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甩裙摆直接站了起来,盛气凌人,话中有话,还敢威胁他,秋大将军刚刚散去不久的怒火立时又聚了起来,直冲头顶火冒三丈:“你,简直不可理喻。我都说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行你去宫里,你去找皇太后,你去跟她说,让她收回成命,让她改变主意,我还巴不得呢。”
知道的是皇太后赐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看上了季家姑娘,非卿不娶。
秋夫人要是敢去找皇太后就不会在这儿跟他怄气了,觉得他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你今天才知道吗?你去找姓季的啊,一大把年纪了老牛吃嫩草,你不要脸。”
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想想都恶心。
张嘴吸气怒不可遏,秋大将军心中的怒火像个巨大的球快要被戳破了,极力忍住说:“是,我不要脸,你要脸,你要脸你去红香馆,你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面,你……”
“啊……”尖叫着浑身哆嗦,秋夫人受不了了,疯跑冲过去撞倒他,拿拳头砸他,拿牙齿咬他,拿指甲抓他,破口大骂:“是我愿意的吗,还不是你无能,你无用,你王八犊子烂了心肝,你个杀千刀的混蛋。你不心疼可怜我也就罢了,你还说我,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啪啪大嘴巴子扇过去,秋大将军被打了。
本能的还击,抓住她的手,照着她的脸就打回去,打的她耳朵嗡鸣说:“你闹够了没有,疯婆子。”
用力一甩像扔垃圾,秋夫人摔倒在地,没想到他竟然敢打自己,嗷的一嗓子哭天抢地:“好啊,你个负心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一骨碌爬起来又冲上去,撕扯抓咬痛哭流涕,二人又扭打在一起。
门外,丫鬟小厮跪了一地,秋则勇有些担心,扭头看了一眼双颊鼓起气的不轻的秋荷,小心翼翼的问道:“姐,真不用进去看看吗,万一……”
“要去你去,我不去。”双手抱剑扭头看向一边,要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说什么都得跟她打一架,太过分了。
秋则勇想去,要知道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他一直备受母亲疼爱,父母打架,他岂能坐视不理:“姐姐,你别生气,母亲也是担心你出去杀人,也是为了你好,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你想想,这是京城,季家可是国公府,深宅大院,你怎么进去,你……”
目光凌厉直瞪过去打断他的话,秋荷满眼轻蔑道:“你以为我是你,闭嘴。”
语毕,收回视线,对于里面的咒骂声、尖叫声、哭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自知武功不如她秋则勇有些生气,朝身后看了一眼厉声道:“大夫呢,还没有来吗?”
跪在他身后的随从一哆嗦,马上回禀说:“二爷息怒,陈大夫他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正在茅厕还没有出来呢。”
明明昨天晚上看过回去还好好的没什么事儿,一大早就开始拉,一趟、两趟、三趟直接在茅厕里出不来了。
秋则勇无语,想着大哥还昏迷着总不能一直等着,立刻吩咐说:“出去请,请妙手堂的大夫来。”
妙手回春是两个不同的医馆,一个专治男子的病,一个专治女子的病,还有一个槐安堂则是专治小儿杂症,在京城十分有名。
随从听令,即刻就去,里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秋大将军被抓的不轻,用扯下来的袖子绑住秋夫人的双手,与她拉开一段距离靠在桌子腿上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打女人你给我下死手。夏婉容,你真是疯了。”
抬手摸脸血往下流,正找不到年后不去上朝的理由,这回有了。
头发散乱,珠簪落地,脸上红肿,秋夫人打红了眼,死死的瞪着他切齿痛恨:“是,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了。”
下手还是太轻,早知道跟着女儿一起学武功,就算打不过他也撕他两块肉下来解恨。
状若疯癫歇斯底里,秋大将军怕了她了,摆手起身道:“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要发疯随便发,反正不管你怎么闹腾都没有用。皇太后赐婚,金口玉言,季家这门婚事板上钉钉,你恨死我也没有用,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实在无法接受你就先回边关,等京中事了我带孩子们回去。”
边关清净也有利于她养病,还有大儿子秋则刚,身上废了,人不能废啊。
一听这话音就知道他早就想好了,想王不见王,把姓季的放在京城,把她留在边关,能不见面最好是一辈子不见面,如此他便可两头甜:“我凭什么回边关?我十七岁嫁给你,孝敬公婆教养子女,十几年如一日兢兢业业,我有那一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秋家。秋启山,你嫌弃我就嫌弃我,少拿皇太后赐婚当借口。我告诉你,红香馆中我是受辱,但绝未失洁,你若纠着不放拿此事羞辱于我,我立刻吊死在门上。我倒要看看,逼死发妻,你还怎么娶新妇。”
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她若悬梁,他必守丧,到时别说是季姑娘,张姑娘李姑娘也不行,谁都别想娶。
武将擅动手,不擅动口,见她恶言相向胡搅蛮缠根本就不体谅他一片苦心,秋大将军道:“行,你去吊,你不吊死我跟你姓。泼妇,妒妇,悍妇,有病。”
嘭的一声拉开门,他走了。
“啊……秋启山,你混蛋,你给我回来,说清楚。”秋夫人大叫,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秋则勇跑进来心下大骇,解开她手上衣袖的同时道:“娘,你怎么了,伤到了那儿了?姐,快进来,娘的耳朵流血了,你快过来看看啊。”
一蹦而起秋荷如阵疾风般到了二人面前,看秋夫人面颊红肿,双耳出血,马上就去摸她的脉说:“拿牌子去请太医,别管爹,先看大哥和娘的伤再说。”