算是他死了,对她来说也是无关紧要,反而会拍手称快吧。
等许晟睿处理完伤口,才苦口婆心地劝着赵景琛:“月王爷,以后您能惜点命吗?”
“你不是名医吗?这点小伤都治不了?”
许晟睿抓狂:“再厉害的神医,也抵不过自己的病人要送死啊!”
“要不是这样,怎么能显得出你医术高明呢。”赵景琛玩世不恭地咧嘴一笑。
许晟睿吾乃扶额,顺便说起了注意事项,只是不知是对在场的谁嘱托的。
“这几日莫要牵动伤口,我会每天过来换药,汤药也要按时吃完,今晚是最为难熬的,若是有任何意外,尽管到我下榻的地方找我。”
“好,我会守着主子的。”
“也不用随时看着,他又不是没有长嘴。”
见交代的差不多了,许晟睿便提着药箱朝外走去。
颜溶月嗫嚅了几下,想要开口,奈何赵景琛并不看她,反而让白荷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赵景琛伸出手来,将白荷眼角的泪拭去。
“奴婢……担心王爷的安危。”
“放心吧,死不了,况且本王不愿让美人为本王伤心。”
“主子,白荷愿意在身边伺候您。”
“你忙活半天了,还是去休息一下,才更有精力。”
“主子,白荷不累。”
“听话。”赵景琛摸了摸白荷的头。
白荷只能应下,临走前,白荷还看了一眼颜溶月,却始终没敢有何动作。
“楚少夫人,三更半夜来我揽月阁,可是有何要事?少夫人不怕辱没侯府的名声吗?”
“楚府的名声早就臭了,还是说月王爷在乎王府的名声了?”
“之前少夫人是寡妇,可现在却是有妇之夫,本王就算再下贱,也不会跟一个男人分享同一个女人吧。”
颜溶月的嘴角抽了抽,却没有搭话,只是将食盒打开,端出来一碗红枣枸杞汤。
赵景琛不明就里地看了一眼颜溶月:“你这是?”
“今天的事情,多谢。”颜溶月舀了一勺汤水,递到了赵景琛面前。
“夫人言重了,毕竟夫人的如月粮铺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自然要维护好如月粮铺的安危。”
“该谢还是要谢的,若不是王爷,恐怕溶月便一无所有了。”
“呵!你不是身后还有忠义侯府?不是还有楚清河?还会让楚清河当你孩子的爹?又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楚清河确实认下了这个孩子。”
“什么?我不准!”赵景琛突然暴怒,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他面色一紧,却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难道王爷要让我还未出世的孩子没名没分吗?若是没有楚府嫡子的身份,怕是以后只能被那些人骂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